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

    這人很上道的。

    他察覺到薛城的心不在焉，飯吃的差不多，也沒再多說什么廢話。很體貼地說自己接下來有事情，希望早些送薛城回家，語氣還帶著幾許歉意。

    這下薛城真的不好意思了。

    別人很誠心的表現(xiàn)，她卻一點(diǎn)點(diǎn)心思也沒有。

    結(jié)賬前，她一直在想該怎么搶先把單買了，也算客氣而委婉地拒絕他。放下刀叉，眼神瞥了周圍一圈，剛想找找服務(wù)員在哪兒。

    對面的人就微笑著，很自然地說道：“單已經(jīng)買好了，我們走吧？”

    薛城微窘了下，面上淡定地微笑。

    心中反省，難道她把什么都寫在臉上了不成。

    分開的時(shí)候，薛城委婉地說了下，自己喜歡坐出租車。對方整晚都表現(xiàn)的很紳士，當(dāng)然不會反駁了她的意見。陪她等車，又拉開車門送她上車。

    薛城從后視鏡看著那男人的目送。

    如果沒有徐凡成的出現(xiàn)，她應(yīng)該會很正常的和他結(jié)婚。既然是母親挑選的，那他們一定非常合適，家庭或是別的方面。

    合適，就是一人一口。

    這樣的婚姻長久且安穩(wěn)。

    司機(jī)師傅看到薛城盯著后視鏡，以為舍不得和男朋友分開，笑道：“男朋友很帥啊。”

    她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反駁的話。車上，接到母親的電話。

    “那個(gè)陳家的孩子，感覺怎么樣？”

    薛城忍不住埋怨道：“媽，騙人相親是誰教你的？”

    “騙你？”電話那頭，母親輕輕地笑了：“我說給你介紹個(gè)長期合作的人，比以往的合作伙伴都要重要。哪里騙了你了?！?/br>
    “……”

    去藥店買了退燒的消炎藥。

    她拎著小塑料袋回家，沒走到門口，腳步就頓住了。眼中劃過一絲錯(cuò)愕。

    門口站著消失很久的徐凡成。

    薛城意外地微睜大了眼，想扯著他問個(gè)清楚，把所有話都攤開說。但是腦子糊成一團(tuán)，越往前走步子越慢，幾米距離，她硬生生走到了很久。

    他也就安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半響，薛城先開口，“徐凡成，我們談?wù)劙?？?/br>
    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br>
    薛城拿鑰匙了開門，進(jìn)客廳坐在沙發(fā)上，一氣呵成。

    主要是頭太暈了，站不太住。

    她拿了個(gè)抱枕抱懷里，背還是直挺著的，不愿意露怯。

    從茶幾抽屜里，拿出一本黑皮商務(wù)筆記本，伸手遞給他，“卷宗里都是你父親的犯案罪證。我爸的記錄很少，那么多皇唐連鎖酒店，大概要查不少時(shí)間吧。”

    話說到這兒，薛城微微笑了下，嘆了口氣，“你早問我一聲多好。我爸一直有記錄行程的習(xí)慣，我查起來可輕松了。”

    她臉色蒼白，本來還算是圓潤的鵝蛋臉，瘦的下巴尖了些。

    眼下還有淡淡烏青，一看就知幾夜沒睡好。

    臉頰有著不自然的潮紅，唇色發(fā)白，看得出身體很不舒服。

    徐凡成不禁微蹙了蹙眉。

    他瞥了眼那筆記，沒有伸手去接。很平淡地道：“酒店的錄像我看了，是很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什么意思？你看了還是不相信——”

    話說了一半，停住了。

    他的手背貼在她的額上。

    薛城沒有躲開，她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徐凡成，你為什么躲?。俊?/br>
    他沒吭聲，收回了手。眼底的復(fù)雜情緒她沒看懂。

    薛城就這么直愣愣，很倔地看著他，無聲地問：徐凡成，你想要怎么樣??？

    下一瞬，她被他輕輕按進(jìn)了懷中。

    薛城坐在沙發(fā)上，他是站著的。這樣擁抱的姿勢，她的臉正好貼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胸膛的起伏。她沒有掙脫，明明還有很多要說，忽然就都靜默了。

    肯定是腦子燒壞了。

    她悶悶地把這推給病，低聲問道：“你干什么？”

    他的左手放在她的后頸，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

    半響，用一種極淡極溫柔的語氣，求她道：“能不能當(dāng)做不知道，別查了?！?/br>
    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開始就不該別有目的接近她。每此她的目光看著他，眼底一派笑意和信任的樣子，都會讓他心中的不純粹，愈是罪加一等。

    聞言，薛城眨了下長睫，推開了他：“看過卷宗，就知道你的父親肯定是兇手。依然往下查，不就是懷疑兇手不止一個(gè)人嗎？”

    她這段時(shí)間不是白過的。查了那么多事情，把他在想什么摸清楚了。

    “徐凡成，你以為我是傻子？”

    “你懷疑我媽并不無辜，就算不是殺人兇手，也是個(gè)推手之類的?！?/br>
    “你知道我媽嘴嚴(yán)，還沒人動的了她。她也不是疑犯，就算當(dāng)年的刑警隊(duì)幫你查，那么多年了，也未必還能查到什么。除非我?guī)湍??！?/br>
    薛城很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字地道：“一開始不就想清楚了，怎么又要放棄？”

    “……”

    徐凡成沉默著。

    她說的都對，他無力反駁任何一個(gè)字。

    “你要的證據(jù)我找到了。我mama的不在場證明，也在這個(gè)筆記里。”薛城再次伸手，把筆記本遞給他。里面夾存著幾張照片。調(diào)查挺輕松，復(fù)原這些花不少功夫。

    當(dāng)時(shí)薛城的母親去那個(gè)巷子，沒找到人。又收到私家偵探的消息，說拍到薛父去了酒店。以為他們約在酒店，隨后就跟去了。

    照片是私家偵探拍的薛父背影，有一張也拍到了薛母。

    在徐凡成看照片的時(shí)候，薛城忽然感嘆：“你說巧不巧，當(dāng)年負(fù)責(zé)案子的領(lǐng)導(dǎo)，正好是林嘉楠的舅舅。所以陳年舊案，沒幾天就查清了?！?/br>
    “排除所有的可能，只剩下最后一種，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你的父親就是殺人犯，激情犯罪，然后立刻后悔了。自欺欺人，一個(gè)說了幾百遍的謊話，最后連他自己都相信了?！?/br>
    那本母親的相冊，是他父親最后帶在身邊的遺物。

    自己失手殺人，自己又不肯面對。

    徐凡成想到以前，父親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