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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三世離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著也會不再如素常那般活絡(luò)躁動,孰料世事叵耐者十居八九,而這八九分里,倒有六七分全應(yīng)在了本天神身上。

    月老仙翁曾攥著自己一把稀疏的白須況味雜陳地與我道說青城白兮與神族黎宸之糾葛百般,并點撥了一十六字:青城白兮,命數(shù)桎梏。天緣命劫,可為不為。

    天緣命劫,可為不為。

    為之,則劫;不為,卻猶未可知。

    忽地拂過一陣涼風,激得我神識濯濯,冷顫不絕。我緊攏衣袂,略略覺得有些微寒,不禁收起心思,意懶情疏地說道:“你家仙主卻在何處,怎地還不現(xiàn)身?”

    卻從房內(nèi)飄出一縷慵懶:“繇稽,既已迎了仙執(zhí),還不快快有情?”

    我徑直往前踱了幾步,趕過那杵在原地呆掙的繇稽元君,雀躍不已:“青城白兮,冒昧造訪,若有失禮之處,還乞天神海涵則個?!?/br>
    房內(nèi)人隨即粲笑道:“好一個青城白兮,明明是本天神著人請你來的,偏你反客為主,賴了本天神一個無禮之罪?!?/br>
    我跨進屋門,笑著折辨:“方才繇稽元君還同本天神說道司天天神見今戀游凡間,依白兮看來,你這掌天的司天天神也不過是在那凡間走馬觀花,賺個名頭而已,忒地徒有虛表?!?/br>
    昏燈暗燭下,手持黃卷丹書的司天正興抖抖地望著我,不甚其解地問著:“你便解說解說,本天神是如何得走馬觀花,又是如何得徒有虛表?”

    我捉了把木椅坐下,隔著一張黑文案說道:“想你在那人間游歷數(shù)久,難道沒聽過‘不可與女人講道理’的言辭嗎?”

    他自顧搖頭,耿直道:“這卻不曾?!迸み^頭,撲到正于我送茶的繇稽元君,又問:“繇稽,你可聽清適才仙執(zhí)說的話?”

    繇稽元君盯著我笑了幾笑:“聽清了?!?/br>
    他接著問:“那你可曾聽人提到過仙執(zhí)方才說得那番謬論之言?”

    繇稽元君穎悟絕倫,烏溜溜的眼睛只在眼眶里打了個轉(zhuǎn),已然成竹在胸:“仙主,尊上的意思是讓你千萬莫與女人較真,假若一旦較了真,那么你便輸了?!?/br>
    我不由欽佩繇稽的玲瓏釋意,委實的精辟透徹。

    司天兀自“哦”了一言,擱下手內(nèi)丹卷,頓了好一會才又說道:“今日仙戰(zhàn)臺上一事,神后做得確實有些過分?!?/br>
    我打了個寒顫:“已是往事?!?/br>
    他再問:“可用本天神替你討個公道說法?”

    我掩著一把辛酸:“此事牽扯極廣,又事關(guān)娘親與阿爹清譽貞白,我知你一片誠心,只是白兮萬不能拖你下水。俗說‘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該是我白兮要走的路、渡的水我自一分不能相讓??v我無有明察秋毫之姿,卻如盤木朽株,也是命之劫數(shù)。”

    他微微一樂:“我以為近事多磨,你定已僝僽亂章,毫無治法?,F(xiàn)今見你如此,我便可寬心。”

    我撐寬眼皮,略高移幾寸,盯著他笑道:“白兮多謝司天兄牽記之情?!?/br>
    他擺手說道:“本天神也是難得覓到一個知己之人,尊上之灑脫自在,直教本天神艷羨不已,委實欽佩之之!”

