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衣服上似有若無的藥草香。

盤老爺看陸陽低頭嗅衣服的動作，有些好笑都再遞給他一壺酒，“喝點暖暖身子?！?/br>
“盤老爺，你這衣服好好聞啊。”陸陽接過酒，忍不住夸贊道。

“這是我們這邊特有的草藥，曬干后拿火點著，然后把獸皮放在火上烘烤個幾天，這皮就會褪腥留香?！北P老爺說。

“這么神奇？”陸陽問，“這草藥叫什么名字？”

盤老爺搖頭，“就路邊長得野草藥，哪兒還有名字，世世代代都喊著草藥草藥，非得說個名字，那么它就叫草藥吧?！?/br>
陸陽笑起來，“真有意思。”

沈言和陸陽在上山的時候，絲毫沒有避諱盤老爺?shù)囊馑迹宦飞蟽扇硕际譅恐?，偶爾歇息時，還會依靠在一起取暖。

盤老爺在最開始還有點面帶異色，到后面就習(xí)以為常了，還開口打趣了兩句。

“我們是師兄弟，也是道侶?！标戧栒f，“等歷練結(jié)束回師門后，便找我爹說此事?！?/br>
盤老爺愛在嘴里嚼“草藥”，聽到陸陽這話后，搖著頭說，“你爹肯定沒想到，下一趟山，孫子就沒了?！?/br>
“他才不在乎這些呢，你可知我爹爹是掌門，但是咱們洛山派并不會因為他是掌門，就讓我也當(dāng)下一任掌門。”陸陽說，“我們的傳承從來不在血緣?！?/br>
“那是什么？難不成你們是誰最厲害，誰就當(dāng)掌門？”盤老爺問。

“我爹可不是最厲害的，他頂多是第二厲害。我們倆的師傅才是最厲害的?！标戧栔赶蛏蜓?，“而且就我現(xiàn)在的這一輩人里，當(dāng)數(shù)他的功法最高，你覺得他適合做掌門嗎？”

盤老爺也跟著看向沈言，沈言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路上幾乎從不說話，除了偶爾會回應(yīng)幾句陸陽之外，盤老爺就沒見他張過嘴。

陸陽一頭扎進沈言懷中，對著盤老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修心修道，我們的傳承來自心中的大道，不過我這個人呢，雖說是掌門兒子，但卻是最沒洛山派道心的人了。要我說的話，非得在我們這群人中找出一個當(dāng)下任掌門，必然是我江師弟。”

沈言扭頭看他。

陸陽揚揚下巴，“你看我干嘛？當(dāng)初老爹收他為徒，必也是看中江楓的心性。你我為何是師傅的徒弟，你心中真沒點數(shù)嗎？師傅是守山長老，有他在一天，便沒有人敢侵犯洛山派，而你是師傅最看重的弟子，不出意外，你肯定就是下一任的守山長老?！?/br>
沈言：……

“等咱們回山后，成為高級弟子，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授予暖白玉佩，成為守山使?！标戧栒f，“而像蘇泠兒師妹，回山后定會被授予玄色玉佩成為秘境使，還有童正杰師弟，會授予赤色玉佩成為執(zhí)法使。只有江楓不會得到任何一塊玉佩，你懂為什么的吧？”

沈言沉默了幾息，然后點了點頭。

“所以，為了我洛山派的未來，等我們回去后，如果他們還沒能解決掉林拾郁，那咱必須把江楓打暈帶走。”陸陽說，“不然我可得找你賠我一個未來掌門。”

盤老爺在旁邊聽得咂舌，“你們門派的掌門都是那么隨意就能決定的嗎，照你這樣說，那其他人可怎么辦，都沒有能當(dāng)掌門的盼頭了？而且假如你爹看錯了人，就你剛剛說的那位江楓大俠，假如他品性不如你爹一開始所想那般可怎么辦？”

