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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況咳嗽一聲,明長宴問道:“你傷風(fēng)寒了?”柳況吸了口氣,緩緩呼出:“沒有。明公子,有時候你真是不解人意?!?/br>明長宴倒在床上,翹起腿,心里十分得意:我?guī)н^那么多小孩兒,還帶了那么多年,這世上就沒有我哄不好的小孩??此歉彼F獾膵蓺獍鼧?,最后還不是被本少俠收拾得乖乖的。他下意識往胸口一摸:空的。這才記起,自己沒穿女裝。柳況吃了杯茶:“我見你剛才同云青打鬧,生龍活虎,想必傷勢也好了大半?!?/br>明長宴:“我已經(jīng)好全了?!?/br>柳況點頭:“你這么說我就更放心。明公子,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br>明長宴坐起身:“什么人?”柳況放下茶杯:“這個人你一定認(rèn)識。既然你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br>懷瑜道:“這么急?”柳況道:“此人應(yīng)該在我與明公子相遇的時候,就要帶給他看。我不曾想到明公子中途失憶,打擊過大,這才耽誤了好些天?!?/br>明長宴道:“那行,我現(xiàn)在跟你過去?!?/br>柳況點頭,懷瑜突然攔住他:“我也去?!?/br>他從床上抓了一件衣服,披在明長宴身上,“走。”白鷺書院下山,又穿過一條小河,往北走,出了山門便是一條官道。順著官道走兩箭之地,漸漸地,兩旁多了不少小販。這些人或赤著腳,或背著木頭架子,背上的木架,橫七豎八,東倒西歪的插著,上頭丁零當(dāng)啷掛了些香囊、扇子、布袋等物件。到了集市時,又遇到一個站在竹亭處賣報的書客,明長宴拿了一份江湖日報,又挑了幾支筆塞進兜里,懷瑜付了錢,二人隨著柳況繼續(xù)往前。明長宴手上轉(zhuǎn)著筆,嘴上也不停歇:“小懷瑜,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這么高?!?/br>他十分夸張的在自己的腰間一比,懷瑜道:“你找死嗎?!?/br>明長宴連忙討?zhàn)垼骸昂寐锖寐?,有這么高?!?/br>這回,比了一個同自己現(xiàn)在身高一樣的高度——明長宴現(xiàn)在只到他的肩膀。懷瑜冷冷地瞪著他,明長宴訕訕收回手,“你好兇啊?!?/br>第三次,明長宴老老實實,墊著腳比了一下:“這么高,這么高行了吧!要不要我跳起來比一下?!?/br>懷瑜心中滿意了,便愿意理他:“你說這個干什么?!?/br>“說你有錢啊,一出手就是顆金珠子。怎么現(xiàn)在知道帶些碎銀子在身邊了?!?/br>明長宴一邊走一邊說,突然,腳步一頓。懷瑜一轉(zhuǎn)頭,此人已經(jīng)跳到了路邊的攤位前。柳況笑道:“他重傷近兩年動彈不得,好了又一直被困在皇宮,這會兒出來難免興奮?!?/br>懷瑜冷冷瞥他一眼:“和你有關(guān)嗎?”柳況一愣,啞然,笑道:“我失言了。”明長宴提起一串風(fēng)鈴,拿在手里晃了晃。這串風(fēng)鈴做工別致,中間拴著一個琉璃球,里頭灌了大半的水,一條半寸長的小魚在水里安然的游動。明長宴又晃了一下,小魚便上下亂竄,而琉璃球末尾吊著的一小片布料被吹的左右飄搖。“哎,你這串風(fēng)鈴怎么賣的?”問了價,懷瑜付了錢,明長宴嘻嘻一笑:“送你的?!?/br>懷瑜道:“拿我的錢買的東西送我,你真會做生意?!?/br>明長宴厚顏無恥道:“我先欠著嘛,打白條。真是我送你的,你看里面這個小魚,長得像不像你?”懷瑜拎到眼前來,仔細(xì)觀察片刻,立刻得出結(jié)論:“胡說八道?!?/br>明長宴喃喃自語:“難道不像嗎?!?/br>他伸手,彈了一下琉璃球,那魚當(dāng)即氣鼓鼓,背對著他。明長宴喟嘆一聲,心道:分明一模一樣嘛!一刻鐘后,柳況帶二人來到了同文館。店小二迎出來,柳況報了名字,三人便一同被領(lǐng)著往上房走去。柳況邊走邊道:“我只知此人與你相識,但是問她具體,她什么都不愿意說,或許見到了你,她會說出來?!?/br>到了門口,退了小二,柳況先敲了敲門,屋內(nèi)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她的中原話說的十分生澀,問了一句:“誰?”柳況道:“是我?!?/br>半晌,門被緩緩打開。門后,那女子雖穿著中原服飾,眼珠卻是琥珀色,輪廓也比中原女子稍微深一點。甫一見到明長宴,她渾身一震,雙腿一軟,跪在門口,緊接著,脫口而出便是大月國的語言。明長宴愣了下,“小鈴鐺!”懷瑜道:“她喊了什么?”柳況答:“我只會一小部分大月的語言,她喊的應(yīng)該是小王子?!?/br>明長宴扶起小鈴鐺,此女淚水決堤,好似漂浮之人泊岸,抓著明長宴的手臂,如同抓著半截浮木,肝腸寸斷。哭夠了,小鈴鐺猛地跪在地上,將頭磕在木板上,看模樣是要長跪不起。二人說的都是大月國的語言,懷瑜聽不懂,便盯著柳況。柳況被這個小祖宗盯得背后一片發(fā)麻,只得硬著頭皮強做翻譯。“看來,這個小鈴鐺是明公子meimei的侍女?!?/br>懷瑜問道:“還有呢?!?/br>“她似乎在道歉?!?/br>小鈴鐺跪在地上,確實在道歉。明長宴問道:“伊月怎么會來中原,我不是說了再過一年就把她接來嗎,你們都由著她的性子一同胡鬧嗎!”小鈴鐺哭道:“國主那些日子實在可怕,對下人動輒殺頭凌遲,對公主也沒有好臉色,還要把她獻(xiàn)給南梁國的四皇子陸行庚。公主心里很害怕,實在是等不到您回來,便半夜的時候收拾東西逃走了,想親自去找您。到了中原,我們在一家客棧休息,公主會說幾句中原的話,而我什么也不會說,哪里也不敢去。當(dāng)時我們已經(jīng)到了廣陵,很快就能到臨安府了,又過了兩天,來了一個男人,拿著您的銀鐲,說是您的朋友?!?/br>明長宴心道:我的朋友?我哪門子朋友知道我有個meimei!他站起身,提高聲音:“你就讓伊月跟他走了?”小鈴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開口:“我……我當(dāng)時被支開,公主讓我去收拾行李準(zhǔn)備出發(fā),誰知回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是我不好,我沒看住公主……”明長宴心一軟,扶起她:“我沒有怪你。我問你,你記不記得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小鈴鐺猛的擦了一把臉:“我、我就看了一眼,雖然我描述不出來,但是……只要我能見到,就一定能認(rèn)出……”“對了!我還記得那個男人身上配著的一個十分別致的玉佩,上面是……”明長宴神情一變,難以置信的愣住。懷瑜問道:“她說了什么?”柳況遲疑片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