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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怖的答案:"你是說......你到現(xiàn)在還能醫(yī)好他?"歸塵主人難得露出困惑的表情。"應(yīng)該怎么說呢?人是救回來了,但若是送他下山,那就等于沒有救他。"垂絲君聞言,眼前驀地一黑,竟是連最后一點希望都要被掐滅了。他沉沉地呼吸幾次,慢慢問道:"你是說...他和小季一樣......"歸塵主人不無遺憾地點了點頭。"毒性太強,若要將他留在陽世,便只有這個辦法。"垂絲君恍惚了一陣,怔怔然道:"這與死人又有什么分別?""區(qū)別在于你如何看待他。"歸塵平靜地回答,"在我看來生與死并沒有絕對的界限。只是死人身上缺了點該有的溫度,卻更乖巧聽話,更加可了我的心意。"說到這里,歸塵主人招了招手,季子桑便乖順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向后靠進他懷里。歸塵便狎昵地將手探進他的衣襟里,如一尾活蛇恣意游動,換作過去的季子桑,只怕早就要拳腳相見了。垂絲君立在不遠處,看著那一雙人表面上的親昵,忍不住感嘆那曾經(jīng)百般鮮活的,如今卻成了一具不知喜怒哀樂的行尸走rou,任人玩弄擺布。即便是心中對季子桑懷有怨恨,他也還是覺得這種手段過于殘忍,更不用說將它用到常留瑟的身上。傀儡術(shù)畢竟不是真正起死回生的法術(shù),一想到今后就算再怎么努力補償、溫柔對待,常留瑟是感覺不到了,垂絲君心中就會著實升起一股惘然無力的感覺。"究竟空余一具形骸在世,又能有什么感覺?"歸塵笑:"你以為常留瑟不明白這個道理么?在山上急救時,他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句話,就是拜托我將他做成傀儡,為的也不過是讓你存?zhèn)€念想。"說到這里他突然嘆道:"能有人癡心至此,你也不枉此生了。"垂絲君聞言,一個人仿佛從當(dāng)中被劈成兩半,霎時只覺鉆心疼痛與手腳的冰涼。常留瑟臨終時還如此念念不忘,這一番綿密而凄楚的心思,此時此刻仿佛一點點在眼前的呈現(xiàn)出來。這一刻,垂絲君恨不得那日能跟著雪梟一起回到峰頂上。哪怕還是要面對慘烈的離別,但是至少,也也不能讓常留瑟一個人孤零零地上路,更不用忍受這一年的煎熬。從最初見面時的互相利用,到天長日久的默契欣賞,以及最后身心的淪陷。不知不覺中在心烙下深刻痕跡的人,如今居然......說走就走了。他愛的財寶一樣都不能帶走,好吃好玩的也沒能完全享受,就連自己也從沒有真正地將他當(dāng)作愛人來對待......這樣想著,垂絲君愈發(fā)覺得自己虧欠了小常許多,胸中滿懷了嘆息,卻又被太濃重的悲傷擁堵在了喉間,半天只有破碎的單音,卻沒能說出半個字來,而看他一雙充血的眼睛,又好像隨時會爆發(fā)一番長嘯。見他情緒幾近失控,歸塵主人不露痕跡地引導(dǎo)道:"事已至此,現(xiàn)在就看你的一句話,若是還要認那個契弟,我可以將他留在山頂上,等你每個冬天來看他。若是你決定放棄,我也只能將他與其他的尸體一般處置......"他話音未落,垂絲君便追問:"人在哪里?"歸塵主人答:"大若臺后面的尸罐林。"話音未落,垂絲君便著急要轉(zhuǎn)身去找,而歸塵主人又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你就這樣去了,他是不會理你的。傀儡只對特定的密語產(chǎn)生反應(yīng),你不說那一句話,小常是看不到你的。"垂絲君立刻停了腳步,心中雖然氣苦,但還是無奈地問道:"是......什么話?"歸塵似乎是不想讓季子桑聽見,故意起身與垂絲君附耳輕聲說了,男人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尷尬而狐疑的復(fù)雜神情。"怎么會是這種話?"他問道。歸塵頗為促狹地笑道:"也只有這種話,才不會有別人愿意說,所以不必擔(dān)心有人猜得出來,這樣才安全。"道理還是歪理,垂絲君沒有仔細分辨,他本能地覺得古怪。雖然歸塵的脾氣乖僻,但在這般情景之中,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依舊是突兀而詭異的。或者,這其中另有什么原因。他正在尋思,歸塵主人也似乎讀懂了他的想法,便又追加了一句:"其實這句話,也是常留瑟生前最希望聽到的。"垂絲君原本還是有些顧慮的,然而一聽到這最后半句,卻又像得了圣旨,只點頭做完告辭,便大步流星地走下大若臺。"你說......接下去會發(fā)生什么?"歸塵主人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紅眸含笑,輕輕捻著季子桑的下頜問道。而小季依舊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