    怪道繇稽元君初見我之時就直呼本天神乃是天垠地荒里最為灑脫自在的神仙,癖性之愛恨分明、行事之雷厲風行,如此看來,果是深受其仙主的荼毒。

    我二人各自默了一陣子,倏爾房內(nèi)熠熠生輝,亮如白晝。扭頭觀之,卻是繇稽擎著幾盞桐油燈依次置在房屋的東、西、南、北四方角落。

    我剛想褒揚他這燈盞添得正是合宜,不期端坐在文案前的司天祭著一雙黑亮亮的眸子看著我,無比肅穆地起身說道:“不知后日尊上可有空時,我與繇稽要到凡間去一趟,若是尊上無事,可愿陪我下去走走?”

    我也舒身立起:“后日嗎?只是……”心忖著阿爹、娘親將逝,設(shè)若本天神不在那碧藥谷中哭死個幾回,又如何能顯出我的一片孝心?

    他見我欲言又止,便撫著額角說道:“善事雙親為孝之本,而今何必故作惺惺之態(tài)。孝之道,道之義,義之節(jié),節(jié)之法,法之根本?!?/br>
    我似懂非懂地覷著他,妥協(xié)說道:“既若如此,隨你就是了?!?/br>
    他很是欣慰地笑著:“那后日辰初時我與繇稽便在凡間等你?!庇譀_外叫道:“繇稽,替我送尊上回青城?!?/br>
    我一時驚愕,這……這……這就下了逐客令了么?

    忍不住問道:“天神再無旁的事情了么?”

    他條件反射地回:“還有何事?”

    我訕訕地一笑,白著一張不能再無血色的面頰悄聲囁嚅著:“沒有……沒有……沒有最好?!?/br>
    繇稽元君很快送我出了星河宮,我念及著從未在過更之刻見識過神族天宮的景色,于是說道:“元君,我們就此別過吧?!?/br>
    他一怔:“咦,我家仙主不是囑咐我送尊上回青城嗎?何以連宮門都未出得干凈,尊上就急著趕我回去?”

    我攏著衣袖笑說道:“我觀這月色尚好,想自個四處走走,你便莫執(zhí)意再送了。再者,回我青城的路我比你還熟,你倘若送我回去,我怎么也該著盡地主之誼再復(fù)送你回來。如此往來復(fù)去,忒地費時?!?/br>
    他旋即擎掌拍頭,深以為然地說道:“還是仙執(zhí)考慮周全。既如此,那小神先行告退?!睆澤硇辛藗€大揖,唱著:“繇稽恭送仙執(zhí)尊上圣駕回山,并祝……”

    我惶恐難安,只好落荒而逃。

    順著玉石仙道走了約摸片刻時分,待回頭顧瞻,已然離了星河宮范圍,這才心寧神定。

    借著一片月華又往前踱了幾步,只聽得后頭突地響起一聲沙?。骸疤摇摇易??!?/br>
    我驀地停下步子,身子隨著一陣輕風掠過,開始顫抖。

    并著雙眸滴下兩行紅淚,兩排貝齒咬緊下唇,一字難發(fā)。

    心,是那么疼,那般痛!

    第五十章 便是今生月老線

    第五十章 便是今生月老線 噦噦嬋娟,攸攸夜氣。

    盈盈皎輝下,我單手揝緊噤口,心,疼得死去活來。

    狠狠地抽了幾口涼氣,在那百轉(zhuǎn)千回中我才醍醐灌頂,終于弄明白,原來情不知所起,卻早已一往情深。

    白涂曾說:錯愛一人,九死一生;恨煞一人,十死不生。

    見今,我才算活得有些明白了,在這天垠地荒里什么愛呀什么恨的皆是毀人道行的劫數(shù),益發(fā)的多情癡情便益發(fā)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情至于此,情止于此。

    頓生的悲涼念頭在我心如死灰的心頭上悄聲蔓延,輕輕地,慢慢地,生成了一朵渾體黢黑的無名花朵。

    我扭過身,木心石腹地盯著他,雙眸被銀光一襯分外清明:“黎宸君,本天神見今乃是青城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