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沒脾氣了，把人拉到沙發(fā)旁邊，讓他面對面坐到自己腿上。

祁皓在肖清屁股上掐了一把，十分嚴(yán)肅地問道：“說說吧，你這幾天是不是太緊張了？”

肖清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默認(rèn)了。

祁皓一手在身后護(hù)著他，故意拿腿顛了他兩下，說：“真不用緊張，我家那些人都還行，沒有特別難搞的那種，你就放心吧。而且呢，我對親戚的態(tài)度一向是——你對我好，我才能也對你好。雖然說沒有辦法去選擇親戚，但是如果真遇到那種混蛋親戚，我也絕不慣著他們，不來往就是了?！?/br>
“那你家親戚都對你好嗎？”肖清問道，一雙手輕輕搭著他的肩。

“他們對我挺好的?！逼铕┎患偎妓鞯卣f。

肖清沒再說話，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祁皓忽然明白過來，只覺得懷里抱著個寶貝。他嗓子眼兒一陣發(fā)堵，一頭扎到肖清胸前，半天才悶悶地嘟囔著：“所以你也想對他們好，是嗎？”

不等人回答，祁皓雙臂較勁，腰上一挺，托著肖清的屁股站了起來，急吼吼地端到臥室去了。

除夕當(dāng)天上午，祁皓一大早先去了一趟公司，把年前一些收尾的工作處理完，下午兩點(diǎn)多回來，接上肖清一起去了外公家。

外出打工的人都回家過年了，大街上車少、人少，祁皓一路開到城中心一條鬧中取靜的胡同里，面前是座下了功夫重新翻修過的古樸小院。停好了車，祁皓歸攏了一下那一堆禮物，騰出一只手去拉肖清。這一拉才覺得肖清的手冰冰涼的，知道他還是緊張，只得又安慰了幾句。

臨近門前肖清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問祁皓：“我應(yīng)該叫他們什么？”

祁皓說：“你就跟著我叫，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br>
正說著，紅漆的大門從里面開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探出個腦袋，兩只大眼睛滴溜一轉(zhuǎn)看見了祁皓，大喊了一聲：“哥！”

“葉小珊，你怎么出來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肖清哥哥，你哥我的男朋友?！逼铕┱f著把肖清拉過來，介紹道，“這是葉珊，我表妹。”

肖清趕緊說：“你好，我叫肖清?！?/br>
葉珊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過，十分上道地叫了聲“肖清哥”，開門把人讓了進(jìn)去。

一圈介紹下來，肖清擔(dān)心中的尷尬場面并未發(fā)生，手里倒是多了幾個紅包，其中一個最大的是葉女士給的。果然如祁皓所說，他家里人都相當(dāng)和氣。外公看到他送的那塊墨甚為滿意，拿去書房里研了，現(xiàn)寫了幾個福字，打發(fā)幾個他們幾個“小孩子”出去貼。

等開飯的當(dāng)口，肖清想了想，干脆掏出紅包給兩個小的分了。

祁皓的外甥葉浩洋小朋友拿著紅包，神情凝重地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福至心靈，抬頭沖肖清一咧嘴，嗓門洪亮地叫道：“謝謝舅媽！”

肖清停在半空的手抖了兩抖，臉唰地紅了，倒是祁皓在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肖清哥，葉浩洋他缺心眼兒，你不要理他?！比~珊說著扭頭確認(rèn)了一下父母的位置，湊到肖清跟前低聲說道，“哥，你能把紅包直接打我微信上嗎？”

“過分了??！”祁皓怒道。然后他就看見肖清點(diǎn)點(diǎn)頭，干脆地說了聲：“沒問題。”

于是，祁皓就看著這兩個人悶頭互加了微信，接著叮鈴叮鈴地響了好幾聲，小姑娘這才眉開眼笑地跑了。

祁皓搖了搖頭，痛心疾首地感嘆道：“真是一窩兒不如一窩兒！”

肖清顯然被他這毫不講究的形容詞震撼了，笑著問道：“那你是哪窩兒的？”

