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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十分高的樓宇。非常之高,最高的地方,可以達(dá)到九重天。樓里面住著一個脾氣很差的小仙子,只喜歡說‘哼’‘哼!’‘煩死了’,久而久之,便沒有人愿意和他來往。他的頭發(fā)很長,皮膚很白,還養(yǎng)了個脾氣跟他一樣差的小畜生,除了撅著個蹄子踹人之外沒有任何長處。”“小仙子每日住在樓里,甚是無聊。他便將長長的頭發(fā)放下來,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頭發(fā),就能把頭發(fā)當(dāng)成梯子,爬上去和他玩耍?!?/br>說罷,明長宴得償所愿的摸了一把懷瑜的頭發(fā)。他捏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把玩一會兒,被懷瑜搶了回去。“后來呢。”懷瑜淡淡的問道。明長宴哈哈笑道:“后來他就把頭發(fā)搶回去了!”他鬧了一會兒,藥效的安眠作用上來,令明長宴昏昏欲睡。片刻后,床上的人眉頭輕蹙,呼吸平穩(wěn)。柳況推門進(jìn)來,腳步驟然放輕,做口型道:睡了?懷瑜點頭,柳況望去,他落在床上的發(fā)尾,正被明長宴緊緊攥著。明長宴在白鷺書院休養(yǎng)了幾天,懷瑜日日監(jiān)督他吃藥,喂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難聞不說,還有一股酸味,叫明長宴苦不堪言。喝完藥,明長宴慣例睡去。不消片刻,又被窗外的動靜驚醒。他直起身,聽到一名少女的聲音,頗為熟悉,正是阿珺。“趙小嵐,你在寫什么呢?”明長宴通過窗口望去,原來窗外有一處小院,看建造理應(yīng)是書院供學(xué)生休憩的場所,方才鈴聲敲了三遍,是為下課,眾學(xué)生便在此處玩耍。趙小嵐伏在石桌上,一邊磨墨一邊寫字,十分忙碌。“我在寫信呢!”阿珺坐在石桌的另一頭,段段被她按在地上,乖順地坐著,她手里翻花繩似的,給段段編了個低低的辮子。“給誰寫信?你的離離姑娘嗎?”聽罷,趙小嵐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我我我給很多人寫信,還有大姐和二姐!還有祝兄?。 ?/br>阿珺嘻嘻哈哈的笑他:“你一天到晚哪里來這么多信要寫,又要給這個姑娘寫,又要給那個jiejie寫,好風(fēng)流哇!”趙小嵐嘀咕一聲,說道:“我是、是君子之交。”阿珺哼了一聲:“你是哪門子君子,天天逃課往百花深處鉆,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勾欄名妓,哪個不是你的好jiejie?”趙小嵐道:“你不要看不起風(fēng)塵女子,我倒覺得她們有意思多了。我就愿意和她們玩兒。”陸行九路過,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重重地翻了一個白眼。被阿珺瞧見,她喊道:“喂!陸行九,你什么意思!”陸行九道:“我眼睛被風(fēng)吹了!”阿珺笑道:“那今天的風(fēng)可真大,都能把你的眼珠子給吹到后腦勺去了!段段,給我攔住他!”陸行九一聽,渾身一僵。段旻算是妤寧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雖心智不全,武力卻十分強悍,并且只聽妤寧公主一個人的話。這陸行九雖然經(jīng)常背地里同幾個好友譏諷段旻活得像條狗,但實際上他平時最怕公主指使段旻來教訓(xùn)他。而段旻雖有公主撐腰,公主卻也沒把他當(dāng)成一個男人看。恰好他長相十分精致,像個雕刻出來的瓷人,令阿珺十分珍惜,因此,此女成日里沒事兒便將他放在身前擺弄,不是編頭發(fā),就是換衣服和裝飾,只把他當(dāng)成心愛之物。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孩兒如此玩弄,簡直就是滑稽。陸行九找過他不痛快,被阿珺伙著段旻揍了幾次,老實不少,這會兒,又賤上了。陸行九慌慌張張退了兩步,扯著嗓子喊道:“干嘛!你要干嘛!這里是白鷺書院,你、你你你你你你難道想在書院里打人嗎!”柳況突然出現(xiàn),笑道:“誰要打人?”阿珺驚了一下,“段段、段段你回來。”陸行九一指阿珺:“柳先生!楚錦樺無視校規(guī),又在書院里打人!”柳況看過去,阿珺抿了抿唇,抱胸轉(zhuǎn)頭。趙小嵐把最后一朵干花貼在信上,抬頭問道:“柳先生,煙jiejie好些了嗎?”陸行九連忙接話:“好些!怎么沒好些,在書院里吃了睡,睡了吃,能不好嗎!”柳況笑道:“好多了,這會兒你們都可以去看看。”陸行九又插嘴道:“誰敢去看她!門口都沒走到,便被小國相瞪回來了,真不知道里面躺著的是皇帝的老婆還是他的老婆!”阿珺道:“陸行九,你有毛病嗎,一張嘴叭叭叭最會講,最會搶,不講話沒人當(dāng)你死了!”柳況制止了陸行九回話:“好了,在書院里這么說話沒人管你。要是你出去還這樣口無遮攔,小心釀成大錯。天子家務(wù)事,豈非你我能議論的?!?/br>陸行九不大情愿地拱手:“是,學(xué)生謹(jǐn)遵教誨。”柳況道:“山上的楓葉紅了,你們寫首詩詞,晚課的時候我要檢查?!?/br>趙小嵐道:“柳先生,我要請假!”柳況道:“你怎么又要請假,你上月已經(jīng)請完了?!?/br>趙小嵐迅速雙手合十,狗腿的很熟練:“柳先生,柳先生,最后一次!我保證!”“你上回也保證是最后一次?!?/br>“這回是真的最后一次啦!”趙小嵐狂作揖,他生的可愛乖巧,此番動作,引得眾人發(fā)笑。柳況心一軟,只好道:“那就依你所言,最后一次?!?/br>阿珺問他:“你這次請假干什么?”趙小嵐連忙把桌子上的信紙收拾起來:“我跟祝兄約好了,今天下午一同去司樂坊聽曲,他這會兒應(yīng)該到京都了,我要走了?!?/br>他沖進(jìn)學(xué)堂,拿了書包掛在肩上,就要往山下走。半路,被明長宴攔住了:“什么事這么急?!?/br>趙小嵐領(lǐng)子被明長宴提著,整個人像只小貓一樣縮著脖子,還不忘驚喜道:“煙jiejie,你活啦!”明長宴勾著他的肩膀:“什么活不活,我又不是死了。你要去哪兒?”一學(xué)生道:“去見他的祝兄!”明長宴道:“那先別去見,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才能走?!?/br>趙小嵐被他帶回石桌前,明長宴倒了杯水,問道:“皇宮里還有死人嗎?”趙小嵐搖頭:“你昏過去之后,白鷺書院沒幾天就開學(xué)了,我很少去皇宮,因此不知道?!?/br>明長宴思索片刻,又道:“大皇子的尸體還在嗎?”趙小嵐撐著下巴,回答:“那肯定早就下葬了,你都在這兒呆了小半個月了?!?/br>明長宴詫異:“這么久?皇帝沒找我嗎?!?/br>他心道:我還有個皇帝老婆的身份在宮中,這一消失,且不說茯苓二人如何交代,那皇帝要是找起來,不也惹禍上身了嗎?趙小嵐道:“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