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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本君去見陛下,你們不必跟?!?/br>“可是君上正在禁足……”蕭玉衡停下腳步,眸色一暗,接著堅定道:“本君今日必須去。”不顧勸阻,蕭玉衡獨自走上深宮長而曲折的巷道,每走一步,都不斷堅實著心中的信念。未央宮外燈火輝煌,侍從站了一排。首領(lǐng)太監(jiān)看清了從遠(yuǎn)方而來的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迎了上來。“君上您可來了!陛下要了一大壇酒,還將奴才們都趕了出來。哎,老奴本就想著若再不行,就去請君上……”二人快步來到寢殿外,蕭玉衡脫下大氅交給首領(lǐng)太監(jiān),“陛下今夜有本君照看,你們退下吧?!?/br>首領(lǐng)太監(jiān)一躬身,感激涕零地退了。蕭玉衡站在門外片刻,心中默念數(shù)次,終于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滿室酒氣,承宣帝趴在桌上,抬起醉得發(fā)紅的眼,“愛卿?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蕭玉衡緩緩走近他。承宣帝苦笑,呵呵嘟囔道:“哦,你是怕朕難過,想不開,所以來勸朕……”“其實朕沒什么想不開的,朕又不愛純寧君,此事知道的人也少,沒、沒什么的……”“朕甚至、甚至覺得他挺有勇氣。闔宮君秀,數(shù)他最有勇氣。畢竟、畢竟是朕先對不住他們,明明將他們?nèi)恚瑓s又晾著他們,明晃晃地說著朕看不上他們。正如他所言,比那最低賤的奴仆還不如……他、他心中幽怨,也、也很正?!?/br>承宣帝兩眼發(fā)直舌頭發(fā)硬。“二人成婚,不就是圖個相親相愛相見相依么?若沒了這些,縱然有響亮的封號、貴重的權(quán)位、享用不盡的錦衣玉食,也沒什么意思。朕、朕也是這么想的?!?/br>蕭玉衡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承宣帝呵呵笑了兩聲,“所以朕最初聽說此事的時候,甚至、甚至還想過不如就此放了他,讓他與他的情郎天涯海角雙宿雙棲去,反正、反正也礙不到朕什么事。只是、只是朕知道,朕是帝王,不能隨心所欲,更不能開此先例,所以、所以朕才……”“愛卿,你說朕是不是太好欺負(fù),太蠢了?”承宣帝的聲音變了調(diào)。“純寧君那樣辱朕,朕竟然還想放他!朕真是有病!”承宣帝站起來,破口大吼。“可是、可是朕確確實實又覺得……”喝暈了的承宣帝抓住蕭玉衡,幾乎要哭出來一般,眼巴巴望著他,“又覺得在這世上能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真心相守的人不容易,所以、所以純寧君的心思,朕其實能懂、真地能懂……”承宣帝扯著嘴角笑起來,轉(zhuǎn)過身踉踉蹌蹌走了幾步,“愛卿你說,朕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瘋了……朕知道,你是來勸朕別傷心的,朕知道、你、你不用說……”“不是?!笔捰窈馔蝗坏馈?/br>承宣帝一愣,腳步停下了。“我并非來勸你不要傷心?!笔捰窈庾叩阶肋叄跗鹨芽樟艘话氲木茐?,“我來陪你飲酒?!?/br>承宣帝回頭,不是很懂地望著他。蕭玉衡舉起酒壇,極為不擅長地使勁兒灌了幾口,微微蹙眉后,用華貴的衣袖一抹唇角。承宣帝的臉色變了,頭腦也清醒了。蕭玉衡提著酒壇上前,注視著傻了的承宣帝,“我來陪你飲酒,阿衍?!?/br>承宣帝大吃一驚,渾身發(fā)抖,“你、你叫我什么?”蕭玉衡笑了,那是一種在他面上極為少見的,完全脫去了謹(jǐn)慎與收斂的瀟灑肆意的笑容。他一手提著酒壇,一手輕輕放在承宣帝腰間,“衡哥哥這般喚你,你不喜歡么?阿衍?!?/br>承宣帝吃驚地張開嘴,下一刻便是滿口濃郁酒香——蕭玉衡漂亮的唇主動壓了上來,繼而舌尖相抵,氣息交換。第37章傻皇帝犯下大錯第二日承宣帝上朝,渾身酒氣面容疲憊雙目通紅極為狼狽。他不知階下的朝臣是否能聞到看到,不知不久后是否就會有言官上折子批評勸導(dǎo),他現(xiàn)在無心想這些,他時不時地走神,連朝臣的稟奏都要再問一遍,并努力凝神才聽得進(jìn)去。因為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夜,想起那個與從前判若兩人的蕭玉衡。那時他已有醉意,滿頭疑惑昏昏沉沉,他以為一切都是假的,是做夢。蕭玉衡在禁足,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無視圣旨前來找自己,怎么可能說出那些自己夢寐以求、但恐怕打死蕭玉衡他也不愿說的話語。但反正蕭玉衡親上來了,他就也死命地親他抱他,在床上難舍難分地撕咬,氣都喘不過來了。畢竟此前,他又克制了兩年。這兩年與先頭的三年不同。頭三年蕭玉衡遠(yuǎn)在北境,他們也并未有過夫妻之實,是以他即便渴望,卻尚能較為輕易地克制。但這兩年蕭玉衡就在宮中,不過一墻之隔,二人曾經(jīng)的種種時不時地就在漫漫無眠之夜侵襲他的腦海,他再要忍耐,就難多了。所以昨夜他極為情動,欲念排山倒海,但因飲多了酒,身體如在云端,一會兒迷糊一會兒清醒,只記得有時仍在蕭玉衡體內(nèi)動作就突然眼睛一閉睡了過去,突然來了念頭就再壓著他蹭著他,毫無章法地一通折騰。如此往復(fù),他從未過過這般瘋狂的夜晚。今早,趕在上朝的最后一刻,他一個打挺坐起來,渾身酸軟疼痛,尤其腰仿佛斷了。扭頭一看,蕭玉衡裹著錦被睡在里側(cè),面容微微隱忍。他這才徹底清醒,清楚地認(rèn)識到昨夜不是夢,蕭玉衡確確實實來找他了,還主動投懷送抱,還……叫他阿衍。這樣一回想,承宣帝驚喜地再次渾身發(fā)熱,他想摸摸蕭玉衡的臉,想親親他抱抱他溫存片刻,但手抖著伸出一半,他竟不敢了。他生怕一旦觸碰了蕭玉衡,就仿佛觸動了機關(guān),會讓這突如其來的美事消失不見。于是他只是看珍寶一樣認(rèn)真地看了蕭玉衡片刻,就自行裹上龍袍,急匆匆跑了。首領(lǐng)太監(jiān)盡職盡責(zé)地守在外,一見承宣帝攏著凌亂的袍服,竊賊般步出殿門,就帶領(lǐng)侍從一窩蜂擁上去,邊走邊規(guī)整朝服為天子擦臉漱口梳頭。到頭來,還是讓朝臣們等了一會兒。承宣帝也挺愧疚。此時他坐在龍椅上,聽著階下嗡嗡,頂著混亂發(fā)痛的腦袋將昨天的事理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處反常:蕭玉衡習(xí)慣早起,尤其與自己過夜時,第二天更是會提前起身,準(zhǔn)備他上朝所需的一切,并親自服侍萬般叮囑,送他至后宮通往前朝的廣元門才會止步。今日他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蕭玉衡卻沒醒?難道他……侍從們得了吩咐,無旨不得入未央宮。承宣帝渾身一個激靈。他犯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