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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掛著水,把人從一個醫(yī)院送到另一個醫(yī)院,又是一通折騰,半路上給鐘大夫打電話,毫無意外地又是一頓數(shù)落。不過數(shù)落歸數(shù)落,等他們的車子開到醫(yī)院,早有接人的護士等在大門口。肖清之前已經(jīng)有些出血,在急診那邊檢查說是先兆流產(chǎn),給嚇得夠嗆,路上越想越害怕,只覺得肚子疼得受不了。到了這邊,鐘大夫看了看出血情況說是不太嚴重,先掛上藥觀察情況。“之前做產(chǎn)檢的時候,我沒告訴你們嗎?他體質(zhì)比較弱,現(xiàn)在孩子漸漸大了,對營養(yǎng)的需要越來越多,我是不是說的讓你們加餐,結(jié)果連飯都不吃了,孩子不想要了?”鐘大夫跟著忙了一通,這會兒總是有時間好好說說這兩個人了。剛才接到電話發(fā)現(xiàn)又是他們倆要搞事情,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人家生個孩子雖然也七災(zāi)八難的,但怎么沒見搞出這么多花樣!他原本想好了要恪守自己的職業(yè)cao守,必須見縫插針好好敲打那些不著調(diào)的父母。只不過眼下這兩個人看起來太慘,一個人虛弱得很,滿臉淚痕,可憐兮兮躺在那兒忍痛;一個胳膊滲血,腦袋青紫,全身脫力坐在那兒犯暈……搞得他都不忍心說什么重話了。“老老實實躺著吧,臥床靜養(yǎng)一個月?!辩姶蠓蜃哌^來看了看藥量,又交代祁皓讓他等藥打完了,檢查一下出血的情況。說完又仔細看了看他那受傷的胳膊,讓他一會兒去找護士重新包扎一下。徐阿姨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見他們這副樣子也是嚇得不輕。早上出門時還有說有笑、活蹦亂跳的兩個人,半天沒見就都進了醫(yī)院,孩子還險些出事,她進了屋都不知道該先照顧誰。這病的病,慘的慘,她罵也罵不得,干著急了一通,才發(fā)現(xiàn)住院的東西也沒帶全,把帶來的吃的給他倆放下,又回去取東西。肖清昏睡了一陣,一直沒斷了做夢。他覺得自己好像根本沒睡著,徐阿姨進來跟祁皓說了幾句話他似乎也聽見了,就是醒不過來。夢里總是回到他們家的老房子里,他一個人待著,把屋子里所有的燈都開了,還是覺得黑。然后電話就響了,聲音在黑漆漆的客廳里突然炸開,他縮在自己屋里不敢出來,房間的門口像個黑洞一樣不知道通向哪里。電話響了很久,鈴聲越來越弱,他突然想到那應(yīng)該是祁皓打來的電話,要叫他去學(xué)校翻墻。如果他不敢從墻頭跳下來,祁皓會下面說:“快跳呀,我接著你呢!”于是,他終于鼓起勇氣去沖進黑洞里找電話,但是洞里實在太亂,什么也找不著,簡直就像祁皓的衣柜一樣亂!昨天才收拾過的,又亂放東西!他氣得一下醒過來,就聽祁皓在旁邊“哎喲”了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攥著人家的手,使的勁兒還不小,剛才這一下猝不及防,祁皓小范圍嚎叫了一下,委屈道:“我手指頭要折了!”到了晚上,孩子的情況基本穩(wěn)定下來,有一些檢查要等明天再做。祁皓和徐阿姨商量了一下,還是他在這邊陪著,不過這幾天還是要辛苦徐阿姨做好了飯送過來。也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也許是那些久遠的記憶遠比他以為的更有存在感,燈關(guān)了好久,肖清依然睜著眼睛毫無困意。