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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見了,一聲長嘆,道:“哎……”淡淡的無奈,又有淡淡的笑意。其實,活著挺好的。至少,有人笑著。作者有話要說:emmmm我也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再在這一章后面加字數(shù)……到時候在看吧。至于黃二牛那一段,這個是我軍訓時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認真的,我當時站在那里笑成震動模式,真的是笑出腹肌。至于我為什么軍訓這么開心,就要看我那個佛出人生新高度的教官了……第54章等我半生野火盡,半春枯草生。江步青望著遠處的蜀州,重巒疊嶂,郁郁蒼蒼,數(shù)不盡的獨屬于生命的活力,昭示著滿滿的生氣。他低頭看看自己逐漸消瘦下來的手,原本有些rou的手漸漸的青筋暴起,指骨突出來,由白嫩變得蠟黃。偶爾力不從心,對著一些事也不再那么的偏激,卻也不會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背后,或者以后會有什么樣的結果。獨自前行。他只有一個獨女,老來得子,任是自己知曉驕縱過度,但也沒有制止,反而會覺得一切皆是命定的,不容更改。有時,他看著陳恪的面容,恍惚間會想起自己曾經(jīng)年輕時的一些東西,有些糜爛,有些義氣,也會為了朋友不顧一切,就像是當初為了梁松直接明面上跟他對著干,表情理所當然,一朝的義氣,他曾經(jīng)為此付出了不該付出的,而陳恪得到了他應該得到的回報。以至于后來的他在朝堂上乍一聽見章淵死的消息時不是如朝中許多人那樣驚慌,反而在心底饒有趣味的想陳恪究竟看著章淵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呢?或者放縱,或者絕望,又或者,放棄。就像他當初被折斷了翅膀般,放棄。踏上他并不想擁有的人生,陽奉陰違。又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謀朝篡位。他從來不覺得顧致會一點察覺都沒有,相反的,顧致可能一早就盯上他了,從他聽聞章淵離世消息的那一刻,從他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一抹探究開始,從此,再不復返。當初召集軍隊在蜀中駐扎時的確是一個秘密行動,但是,顧致的眼線遍布各地,他不相信顧致會這樣縱容他謀反。同樣,陳恪跟著章淵這么久了,有些思想是深深扎根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被一個所謂的對他待遇不好就能更改的。他會同意他加入,只是想要看看這兩個年輕人究竟有些什么本事。他不是野心勃勃,只是想要試一試,有些事情,看破不能說破,自己能知道就好,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施舍。沒用。他抬手遮住大半的月亮,仿若能夠遮住大塊的他不想承認的不堪與惡心。苦衷,不是掩飾與遮掩的理由。背后有腳步聲接近,他收回手,握了一把空氣,沉著的轉身看著從遠處走過來的人。一身黑袍,面容被月光照的瑩白,皮膚表面的絨毛顯得分明,整個人裹在遒勁的黑衣下,卻是一種不可磨滅的柔和氣質(zhì)。就像他初次見到他,一身臟兮兮的,眸中卻是清泉般的柔和,所以他想要收養(yǎng)他,培養(yǎng)他,讓他被迫著沒法反抗的承受那些他承受不起的壓力,理解一些在他閱歷外的一些東西。他看著那個臟兮兮的小孩一天天沉默,眼中的溫和卻是半分未少,留著它該有的赤誠。于是他想辦法讓他進入留影派,聽著探子報來的消息,知曉他越來越開朗,找回來屬于少年人的那分活力,于是他開始了他真正的目的,即是為了后來蓄力,也是為了讓行之眼中的那抹讓他嫉妒的赤誠。但是他敗了,一敗涂地。他看著行之再次日見沉默,整日一語不發(fā),死氣沉沉,但眼中還是存留著他的熱忱,好似提醒他終有了結的一天。所以他直接讓他去探訪陳恪,也順便見見那個梁松,他應該期盼良久的大師兄。他看到行之無波無瀾的眼中沒有浮現(xiàn)任何光彩,連一絲該有的欣喜與得償所愿都沒有。他有些不相信,卻仍舊無可奈何。清淡月光中響起一陣低沉的聲音:“丞相?!?/br>江步青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少年的面容,輕輕頷首:“如何了?”行之低頭看著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疾不徐道:“或許陳恪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隱藏的東西?!?/br>江步青臉上露出一陣了然的微笑,聲音卻是淡淡的:“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見著行之緩緩起身來,行禮后退了三步,準備轉身時,不知怎的,又開口道:“明天你去營中看著他們,就不用每天回來匯報了。”行之的身形一震,而后再次行禮,表情不變道:“屬下,遵命。”行之慢慢的踏出那棟精致的雕欄玉砌的閣樓,布質(zhì)的鞋底踩在厚重的木梯上,發(fā)出微不可聞的輕響,卻一下一下的迎著他的心跳。漸漸鏗鏘。他始終不甚明白江步青的意思,或者說對于他給出的命令,從不會去判斷對錯。有就去執(zhí)行,沒有就停留在暗處,日夜?jié)摲?,韜光養(yǎng)晦。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可能做了就是萬劫不復,但是沒有辦法,曾經(jīng)他答應過的,必須做到。就算最后是非混淆。就算后來千夫所指。但好歹無愧于自己。陳恪晃著一個小小的酒壺,時不時拿另一只手撥動上面的小小的流蘇。四面奇異的寂靜著,雖是坐滿了人,卻是沒人敢說話。葉都統(tǒng)等人齊齊坐在下首,看著眼前的茶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陳恪微微抬眼看了看座下的人,沒有見到熟悉的人影,于是開口淡淡的帶了一點不易被人察覺的著急道:“趙均呢?”不知道問的是誰,但總要有一個人出來回答。平日里與趙均走的比較近的一個護衛(wèi)匯報道:“報告將軍,小將軍與黃二牛一起下山圍著山腳跑步去了?!?/br>陳恪的眉心微微皺起,起了一點淡淡的紋路,他接著道:“圍著山跑?多久去的?”那個侍衛(wèi)繼續(xù)答道:“下去有兩個時辰了,平日里這個時間大抵也會回來了?!?/br>陳恪微微點點頭,道:“嗯,那就等他回來再說吧?!?/br>底下眾人面面相覷,靜坐著等待趙均的歸來。就在一個時辰前,陳恪突然緊急召集他們過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或者察覺了什么。而當他們到了之后,就陪著陳恪在這有些潮濕的帳中安安靜靜地坐了一個時辰,只偶爾聽見他拍打流蘇的聲音。而后陳恪卻是開口問他們趙均在哪里。當下就有人想說:將軍您整天跟小將軍在一起,他在哪里你不知道??!暗地里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