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然后沉默地站在門邊，等待下一個指令。

    塞拉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上帶著很淡的微笑。

    “現(xiàn)在，你如愿以償見到我了，MR.J”她慢條斯理地開口，“有什么特別想告訴我的嗎？”

    JOKER扶著自己的腰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嘴里不斷發(fā)出嘶的抽氣聲，順便理了理自己有些掉落的發(fā)絲，然后抬起頭來，朝她露出一個無比燦爛驚悚的大大的笑容，一口閃亮的鋼牙泛著鋒銳冷光，熟悉的，粘稠而尖細(xì)的語調(diào)——

    “晚上好，甜心寶貝兒~”他灰藍(lán)色狂熱的眼睛里彌漫著蜘蛛網(wǎng)般的血絲，死死盯著她，目不轉(zhuǎn)睛，專注極了，宛如最后一次與情人相見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你看上去……變得越來越美味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目光從她的臉，鎖骨，衣領(lǐng)下的陰影凹陷處，和裙子之下裸-露的蜜色長腿——他一寸都不曾放過地審視流連，發(fā)出懷念而遺憾的嘆息，“瞧瞧，在我們還‘如膠似漆’的那十年里，我都錯過了些什么——”

    在這種堪稱恐怖的目光注視下，塞拉絲毫未曾動容，她甚至后退一步，靠在書桌上，抱臂微微側(cè)頭看著妝容和服侍依舊夸張的小丑，微微一笑。

    “來人，”塞拉笑容輕快，“給我們這位不辭辛苦翻山越嶺而來的客人，獻(xiàn)上一杯能讓人變得神清氣爽的好茶——”

    “噢這可太客氣了，我不——”JOKER還沒說完，忽然雙手就被人架住了，他一頓，看向塞拉，從那讓人魂牽夢縈的臉上瞧出了很深刻的，看好戲的意味。

    接著他就看見其中一位保鏢從懷里掏出了用試管裝好的深綠色藥劑，他拔開塞子，將這個成分不明的藥水悉數(shù)倒在一個看上去像是抹布的東西上，還未等小丑驚慌失措地掙扎，不由分說用力一把糊上了他的臉——

    “唔！唔唔唔——”含糊不清的聲音。

    塞拉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慢吞吞地拉長了聲音，吩咐他們，“你們太溫柔了，先生們，而這可洗不掉那些花花綠綠惹人發(fā)笑的垃圾——”

    保鏢們立刻加重了力道，使出吃奶的勁往小丑臉上招呼，直到把他□□得幾乎奄奄一息，才痛快地放下手，拿出備好的另一張紙巾，擦干凈他臉上剩余的一些“顏料”般的污漬，朝塞拉點了點頭，揣好紙巾恭敬地退了下去，還很貼心地為他們帶上了門。

    屋子里重歸靜寂。

    “呃……”小丑躺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沉沉的，飽受折磨無力的嘆息。

    塞拉微微瞇起眼。

    “我的臉……”JOKER用含著痛苦的語調(diào)低低抱怨著，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些微微發(fā)熱的地方，立刻嘶了一聲，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不過另一種更陌生的，多年來不曾感受到過的柔軟觸感阻止了他——

    小丑頓了頓，緩緩抬起頭來，注視著塞拉，從她凝視他的那雙灰藍(lán)色幽亮的眼珠里，看到了倒映出來的他自己的臉。

    屬于他的，毫無掩飾的，褪去了化學(xué)原料和夸張妝容的臉。

    “原來如此，”塞拉輕笑，發(fā)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原來……你長這副模樣?！?/br>
    “不得不說，你的選擇非常明智，J先生?！?/br>
    塞拉瞇著眼打量他的臉：在用特殊藥水洗去他那層恐怖驚悚的偽裝之后，那厚重妝容后呈現(xiàn)出來的真正的人臉，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年輕，并且俊美——并非屬于傳統(tǒng)的英氣和俊朗，而是帶著復(fù)古油畫色彩般精致而脆弱的陰柔之美。臉色因為飽受□□而有些微暈，眉骨微微垂下，和眼睛貼得極近，顯出深邃且溫柔的弧度。鼻骨筆直挺立，唇線天生略略上翹仿佛蘊著微笑。鑲嵌著那雙又亮又透的灰藍(lán)色眼珠，他的臉仿佛天生就具有紳士般的古典風(fēng)度，令人心生親近。