小腹斷斷續(xù)續(xù)地隱隱抽痛,他慢慢翻個身,還是扯到了一處,嚇得他僵著身子不敢動了。身后一陣下床穿鞋的聲音,不一會兒,祁皓的手放在他頭發(fā)上揉了揉,問他怎么睡不著了,是不是哪里難受。頭上被他摸過的那里一下就熱乎乎的,沒來由地就又覺得委屈起來,把那只手連著胳膊摟在懷里,郁悶道:“我睡不著。”祁皓被他從背后抱著胳膊,只好彎著腰摟他,哄道:“你閉上眼靜靜躺一會兒,慢慢就困了?!?/br>肖清閉了會兒眼,又睜開,眼前是同一片黑暗,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幾分。他害怕起來,抱著祁皓的胳膊不肯撒手,央求道:“我冷,你陪我睡。”在一起這么長時間,祁皓很少見這人有如此示弱、依賴他的時候,雖然平時對他也是好言好語、關(guān)心照顧的,不過一旦真遇到事情,肖清卻還是習(xí)慣了自己解決。剛懷孕那會兒經(jīng)常不舒服,也都是自己默默忍著,很少主動開口要他做什么。祁皓眼下也算半個殘廢,病床不算太窄,不過擠上兩個身量不小的男人還是有點局促。肖清給他讓出塊地方,不過隔著肚子還有個金貴的小寶貝兒,打死他也不敢往上擠。他自己人高馬大的,眼下又升級為一個半殘,只好用沒受傷的那一邊費勁巴力地躺過去。牽動了傷口,黑暗中免不了呲牙咧嘴,要是在平時,肖清保不準要笑他。只是今天不同,他剛剛躺好,肖清就一頭扎進他懷里,枕著勉強完好的那只胳膊尋了個熟悉的位置,緊緊貼著他。他說冷,并不作假,祁皓伸手摸了摸,脖子、腰上,能抱住的幾處都是涼津津的,小腿互相碰著,那邊也是冰冰涼。祁皓心疼壞了,沒想到今天把人嚇成這樣,孩子又差點兒出事,現(xiàn)在又要求他才肯來暖床。于是,某個充滿悔恨的家用熱能裝置只好拼命用愛發(fā)電,以一己之力很快就把周圍方圓兩人來大的地方給捂熱了。“到底為什么會出事故?”過了一會兒聽見肖清問他,這人窩了半天,還是沒睡著。被撞的額頭一經(jīng)提醒,不由得悶痛了起來,祁晧閉著眼回想當時那一幕,說:“具體原因現(xiàn)在還說不好,當時在路口趕在黃燈的時候突然加速左轉(zhuǎn)沖過來,我們當時正要右轉(zhuǎn),眼看大車開過來,測試車似乎沒有減速,開車的大頭想要人工控制,但是沒有接管成功,我聽他喊了聲’剎車失靈了’,然后大車就碰上來了。我們的車被擠在馬路牙子上,速度太快,就翻了?!?/br>“大頭沒事吧?”肖清抬起頭問他,這時才想起一直被遺忘掉的司機,那小伙子他應(yīng)該也見過一兩次。“他沒事,那小子比我好多了!”祁晧低頭在他眼皮上親了親,委屈道,“我才是最慘的,我手里的測試儀有個利角,被車門一擠,把我胳膊劃了!一般最慘的都是副駕駛……”放在他腰上的手一抖,緊跟著把他摟緊了,肖清的肚子緊緊頂著他,他總覺得里面的小東西也跟著顫了顫。他后知后覺地想到可能說錯了話,只好沉默地慢慢撫摸、安慰著。又過了一會兒,肖清漸漸有些迷糊了,耳邊聽見祁晧囈語般地說道:“當時,我們的車明明好像失靈了一樣,不過大車撞上來的時候,它突然快速往路邊靠過去,雖然輪子卡住翻車了……不過,我總覺得,它不想讓我死……你相信嗎?”(45)“你的感覺沒有錯,在發(fā)生碰撞之前,避險模式已經(jīng)被啟動了!”大頭狠狠把屏幕扭過來杵到祁皓面前,他從出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躺下睡過覺,表情猙獰,眼神亢奮,頭上的雞窩隨著他沙啞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