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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Allen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沖他點點頭,也不說話;周奕文倒像是有些尷尬,先問他最近過得怎么樣,緊接著思維來了一個大跳,問他今年取暖費交沒交,說那天物業(yè)給他打電話了。肖清看著這兩人,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這是裝傻,還是真沒看見?如果想談談孩子的問題,又怎么會帶這么一位過來??磥磉@是要黑不提白不提了,也是很好,省得麻煩。只是肖清還是禁不住有些寒心,替這孩子不值。從窗戶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祁皓的車,那人下了車看了看,大概是強迫癥發(fā)作,覺得自己車停得不夠完美,又上車去倒了一把,這才終于滿意了。肖清看著直想笑,心里的煩悶也舒緩了一些,忽然覺得周奕文還挺會挑地方的。祁皓下了車,一抬頭就從窗戶里看見他了,于是沖他揮了揮手里的手機,大概是叫他有事就打電話吧。房子的事情沒談攏,他們剛買房子的時候,兩個人都沒什么錢,誰掙了多少全都混在一起。肖清當時用父母留下的積蓄交了大部分首付,但是后來周奕文的事業(yè)慢慢好起來,有幾筆大頭的收入也都補了進去,算來算去,倒也說不上誰欠誰多少。只是如今的房價漲得太快,無論哪一方想要買斷,在價格上也難以做到公平。兩個人談到最后還是決定干脆把房子賣了平分。只不過如今賣二手房周期比較長,在這期間使用的一方要補給對方一些費用。周奕文平時的工作就是圍著各類商業(yè)法律轉(zhuǎn),說起合同來滔滔不絕,肖清本來就渾身不舒服,被他這一通念叨煩得腦袋也疼起來。這咖啡館的木頭椅子硬得狠,還連個墊子也沒有,他剛做過治療,腰使不上勁,只好胳膊撐著桌子稍稍借點力。偏偏這人念叨完還不算,最后干脆掏出個本子擬起協(xié)議條款來。肖清心里一個大寫的服氣,冷眼看著對面的人奮筆疾書,他實在坐得難受,表情大概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這邊忍得辛苦,依然還是有人看不順眼,就聽得旁邊的Allen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都對半分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要人要錢要房的,還真是一點兒虧都不能吃?!?/br>肖清憋了一肚子氣,但是又累得很,實在懶得跟他斗嘴,冷冷說道:“我跟周奕文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呢,不勞你費心。”“我們倆如今在一起,我管他的事有什么問題嗎?我看,你倒是和前任過于有關系了吧?!盇llen倒是興致不減,一邊說還一邊拿眼神朝他下面瞟了一眼。“要說前任,我還真認識一個,上個月H市會展遇到位美國友人,跟你也有的是關系吧?”肖清冷笑了一聲,又指了指周奕文,說,“你跟你這前任關系也不錯嘛?!?/br>(15)祁皓停好車,在外面轉(zhuǎn)了幾圈,又跑到旁邊一個小超市買了點飲料搬回車上。他等得很是無聊,于是選了一個比較迂回的路線,拎著瓶可樂晃晃悠悠走到肖清坐的那扇落地窗子附近,遠遠瞅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是二對一。祁皓頓時不樂意了。他走進店里,一開始還稍微背著身,想悄悄找個不顯眼的位置暗中觀察。結(jié)果,剛要坐下就聽見肖清那邊一個尖利的聲音喊了一嗓子:“你放屁!”祁皓一抬頭,正看見那人“噌”地站起來,抄起桌上的一杯飲料就往肖清身上潑。肖清的反應也很迅速,趕緊站起來閃身撤到一邊,只被濺出的水弄濕了褲腳。那人一潑未中,竟是還想去夠桌上的一壺開水,祁皓看在眼里,嘴里飆出一句粗話,人已經(jīng)沖了過去。Allen舉起那一壺水就想沖肖清砸過去,只是還沒脫手就扔不動了,手腕子緊緊被一只大手扣住了。那只手力氣頗大,鉗子似的掐著他的手腕向后擰,Allen疼得直叫喚,手里的水壺再也拿住了,整個砸在了地上,一片狼藉。看見祁皓趕過來,肖清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氣,他趕緊又往后撤了兩步,一只手按著左邊側(cè)腰,稍稍靠著一邊的桌子借力。剛才事發(fā)突然,他的身體下意識地要躲避危險,起身的時候動作太猛,左邊也不知道是哪里狠狠抻了一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現(xiàn)在連帶著整個左半邊腰腹都抽痛起來。“肖清,”祁皓眉毛擰成一團,沖他招招手,說,“你沒事吧?誰跟我說不能打架來著?還他媽潑水……潑婦啊這是!”他看見肖清站在對面沖他搖搖頭,手就沒從腰上拿下來過,臉色也不太好,祁皓正要過去扶他,卻被Allen一把揪住胳膊,開口叫道:“你誰呀你!”“我他媽是你爺爺!”祁皓掙了一下沒掙開,只感覺胳膊被這小潑婦狠狠掐了一把,頓時氣炸了,回手揪住Allen的小細脖子,使勁把他推到一邊,正好砸在周奕文身上。一個大活人摔過來,周奕文接了一下,自己也失去平衡,連人帶椅子翻了一地。整個事情前后不過一分鐘,周奕文被砸得有點蒙,坐在地上短暫地征愣之后,徹底暴怒了,爬起來就拽住祁皓扭打到一處。周奕文氣急了,打起來拳打腳踢,毫無章法,祁皓格擋了幾下,一時沒制住他。這時幾個服務員圍了上來,地方太小,他又怕誤傷了旁人,一個沒留神竟被周奕文踹了一腳。祁皓趔趄了兩步,肚子整硌在木頭桌角上,疼得他直咧嘴。肖清眼睜睜看著祁皓被踢了一腳,低頭捂著肚子,周奕文卻順手抄起桌上一個玻璃煙灰缸就要往他頭上砸過去。肖清急了,顧不了太多,沖過去一把拉住周奕文的胳膊讓他住手,周奕文急怒攻心,不管不顧地大力一甩胳膊,肖清本來就是強撐著,哪里禁得住這一下,摔到地上,起不來了。“你是不是人??!”祁皓怒吼了一聲,回身長腿一抬,結(jié)結(jié)實實一腳踢在周奕文小肚子上。周奕文慘叫一聲彎了腰,煙灰缸也脫了手,祁皓拽住他脖領子,雙手較勁,一下就把這人摜到地上,他氣紅了眼,照著周奕文鼻梁子就猛砸了幾拳。剛要再打幾下出氣,就聽見肖清叫他,聲音都不太對了。“祁皓……”肖清嘶啞地叫了一聲,就咬著牙再也說不出話了。“肖清,怎么了?”祁皓看他樣子就知道不好,把周奕文扔到一邊,趕緊跑過來要把人扶起來。肖清倒在地上,一手緊緊按著肚子,身子蜷著,不住地顫抖。祁皓輕輕托住他上身剛使了點力氣,肖清就痛苦地悶哼了一聲,哆嗦著說了句“肚子疼”。祁皓不敢動了,他心里有點慌,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哄道:“不怕,咱們?nèi)メt(yī)院啊,忍著點啊?!?/br>“肖清?”周奕文察覺出不對,捂著鼻子叫幾聲。祁皓心里的火又翻騰起來,但是哪里還有功夫理他,小心把人托起來就往外走。周奕文見肖清痛苦的樣子大吃一驚,踉蹌著走過來想看,祁皓吼了他一聲“滾遠點”,差點沒忍住要再踢他一腳。把人抱上車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