祁皓仿佛沒骨頭一樣靠到他身上，在他耳垂上舔了一口，賤兮兮地說道：“我是你這窩兒的。”

肖清的耳垂敏感地很，被他這么一撩撥，臉上一熱，一路從臉頰紅到耳朵根，氣得肖清一把把他推到一邊。祁皓樂壞了，正好那邊已經(jīng)在喊開飯，也就不再鬧他，拉著肖清去吃年夜飯。

吃完年夜飯，開著鬧鬧哄哄的電視當(dāng)背景音，客廳里支起一張麻將桌。肖清被祁皓按在桌邊打了一圈，竟然沒輸錢，所贏巨款勉強(qiáng)夠買一根冰棍。

快到十二點(diǎn)的時候，外頭鞭炮聲漸漸猛烈了起來，祁皓扔掉手里的瓜子，對肖清說：“咱們也放炮去吧！”

“放炮嘍！”葉浩洋小朋友大聲呼喊著，一溜煙跑進(jìn)車庫里去拖裝了鞭炮的大箱子。

祁皓順了桌上的半盒煙揣進(jìn)兜里，拿打火機(jī)點(diǎn)著了一根當(dāng)香使，推著肖清去穿衣服。這香煙確實(shí)比香好用，風(fēng)大照樣很容易點(diǎn)著，祁皓拉著肖清噼里啪啦地放了一通，一大家子人樂得清閑站在門口看，只有葉浩洋在祁皓身邊上躥下跳地也想放，無奈身高沒有優(yōu)勢，一直也搶不到煙頭。

大人們看了一陣便陸續(xù)回屋了，留下幾個年輕人在外面玩。祁皓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拿出一掛一萬響的大地紅，解開了鋪在地上盤成個圈，想叫肖清過來點(diǎn)這個大的。

祁皓喊了好幾聲，回頭一看，那人卻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動，像是沒聽見一樣。他只好拖著那條巨大的鞭炮尾巴跑了過去，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滿臉是淚。祁皓心里一疼，隱隱也能想到他為什么傷心，這樣的日子，他家里卻只剩他一個人了。

祁皓只得把鞭炮一扔，使勁搓了搓手，捧著肖清的臉給他擦眼淚，只是抹掉一些就又有一些涌出來。沒人理還好些，如今最親近的人就站在跟前，肖清滿心的委屈像是再也忍不住了。

祁皓無計可施，湊過去親他臉頰，又親了親他凍得通紅的鼻尖，滿舌尖都是冰涼苦澀。他于是把羽絨服敞開，把肖清摟過來暖著，一邊拍他后背，一邊語言匱乏地胡亂瞎哄了一通。

肖清哭過了那一陣，窩在祁皓懷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腰也不抬頭。有過了一會兒，就聽祁皓頗為無奈地問道：“咱還放不放炮了？”

“放。”肖清吸著鼻子說。

祁皓把人從懷里挖出來，摸出根煙點(diǎn)上，看了看那人紅腫著眼睛，也不提這茬，只是把煙遞到肖清跟前，沖那鞭炮撇了撇嘴，說道：“給你點(diǎn)?！?/br>
那一掛鞭炮放得震天響，腳下的地也跟著顫。有一個人踩著硝煙在他耳邊吼著：“過年啦！一切都會好的！”他也抱著他的愛人喊著：“過年好！”

一地紅妝。

（34）

“肖哥，肖哥！訪談提綱發(fā)過來了！”

方袁連叫了好幾聲，肖清才驚醒過來。他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了一會兒周圍的燈光，接過方袁遞過來的打印稿，使勁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太陽xue看了起來。

今年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會的規(guī)模比去年更大，參與的公司數(shù)量、人員數(shù)量以及媒體數(shù)量也都幾乎翻了一倍。明天就是正式開展的第一天，最令人期待的就是一位世界級互聯(lián)網(wǎng)圈大佬的到來，而本屆大會的最大噱頭之一，便是明晚的尖峰論壇。某種意義上說，明天晚上的這一場中西方行業(yè)對話很有可能就是未來一段時間內(nèi)的“風(fēng)向標(biāo)”，整個科技界都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