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卻反倒不急著去問罪,而是悠然飲盡一壺香茗,又沐浴滌塵。末了方悠然往常留瑟的住處去了。從回來到現(xiàn)在,不下大半個時辰。棋叟和書叟想必已經(jīng)將消息支給了常留瑟。垂絲君料想依照青年狡詐的性格,絕不會乖乖兒俯首帖耳。還不知道會耍出什麼花樣逃避責罰。可就算是有了準備,卻還是被推門見到的景象怔了一怔。常留瑟躺尸似的仰在床上,周邊一片珠光。他竟然把得手的六箱寶貝盡數(shù)鋪在身邊,這其中還有些是能穿戴的物件,於是垂絲君就看見常留瑟頭戴獬豸冠、身披紫金深衣,下圍湘夫人水火裙,就連足趾上都套了亮閃閃的戒指。那模樣,非但不好看,反而像足了趣怪的一只大粽子。垂絲君心中雖然好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這是做什麼?"常留瑟見來的是垂絲君,硬梆梆就要挺著身子站起來。無奈身上壓的寶貝太重,只能扁了扁嘴,哀聲道:"我知道我急功近利,我知道我任性妄為,你要為那些十全大補丹報仇,但請給我留個全尸,我還要拿這些來陪葬,好歹也算是這些月的辛苦錢。"說著,烏黑的眼里硬生生蒸出一抹云氣來,倒掛眉毛做出我見尤憐的模樣。垂絲君明白常留瑟性格狡獪,這自然又是一場哀兵之計。其實常留瑟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垂死君絕不可能傷他性命,卻偏還要得了便宜再賣乖,妄想扮個丑角,將所有的責罰都推掉。"我不殺你。"男人!開一片寶貝,在床沿上坐了,皮笑rou不笑道,"但也不會叫你好過。我看你的傷已無大礙,明天便與我入山,摘了草藥贖回過失。"又提醒道,"山上蛇蟲八腳,過驚蟄就都醒了。晚些你去找棋叟要些防護,偷懶是你自己倒霉。"這幾天來,常留瑟因為虧了功體而懊喪,索性癱著叫人服侍,甚至連飯都在床上湊合。然而垂絲君歸來,隨手一掂就知道了他的斤兩。他便也只能乖乖打起精神來應(yīng)對。到前廳吃了晚飯,垂絲君說今夜不講武學,常留瑟便摸黑回屋。他沿橫貫宅院的游廊走著,半路上想起采藥的事,便要去找棋叟討防護??傻搅死项^子的屋前,卻又聽茶叟說人在書房。於是再一路尋到書房,老遠就看見里面亮著燈,剪出兩個人影兒。是棋叟與垂絲君。從西陵帶回的烏木箱子打開攤在桌上,內(nèi)襯金色漳絨。里面再整齊地碼著大小扁長六個匣子。垂絲君坐在案邊的太師椅上,看棋叟一樣樣清查。常留瑟聽見了箱子開啟的聲音,便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湊到門縫上。正看見那六個匣子被捧出來驗看。一尊小臂高的翡翠佛像、兩盒四十錠十兩的黃金、一卷名家字畫、一株七寶玲瓏珊瑚盆景以及一溜六個琉璃內(nèi)畫小瓶。棋叟依依拿來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鑒定了,最後帶著幾分疑惑,拈起其中一個小瓶來。"主人,這瓶子并不在酬單上。"老頭子邊說,又掂了掂分量,"里面似乎還有些東西。"垂絲君"哦"一聲,吩咐道:"仔細打開。"棋叟應(yīng)了,戴上鹿皮手套將琉璃瓶拿出一段距離,瓶蓋子很輕松便被拔開,沒什麼異常動靜,常留瑟不知道棋叟做了什麼動作,突然"哎喲"地叫罵了一聲,道:"安得什麼心,竟送這種荒唐的東西過來!"另一邊,垂絲君也取了一瓶拿在手里,卻只是看了眼內(nèi)畫,就又擱下了。他對棋叟道:"你一定是老花了罷,這內(nèi)容都在瓶身上畫著,何必去驗。"棋叟聽了,再瞇起眼睛去看自己手上的瓶子,當即"啊"了一聲,尷尬地扭過頭去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從常留瑟這邊看不清楚瓶子上的花樣。這愈發(fā)激起了他莫大的好奇心,猜想著什麼東西才是應(yīng)該"非禮勿視"。這時候,他又聽垂絲君道:"這次的雇主,本就是荒唐至極,想來是個要與我搞好關(guān)系,卻又不幸以己度人的蠢材。這東西我留著沒有用處,你且處理了。"棋叟點頭應(yīng)了,卻又勾起了關(guān)於另一件事的想法:"主人,您真的還要為陸公子報仇?"垂絲君立刻變臉色,低喝道:"這事我已做出決定,不需再提。"屋外,常留瑟聽明白了垂絲君是要替一位姓"陸"的男子報仇。然而詳情卻沒有再聽人提起。正好奇難耐之際,書房里的人突然說要散,常留瑟緩慢翻身躲進一旁的樹叢里,接著就見書房燈滅,垂絲君與棋叟兩人一左一右各自離開。棋叟手中正捧著那六個準備處理的小瓶,常留瑟權(quán)衡片刻,便跟在了老頭子的後面。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後門頭的竹林里,老頭子停下,取了火鐮再將瓶子看了看,嘆氣道:"物是好物,可惜我家主人心中只有一個陸公子,這東西以前不能用,今後也用不著,我老頭子更消受不了,你們就且躺在這林子里,直待有緣人吧。"說著,便蹲下身子扒開一層薄土,將盒子埋了進去。踩實以後又看了看周圍茂盛的竹林,自言自語地笑道:"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