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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趕往太子身邊了:“如果松兒出事,本宮讓你們都給他陪葬!”如果傳來的是張松的死訊,她自然有心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但只是“遇刺”,還有回轉(zhuǎn)余地。貴妃離去,卻有一人留在原地。“邱美人不去嗎?”邱月已蒙圣寵,穿得卻比貴妃身邊的尋常姑姑還不如,乍看仿佛宮女丫鬟,低垂著小臉,神情乖巧溫馴。“你實話說,你真是太監(jiān)?”她抬起頭,臉上神情一變,目光死死勾進(jìn)葛昏曉rou里,眼中似乎光輝無限,又似乎萬籟俱寂,像兇狠的母獸或回魂的厲鬼,“我要聽實話!”“怎么了?”葛昏曉不輕易答她,“皇上不會再回來,若你想出宮……”她拒絕過一次,他再問第二次。邱月當(dāng)做沒聽到,一只手按在肚子上,咄咄逼人:“那日他明明沒有……除了你,再不會有別人!一次還可能有他因,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你說,你到底是什么妖怪?”葛昏曉大驚,二話不說撈起她的手腕一撘,真是有孕!他這輩子和這女人到底什么緣分,竟次次得中!邱月雙目通紅,但不是柔弱,是憤、是喜、是悲、是怨,千般情思混在一塊兒,等他一個答案。如果他敢推諉,如果他敢推諉……她總不能殺了他,讓肚里孩兒沒了父親。“是我的孩子?!备鸹钑曰帕松?,繃緊面皮,一連串話吐出來,“你要宮中富貴還是要平安喜樂?如果你要富貴,胖子那里不少東西我都幫你要來,遺詔封后也可辦到;如果你只求平安喜樂,我連夜送你出宮,咱們大兒子已經(jīng)安頓在外,暗地里的產(chǎn)業(yè)都在孩子的襁褓里縫著……”他其實知道她的答案,這是他第三次問了,但前兩次是為她,這次是為自己的孩子。“你呢?”邱月打斷他。“我,”葛昏曉苦笑道,“那人把皇位都舍了,我……我不能辜負(fù)?!?/br>“那好?!背龊躅A(yù)料,邱月馬上道,“你讓他寫遺詔,我不要后位,我要我兒子當(dāng)皇帝!”她早就等在這里。哪怕葛昏曉帶她出宮又如何?葛昏曉與世無爭的性子注定了他只能當(dāng)個大夫,而她卻受夠了任人擺布的日子。之前她不想出宮,就是因為她想嫁給天底下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讓自己的兒子當(dāng)皇帝。眼看就要熬出頭了,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放棄?“萬一是女兒呢?”“不會是女兒!”邱月孤注一擲,“我是嫁過皇帝的女人,除了當(dāng)太后,日子就沒想頭了。太子坐不上皇位,貴妃總要扶持個皇子,給我詔書,她當(dāng)然要保我肚子里這個?!?/br>她早猜到葛昏曉的決定。她不信葛昏曉會愛個男人,但那位勢大,老病鬼怎能逃脫他的魔爪?自然還是她母子倆相依為命。況且出宮后萬事艱難,她自有富貴榮華,也不想出去。“萬一她等孩子出生就殺了你呢?”邱月倔強道:“我自有打算。”葛昏曉急得直跺腳,那可是他的孩子!他在屋里轉(zhuǎn)了四五圈,下定決心,從藥柜子里取出個黑色小瓷瓶,將里面的藥丸倒出大半,只留三顆,又取個白瓶:“這是毒藥,這是解藥。毒藥研磨成粉分次服用最多可在人體內(nèi)留一個月,一顆服完,毒性入骨,沒有解藥必死無疑。若整顆服用,三日內(nèi)若得名醫(yī)救治,或可拖延。別信柳如風(fēng)的天花亂墜,比醫(yī)術(shù),他還差得遠(yuǎn)。”他這輩子都在提醒自己別用藥、別用藥,到頭來,竟將最毒的東西給了這個女人!看著葛昏曉失魂落魄的模樣,邱月緊緊攥住兩個瓷瓶,居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掉下來,柔聲道:“給孩子取個名吧?!?/br>葛昏曉愣住了,結(jié)巴道:“太突然了,起名不能草率,你讓我想想。”邱月笑得更加夸張,眼淚滾滾流出來:“你怎么,還這么傻!”她真的想過嫁他。“你聰明,貴妃聰明,太子也聰明,我寧可傻,腦子不夠用,心就不會那么大。”他嘆息著用帕子幫她抹淚,“別哭了,對孩子不好。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怎么著你了呢。”邱月?lián)屵^帕子捂住臉,嗚咽片刻,再拿開已是木然一張臉:“有胭脂嗎?”眼淚把臉上粉都沖掉了,眼睛和鼻子也紅,得重上妝。葛昏曉取出個脂粉匣子,女兒家各類修容之物一應(yīng)俱全。邱月低罵一聲“色鬼”,細(xì)細(xì)化了妝,頭也不回地離開福壽宮,往太子那兒去了,絲毫看不出片刻前的肝腸寸斷。大太監(jiān)愣愣望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第十八章:海賊這是一片遍地黃金的土地,每年都有好幾艘商船從大海深處滿載而歸,黃金、寶石和丑怪的奴隸成為靠海城鎮(zhèn)的特產(chǎn),那些在內(nèi)陸價值連城的珍寶在大海深處仿佛隨處可見,海外居民高鼻深目,膚色或煞白或漆黑,一塊最劣等的茶磚都能從他們手里換到大塊金銀或者成群的奴隸。火辣辣的陽光灑在沙灘上撿拾海貨的人們身上,黝黑的皮膚仿佛抹了油一樣閃閃發(fā)亮。這群人中,卻有個極其怪異的家伙。他身材高大,皮膚白得像海里來的白種人,穿著昂貴的絲做成的衣服,坐在沙灘上唯一一把遮陽的大黑傘下面,面前支一張桌子,桌子上居然是寫著文字的紙。沙灘上最體面的人就是那些來收購新鮮貨的商販了,但來來往往的商販不信任本地人,傳說中他們會帶著最吝嗇的賬房,死命搜刮這群海上過活的老實人的血汗錢。能讀會寫的秀才找不到活兒干,大部分都上了船,或者在鎮(zhèn)子里幫人寫信,根本不會來這酷熱的沙灘。有幾個眼神好的孩子一直站在礁石上往海上張望著,遙遙瞧見海面上出現(xiàn)一點黑,立時抖擻,再過一柱香時候,能看見那面黑色旗幟,興奮地歡呼起來:“海賊張的船回來了!”埋首書寫的秀才聞言抬起頭,露出張和海外人截然不同的清俊臉孔,他兩頰深陷,眼圈青黑,看上去就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他從桌子下拿起藥箱,把桌面上那些亂糟糟的紙張和獸皮都放進(jìn)去,一瘸一拐地從桌子后面走出來,周圍人這才知道,這竟是個瘸腿大夫。“你!”剛才第一個看見海賊張的船孩子瞧見他的臉,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海賊張的船醫(yī)嗎?”葛昏曉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壓了壓,背著沉重的藥箱往海邊走。不等他的百納底布鞋沾到沙灘潮濕的沙子,一個古銅色的強壯男人從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