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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拿著些香燭供果,想來是還要到附近的緣覺寺里去聽早課。漸行漸遠,行人便不見了。蛤蟆碚生在一個天然溶洞中,是塊通體青綠的奇石,因酷肖蛤蟆而得名。那掛清泉便由蛤蟆背上流出,在其後形成溫潤清冽一泓小潭。洞外分明江風獵獵,洞內(nèi)卻意外溫暖宜人。洞中有人。垂絲君在洞壁邊上見到了堆燃過的枯葉,杏黃色一個包袱,缽盂及聲杖。這些總總的邊上,蒲團上坐著個不到三十歲的和尚。和尚雖未上年紀,但面容清格出塵、凝重沈穩(wěn),眉心一點銀朱天目,甚有莊嚴肅穆之相,再看那身軀,顯然經(jīng)過武學的歷練,勻?qū)嵍∶?,絕非一般吃菜人的瘦弱。他袈裟襤褸,仿佛行了很長的路,蛤蟆碚或許只是他歇腳過夜之地。垂絲君不意在洞中遇見這等人物,腳下硌了塊石子,發(fā)出輕微"嗑辣"一聲。和尚聽見響動,便緩緩睜開了炯炯的眼。垂絲君點頭行禮,關懷道:"大師為何不去緣覺寺休憩。"和尚同樣頓了首,開口卻是反詰:"貧僧與施主素未謀面,遑論傳授禪意,施主為何喚貧僧為大師?"垂絲君略一思忖,明白話中有禪不宜直接做答,也是反問道:"我不曾布施過香火與大師,大師又為何喚我‘施主'?"和尚聽了,點頭微笑道:"施主今日這靈思間的回答,在十年之前曾花去了貧僧一月有尋求答案。"垂絲君道:"那是大師佛性高深,認真治學。方才我只是答不上來,勉強作些搪塞,算不上解答。"和尚輕吁,嘆道:"過多的認真乃是我執(zhí)。自溺於所囚定的樊籠,反失卻了至性的真。不復見聞如幻翳,三界若空華,最終回頭感嘆,卻是白白行了好大一段歧路。"第005-006章這句話說得深奧,垂絲君一時不能了悟。低頭思索之間和尚已從蒲團上立起。他雙手合十,宣一聲佛號道:"施主慧根獨具,只是眉宇間肅殺之氣郁結。若能夠靜思得悟,僅三世輪回即能得證阿羅漢果。"聽到這里,垂絲君心中"咯噔"一響,修果位須得出家。原來說了半天,這和尚只是要拉人入教。想到這里沈思的心情立刻煙散了去。他斂住不悅的神情道:"明日之事在下尚未能窺見,更不敢奢望三生後的福祉。唯眼前三丈軟紅之中尤在纏縛。只怕要拂了大師的一番美意。"那和尚也是耳聰目明的,見垂絲君如此也不強求,反而收拾了東西拿著聲杖要走。臨行前告訴垂絲君自己法號"摩訶"。摩訶乃梵語,意即"大"。之所以用梵語作為法號,乃是因為和尚的度牒領自獸心崖下摩尼寺,是三百年前由十位天竺那爛陀寺的高僧西行建造的名剎。出於禮節(jié),垂絲君也化名商人崔思君自報了家門,二人在蛤蟆碚邊道別。和尚轉(zhuǎn)身行走時候身上響起一陣細碎的金石音。卻非是那聲杖,垂絲君低頭,查見那聲響來自於和尚足踝,是一掛暗紅色、銹跡斑斑的鐵鏈。自從打開了頭間屋子,常留瑟就像找到了訣竅,後面五天接連破開六扇大門,其中東西二面分占其兒,南北邊則僅各開一間。而棋叟給他的評價,卻是"智力有余,風吹得跑,體力不足,繡花稻草。"常留瑟表面對上老頭子的譏誚不屑一顧,然而心里還是狠得癢癢。倒不是小肚雞腸去計較口舌,反而是因為明白老頭子踩住了他的痛腳。於是他決計狠下心來練功,就算是為了那剩下六間屋子里的寶貝,幾個許諾的條件,,以及垂絲君驚訝或贊許的神情。常留瑟本是絲毫不懂精進之道的人,只以為將武學沒日沒夜的cao練,再加上牛嚼那些十全大補丸便能成事。豈料任性胡來了七日之後,竟自覺內(nèi)息紊亂氣血上涌。第二天清早又堅持耍了一套劍招後,口里突然疾噴出鮮血來。棋書二叟趕忙上前將青年架下竹排,幾個老頭中有通醫(yī)理的,一番診斷後才知道是藥猛血熱,急火攻心,這樣一折騰,非但沒有任何長進,反而將已精進的修為倒退掉了三成。於是原本有條不紊的修習,被常留瑟硬生生掰成了臥床靜養(yǎng)。一個月時間很快便過去,西陵那邊飛鴿來說垂絲君已經(jīng)回程。常留瑟明白這下自己絕不會攤上什麼好事,加上棋書茶三個老頭在他耳邊攛掇,說垂絲君最恨人浪費他的靈藥,茶棋書叟之外原來還有個琴叟,就是因為浪費了兩粒丹藥而被垂絲君錯手擊殺。於是剩下的幾天里,青年除了吃睡休養(yǎng),就是想著如何緊緊皮rou,好捱過垂絲君的懲罰。兩天後,垂絲君果然帶著一個烏木箱與一壇泉水返回了山中?;貋碚俏磿r,卻沒有看見常留瑟在水泊上練功的影子。問棋叟後才知道出了這麼回事。他猜到常留瑟必定會提心吊膽的等候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