陸陽搖頭，“我們每隔三年會有一次大選，各大長老包括掌門都可以選自己中意的收為徒弟，也可不收。我爹爹成為掌門這么些年來從未收過徒，江楓是第一個，所以江楓一定有什么過人之處是我們不知道，但是卻被我爹發(fā)現(xiàn)了的。”

“而且就算真的看走了眼，那也只能認(rèn)栽，重新再收一個徒弟唄?！标戧栒f，“他自己看走的眼，跪著也要推遲退休年齡。”

落羽山上長得有羽蓮的那片蓮池，需得爬三天才可以到，在雪山不比其他地方，他們沒有強求速度，而是盡力保證自己生存下來。

到了山上，他們才知道盤老爺?shù)尼鳙C能力有多強，有時候陸陽都沒看到那處有獵物，盤老爺便已經(jīng)沖了上去。后來陸陽表示，再遇到獵物，盤老爺可以直接指出來，沈言的飛劍能在盤老爺說出來的下一瞬，穿透獵物的心臟。

他們?nèi)齻€人配合非常默契，一個找，一個殺，最后一個是大廚。

陸陽許久沒有自己烤野味，更別說是在這冰天雪地里烤，手藝卻絲毫沒有生疏，依舊好吃得不行，盤老爺只吃了一次就再也不肯自己烤rou，陸陽甚至還讓沈言在冰泉中抓魚，做了一次生魚片來吃。

盤老爺也好酒，沈言從未陪著陸陽喝酒過，有了盤老爺，陸陽終于有了陪著一起喝酒的人，外加上盤老爺為人直爽，有什么說什么，這一路上倒是讓陸陽此前郁結(jié)的心情，逐漸放松下來，臉上的笑容也從當(dāng)初的暗藏焦慮，到現(xiàn)在能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大笑。

第四天時，他們到了盤老爺說的那處冰湖，只一眼看過去，陸陽便呼吸微窒。

入眼處滿是透白，整池羽蓮郁郁蒼蒼，隨著微風(fēng)搖曳生姿，像是無數(shù)撩在心尖尖上的柔軟羽毛，只令人心境平和，忘卻一切煩惱。

陸陽忍不住看向沈言，傻兮兮地問道，“你該不會是這里的羽蓮修煉成妖的吧？”

沈言：“……”

不怪陸陽說傻話，確確實實是陸陽第一眼看到這池羽蓮時，心中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這池羽蓮，真的好像他的沈言。

一樣的清泠高潔，冷若冰霜。

明明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卻又有著獨特的柔軟，吸引著所有人為他飛蛾撲火。

沈言冷著臉，點了點頭。

陸陽笑起來，松了一口氣，他就說嘛，怎么可能真……誒等等？

陸陽目瞪口呆地看著沈言，“??？啊啊？”

沈言無奈搖頭，向那池羽蓮走去。

陸陽轉(zhuǎn)頭看向盤老爺，嘴巴大大張起，“你剛剛也看到了吧？”

盤老爺憋笑，“看到了?！?/br>
“媽呀，他居然，居然……”陸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他居然會開玩笑了！”

盤老爺也搖搖頭，學(xué)著沈言的模樣從陸陽身邊走過，在走到陸陽身旁時，含笑說道，“這世上，只怕不管多冷心冷情的人，在看到你時，都會忍不住變得有血有rou起來吧。”

陸陽站在原地，嚷嚷道，“盤老爺，你可別瞎說啊，這世界上再多冰塊，我也只想抱著他這一坨！”

沈言站在冰池旁邊，聞言回頭看向陸陽，實在沒忍住又急沖沖地走回到陸陽跟前，一把把陸陽給抱起。

“我的媽呀，你干嘛！”陸陽驚悚地抱住沈言肩膀，“吃多了呀！”

“待此間事了。”沈言語氣隱隱有些咬牙切齒，“待此間事了……”

陸陽問，“此間事了你要干嘛？”

沈言沒說話，只是用飽含深意地眼神看向陸陽，陸陽一開始還不明白，可漸漸的，他就忽然靈光一閃，懂了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