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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打發(fā)時間。輪長相天資,懷瑜是其中翹楚,從容貌到身量,無一不是得天獨厚。他仔細打量,方才心中想道:我似乎沒有這么認真的看過他的臉。在明長宴的記憶里,懷瑜始終停留在二人剛見面時,他對他的印象。如今看去,相比較十九歲那年,現(xiàn)如今,他愈發(fā)成熟穩(wěn)重,盡管有時候會對自己使些小性子,可自從自己進皇宮之后,全都仰仗懷瑜照顧,不知不覺,竟也以習慣。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霧氣一同游走在懷瑜身前,那霧包裹他的脖頸,隨即滑進領口之中。懷瑜收了手,問道:“你看什么?”明長宴微微一愣,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想入非非,摸了摸鼻子,笑道:“看看你唄,這里又沒有別人能看。懷瑜,你這個年紀,難道沒想過找個溫香軟玉作伴么?”懷瑜走上前來,提著他的領子往浴桶邊上走。明長宴道:“我的脖子!!”懷瑜:“脫衣服?!?/br>明長宴:“好好好,脫就脫!”他三下五除二地脫完,往浴桶里面一鉆,九十九宮之外,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悶雷一陣之后,終于落下瓢潑大雨。明長宴脫了衣服,凍得神志不清,連忙往熱水里鉆。九十九宮本就寒氣十足,外頭一落暴雨,呼呼狂風大作,吹的白紗飄飄,將九十九宮映襯得像個鬼殿。明長宴道:“懷瑜!你關窗了嗎,怎么好大的風!”明長宴恨不得全身都鎖進水里,他背上的紋身因熱水一泡,變的愈發(fā)清晰起來。喊了兩遍,沒聽見動靜,明長宴連忙抬頭望去。誰知,這一抬頭,正好撞在懷瑜的眼睛里。他雙手撐在浴桶邊緣,將明長宴圈在其中,他抬頭,懷瑜低著頭,便與他距離不過呼吸之間。明長宴呼吸驟然頓住,白霧之中,他肩頭因熱氣而微微泛紅,雙頰與耳垂都成了淡淡的粉色,雙眼朦朧,雙唇飽滿殷紅,水光點點,因隔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懷瑜的臉。他開口:“懷瑜?”懷瑜起身,甫一離開,明長宴這才神志回籠。懷瑜關了窗,卻背對著明長宴,遲遲沒有轉身。明長宴再怎么遲鈍,也察覺到了這詭異曖昧的氣氛,實在不該出現(xiàn)在兩個男人之間。他連忙鞠了一捧水,往臉上抹去,等到熱水從指縫中全數(shù)留下,他的手也沒有離開臉頰哪怕半分。直到明少俠覺得自己臉不再那么熱的時候,他才哈哈一聲,故作自然道:“懷瑜,你干站著做什么?”明長宴望著他的背影,又等了一刻鐘,懷瑜突然道:“丑觀音背后之人,與莊笑不是同一撥勢力?!?/br>明長宴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問道:“何解?”懷瑜道:“你還記得花宴時那一出折子戲嗎?那出戲講的是當年莊家出的一樁事,丑觀音為什么安排這一出戲給我們看?”之前受小嵐所邀參加的花宴,卻沒想到當時看的那一出折子戲的旦角里,會有丑觀音混入其中,導致最后發(fā)生了后來那般慘烈的事故。當時戲中的角色“本人”——?,?,也就是莊笑,就坐在他們身邊同他們一起看了那一出戲,思及此,明長宴道:“那一出戲不是沖著我來的,而是沖著莊笑來的?!?/br>懷瑜點頭,終于轉過身,道:“祝時鶯當年被賊寇擄走,并不是一件小事。莊家的家主糾結了一眾好友,幾十天之后才找到祝時鶯所在的山寨。戲中,丑觀音扮演的那個角色,應該就是莊家的家主?!?/br>“等等,當時那出折子戲,離離就在包廂的另一邊和我們一起觀看。”“我能肯定的是廣陵碰到的丑觀音一定是白瑾本人,而折子戲上的那一只,既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想必她一定是事先知情的。你說除了我們,誰能僅憑幾面認出丑觀音?況且,折子戲上的丑觀音,并沒有當著我們的面變臉?!币簿褪钦f,折子戲上那只丑觀音,可能并沒有“變臉”的能力,卻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明長宴道:“然后她一劍給扮演‘祝時鶯’的女旦來了個對穿?!?/br>懷瑜道:“不錯。當時,我沒有多想,只是以為丑觀音殺人滅口,興起所致?,F(xiàn)在想來,并不簡單??峙?,丑觀音是在還原當年那一幕?!?/br>明長宴詫異道:“還原?那不就是,莊家的家主殺了祝時鶯嗎!仔細想來,確實有這個可能,他分明找了那么多武林豪杰一起,卻連一個婦人都救不出。聽說當時救出的只有莊笑,他的母親卻是無力回天了。但是,莊家少主為何殺了自己的夫人?”懷瑜道:“不是無力回天了,多半是為了家族名譽,在解決了賊寇之后,莊家家主便將自己的妻子殺害了。畢竟,一個如此顯赫的家族,他們家的少夫人被賊寇虜了數(shù)十天,而這個家族的主人,大概不會允許有一個‘不干凈’的少夫人活著進入自家?!甭牭竭@里,明長宴又想到了華云裳。“不過,這都不是重點,不管莊家的家主到底有沒有殺了祝時鶯。丑觀音做這一出戲都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莊笑。我想,莊笑本人看到這出戲,并不會覺得高興,這足以說明,他二人是對立的?!?/br>明長宴兀自沉思:“難怪,難怪不得!”懷瑜看向他。明長宴道:“難怪不得莊笑所滅門的門派,都是當年他父親的舊友。這些舊友不是別人,應該都是當年一同去救祝時鶯的那批人。莊笑是在遷怒他們沒有阻攔自己的父親!”懷瑜:“其中細節(jié)不可追究,只有等親自問問他才知道答案?!?/br>若是那些門派皆是因此事而滅,那么第一個被大火燒盡的莊家,豈不是很有可能是莊笑親手所為?明長宴實在想不到,莊笑此人如此危險,連自己家都一個不放過。明長宴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遭了!那趙小嵐這個小蠢貨危險了!”他開口:“好家伙,他招惹的都是什么人!”丑觀音若真與莊笑結仇,夾在中間的趙小嵐可不首當其沖地送死么!思及此,明少俠泡藥浴的心都沒有了,連忙要爬起來。誰知剛起了一個身,就被懷瑜按回去。“放心,并無大礙?!?/br>明長宴道:“這還沒有大礙嗎!趙小嵐這個混賬小子,喜歡誰不好喜歡丑觀音!和誰交朋友不好和莊笑交!他還真是、真是、真是……”他“真是”了半天,沒說個所以然,便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罵完他還覺得不夠,又補充一句:“他怎么這么會挑人結交?他是天才嗎?”懷瑜道:“不必為他牽掛。白瑾現(xiàn)在不敢有任何動作,包括她背后之人。否則,我叫常敘回來做什么?”明長宴愣了一下。懷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