    ——但這也僅僅止于那張臉而已。

    如果哥譚市鼎鼎大名的犯罪界帝皇，頂著這么一張俊美柔和的臉，即便他所犯下的罪行再可怕，恐怕其帶給人們的威脅性也會大大降低。在所有黑幫大佬幫派的集會上，他的容貌也會讓他失去很多威懾力，甚至因此飽受詬病。更別提那些惱人的由此而貼上來獻(xiàn)身的男人女人……雖然小丑妝容是個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從心底里而言，他得承認(rèn)，這幅恐怖的面龐在他走上犯罪巔峰的過程中獲益良多。

    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厚重妝容褪去后裸-露出來的柔軟皮膚，露出非常奇怪，一時間復(fù)雜到難以言喻的表情。

    “瞧啊，MR.J，”塞拉微笑著居高臨下地開口，“你的保護(hù)色消失了，那么你還是那個曾令蝙蝠俠都不得不低頭屈膝的JOKER嗎？”

    意料之中的是，JOKER很快從那層迷惑和驚異中回過神來，他頂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聳了聳肩，柔滑的腔調(diào)卻并未因此有絲毫改變，甚至因此變得更有蠱惑力了——

    “我可以讓你……我親愛的塞拉寶貝兒……‘深深’地感受一下，我的存在——”

    他滿懷深意和惡意的指喻并未讓塞拉有任何反應(yīng)，她抱臂望著這個王子臉龐瘋子心靈的男人，輕輕嘖了一聲，“瞧，你現(xiàn)在看上去可不嚇人，這讓你說過的所有話都變得戲劇般可笑——也許你應(yīng)該去找一個新樂子從小好好培養(yǎng)，那才能讓你感到‘充實’的愉悅，不是嗎，J？”

    JOKER舔了舔嘴唇，他的眼里帶著熟悉的神經(jīng)質(zhì)色彩，似乎唯有這雙眼睛能將面前這個一臉天真無辜的家伙和之前那樣恐怖的瘋子聯(lián)系在一起，他的聲音變得更低沉了，帶著某種隱秘的濕熱感，以及極強(qiáng)的誘惑力。

    “怎么，我還不夠讓你感到‘充實’嗎，寶貝兒？”他揚起眉，笑嘻嘻地開口。

    塞拉短促地冷笑，“耍嘴皮子可不是個好習(xí)慣，它只會讓你以后受更多折磨?！?/br>
    他看上去似乎毫不介懷塞拉用粗暴至極的手段給他徹底洗了一次臉，但他那些不時摸摸臉和轉(zhuǎn)眼珠子的小動作透露出了他輕微的不適應(yīng)，但這都不影響他一貫的說話風(fēng)格。

    “如果是你親自動手……”JOKER盯著她，目不轉(zhuǎn)睛，語氣非常真誠，“我再樂意不過。”

    顯然這次報復(fù)之舉充分滿足了塞拉的好奇心，她心情愉悅，于是罕見充滿耐性地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雖然也并非是JOKER期待之中的答案——

    “可惜，那一次之后，”她遺憾地聳了聳肩“我對你……以及你的一部分，都不再感興趣了。”

    JOKER笑容一滯，眨了眨眼，用那雙透亮的灰藍(lán)色眼睛望著她，表情一派迷惑無辜，“為什么？”他問，“難道它沒讓你滿意？——我記得你當(dāng)時的表情可不是這么說的?！?/br>
    即便嘴中說著十八-禁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