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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已經(jīng)拿著自己最好茶品待選的韓世謙,他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同樣的出身,人家只比他大上幾許,卻已經(jīng)有自己的獨門茶餅了。那一年,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終于下定決心努力。他叫韓世謙大哥,實際上卻把他當(dāng)成自己心里一直追趕的目標,他崇拜這個人,欣賞這個人,真心把這人當(dāng)做兄長。韓世謙確實當(dāng)之無愧。如今韓世謙能這樣信任他,對他的人品沒有任何懷疑,顧寒亭怎么能夠不高興呢?韓大哥這一句,叫小弟好生感慨。兩位晚輩都是能人,看著食樓短短幾日便做成這樣,在這寶珠街,算是頭一份了?;蛟S以后,我們說不定會相互幫助。顧寒亭感慨道。韓世謙笑笑,他自然知道自己徒弟有多出色,笑容里也滿滿都是得意。寒亭,成家了沒?有孩子嗎?韓世謙關(guān)心問道。說起家人,顧寒亭便有些不好意思,可臉上的笑容卻異常溫和:恩,成家了,夫君是個文采出眾的人,我們?nèi)缃裼袃蓚€孩子,都已過了束發(fā)的年紀,跟著我學(xué)手藝呢。他家庭幸福,生意穩(wěn)定,是衢州人人羨慕的大老板??蛇@份得意到了韓世謙面前,卻也有些赧然。在這個人面前,他仿佛永遠都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是嗎?等以后有機會,大哥請你們一家吃頓飯。小元手藝可好了,也讓你們嘗嘗。韓世謙頓了頓,又說,你要好好對你夫君,耐心教導(dǎo)孩子,聽到了嗎?他孤身一人大半輩子,沒有伴侶,沒有孩子,一個人過了這么久,如今可算有了新的家人,越發(fā)知道珍惜和感念。有時候,好日子需要時時珍惜,才能一直幸福下去。顧寒亭笑笑,面容里滿是堅定。兩個人沒說幾句,一個小二便端著茶點跟果品上了樓來。閣樓里沒有現(xiàn)成的茶葉,卻有成套的茶具,那小二不僅端著盤子,還拎著一大壺?zé)崴尚凶咧g,卻不見他的手有任何顫抖,仿佛手中空無一物一般。老太爺,老板不知您要喝什么,讓我把幾種茶都送來了。韓世謙讓他把東西擺在桌上,一碟玫瑰花糕餅,一碟栗子酥餅,一小盆梨子,還有滿滿一排六罐茶葉。小山,有勞了。韓世謙笑著說。名叫小山的小二笑容恭敬有禮,他向兩人又行了禮,推拒了幾次顧寒亭遞過來的賞錢,最后見韓世謙笑著沖他點頭,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道謝走了。韓大哥,有沒有你做的茶?顧寒亭看著那幾罐青花釉里紅茶罐,不自覺有些激動。想來,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喝過韓家的茶了。時至今日,他還能記得龍鳳團圓煮開時那股清幽淡香,也就在上京的那幾次,他才有機會能夠喝到,簡直讓人難忘。韓世謙點點頭,把其中一個蓋子打開,遞給他看了一眼:我知你喜歡龍鳳團圓,可那幾棵茶樹沒了,再也做不出那個味道。不過這一小罐小榮華是我以前制的,茶沒當(dāng)年的好,卻也是頂葉,你嘗嘗吧。他說著,便用那壺?zé)崴疇C了燙茶桌上的茶盞與茶壺,然后才把茶葉泡了進去。因為閣樓一直沒客人,這上面的茶爐和炭火都沒備著,如今只能這樣湊活了。小榮華的香味雖然不如龍鳳團圓,卻有紅茶特有的味道,凌而不冽,溫而不熱。在等茶的時候,兩個人都沒講話。那股悠然的茶味,仿佛把人帶回帝京車馬驛,那時候他們兩個也曾蹲在車馬驛的客房里,一起煮茶談天,說著美好的未來。茶湯氤氳,仿佛濃得化不開的美夢,讓人不忍從中醒來。顧寒亭呆呆沉溺其中,一時之間思緒翻涌,心潮澎湃。突然,韓世謙的嗓音仿佛劃破了他耳邊的隔膜,清晰地響在這間精巧雅致的閣樓里:這玫瑰花糕是小元親手做的,你嘗嘗吧,不太甜,味道很濃。韓世謙抬頭,見他正捏著一塊糕餅在品嘗,言語里滿滿都是對自家孩子的夸耀。是了,兄長都已經(jīng)從過去走出來,他也實在不應(yīng)該總是執(zhí)著傷懷。孩子們都已長大,他們要做的,就是守護家里的晚輩,走出自己精彩的人生來。顧寒亭拿起一塊糕餅,外面薄薄的餅皮仿佛打了千層,輕輕咬一口,頓時濃郁的玫瑰花香充斥口中。這是用玫瑰花做的醬,里面似乎還加了一些別的,吃起來并不甜膩,異常清爽可口。還真的很好吃。顧寒亭笑笑:韓大哥,等到山茶花開時,我們兩家一起去清芷園踏青吧。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八月桂花香的地雷~~我真沒胡說??!顧美人他也是個攻啊,攻!?。『?!☆、第126章人手在聯(lián)系過人牙李幾日之后,他便很快給了回信。程維哲跟楊中元挑了一個天朗氣清的下午,一道去了人牙李府上。因為是做人牙生意,李家雖不是正經(jīng)的大戶人家,可也不算差。尤其是他家的正堂,擺設(shè)也相當(dāng)?shù)亩饲f大氣,地方也相當(dāng)寬敞,跟許多富戶商賈也差不了多少。楊中元兩人坐定之后,很快便知道他家正堂為何要弄得那么大了。不多時,十來個人便魚貫而入,人牙李立馬站起身,讓那幾個人中年紀最大的站在前面。兩位小老板,這幾位都是想做二廚的,我老李做事你們放心,那些不太行的,我都沒叫來。說是幾個人,實際上來的只有兩個,其中一個看上去面黃肌瘦的,根本不像是個廚子。而另一個則看起來太過臃腫,一看便是好吃的人。這兩個人,看起來差別也太大了。楊中元到嘴邊的話都不知道怎么說,只好看了一眼程維哲。程維哲得了指示,張口便問:你們二人以前是在哪家做的?為何要另找份工。那胖子見瘦子沒有講話,便先行一步講了幾句,無非是在原主家里做不下去,才來人牙李這里碰碰運氣。等到他說完了,瘦子才有些猶豫地張口道:實不相瞞,我家里只有我跟爹爹,他最近病了,我求主家允我沒活的時候回去照顧爹爹,主家不同意。他這個理由就正當(dāng)?shù)亩?,但這一次楊中元卻不會那么武斷了,他見兩個人目光里都十分懇切,同程維哲小聲交換了一下意見,這才道:這樣吧,待會兒你們二人隨我們回去,看誰手藝好,我們便留下誰,可否?他們這個行當(dāng),本來就憑手藝吃飯,楊中元這個做法也跟大多數(shù)食樓的一樣。兩個人聽了也沒說什么,只點點頭去了外面等。他們走了以后,廳堂里剩下的便都是十來歲的少年郎了。人牙李見他們二人肯試一試那兩個廚子,不由松了口氣。他是個人牙,自然對衢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