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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上,以我現在的靈力,只要我小心加謹慎,禁軍和隱衛(wèi)都發(fā)現不了我。 可是離慕不同,他的靈力應當在我之上,若我輕舉妄動,他一定會發(fā)現我,除非有三種情況,他死了,他傷了,或者他醉了。 而當前的情形,是第三種。 那是一個我極不想看見的場面,我透過揭開瓦片的縫隙向殿內看去,一瞬間,便已覺得氣血不暢,呼吸艱澀。 我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目光渴求著的白色身影,他半靠于一矮幾之旁,俊朗絕世的容顏泛著淡淡的緋紅,眉目如畫,卻帶著醉意朦朧,一縷墨發(fā)垂下,遮住了他的側臉。他身邊翻倒著七八個酒瓶,我雖然離得這樣遠,也能聞到星光醉的香味兒。 他并非是一個人,他身邊居然還坐著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一襲青色翠煙衫,肩削腰細,發(fā)髻高挽,一支明晃晃的步搖襯得她雪肌生輝。 我突然想起,他如今是天宮太子了,而這位妙言仙子,堂堂天后的外甥女,真正的金枝玉葉,一早便說是會許配給天宮太子,日后以正中宮的。 若是在從前,誰與我爭未婚夫,我定會上腳懟她!可是如今,撇開我與離慕之間的恩怨尚且不提,光從身份上來說,我已為天后所不容,又叛離了仙界,我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那一個······ 青色衣袖下一只纖纖素手,正為離慕把盞,她端起酒杯,款款送至他的唇邊,她那原本便輕盈綽約的身姿,此刻已是柔若無骨,酒杯伸過去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跟著湊了上去,眼看著便要靠進他的懷中······ 他輕笑著低頭,目若秋波,晶瑩的唇間勾著一抹邪魅的誘惑,他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直接湊過去,飲干了她端著的杯中酒,唇上猶自掛著一滴酒,水光之間泛著令人眩目的光澤。 她巧笑嫣然,一邊將杯子置于幾上,一邊軟軟地靠進了他的懷中,她微仰著臉,素日里看來那般不可一世的臉上,此刻只有柔情萬種。 她慢慢地靠近了他的臉,溫軟的呼吸仿佛已經落在他的臉上,而他仍是一動不動,半分閃避的意思都沒有。 我的心,酸痛到窒息,我無法抑制自己又再次想起那天山之巔的一晚。他怎么可以這樣,在愛過一個人之后,這么快去接受另一個人的投懷送抱······ 我不愿再看下去,心像是被一只手揉捏得生疼,腦中一片混沌,我有些慌不擇路地躍下屋頂,急急向一條小路上躥去。 可是,我才剛跑了幾步,面前已有一個風華絕代的背影擋在了我的面前,離慕緩緩地回了頭,長身玉立,白衣袂袂,眸光深邃而清明,哪有半分的醉意! 在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淚水已經不爭氣地聚滿了眼眶,他看見我的眼淚,眸中深邃化開,如星光閃過,他怔了怔,沉聲向我說道:“無憂,你到底還是放不下我的,你還是在乎我的,是嗎?既如此,為何要丟下我,跟凌子煊去魔界!” 我被他問得一驚,慌忙擦了淚水,強硬地回道:“我何曾放不下你,何曾在乎你了!我不過是恨你,想來看看你是否傷重而亡了,如今看到你沒死,而且還如此風流快活,真叫我失望得很!”說完,我轉身便走。 他從身后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臂,狠狠地將我拉了回來,此時的他,不見溫潤如玉,只見霸道和強硬,他嘴角勾著一抹讓我心痛的笑意,戲謔地說道:“嘴硬!你真的那么想我死么?真的那般不在意我?那你為何要趴在這端陽殿的屋頂上偷看我風流快活,又為何要急著走!” “你混蛋!你無恥!”我此時被他說得惱羞成怒,口不擇言,“你居然一早知道我在屋頂還故意做給我看,你!······” 我突然再說不出話來,委屈的淚水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帶著我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所有情緒,統統釋放了出來。 恰在此時,一隊禁軍的腳步聲由遠而來,離慕一手捂了我哭泣的嘴,一手伸出將我一卷,重新將我?guī)У搅硕岁柕畹挠覀取?/br> 當禁軍遠去時,我才發(fā)現,自己被他壓在端陽殿的外墻之上,他的身體為了擋住我,緊緊地靠在我的身上,一只手,還捂著我的嘴······ 他手心的溫度突然變得灼熱起來,他怔了怔,那只手便悄然離開了我的嘴,輕輕地貼上了我的臉頰,下一刻,他雙手捧住了我的臉,狠狠地將唇壓了下來······ 愛與恨同樣刻骨,離別與相聚同樣叫人心痛,此刻,一切愛恨交織都化作了這深深一吻,我們彼此糾纏,彼此愛戀,又彼此折磨,那變得沉重的呼吸訴不盡心中的煎熬,也許,我們都想深入對方的心里去看一看。 當一絲空氣重新進入我的大腦,我開始恢復清醒,我就在他那種令我心碎的目光中,強行推開了他。 我又想起了小喵,想起了玉染,我捧著自己的頭,痛苦地閉了眼,我無數次地告訴自己,我是恨他的,可是,我剛才到底在做什么! 我一陣風似地從他的身邊逃離,唇上仿佛還帶著清晰到無法忽視的觸感,淚水再一次滴落,我在心中默默地念著:小喵,是我對不起你······ 離開天宮之后,我喚了片云,盲目地在天上飄著,直飄到淚水風干,心緒平靜時,我降下云來。 此間是個小村莊,古樸幽靜,阡陌交通,子規(guī)啼不盡,滿目桑梓青,這眼熟的感覺讓我想起,此處竟然是一個我來過的地方——紅瀛村。 不知不覺間,我又走向了那一片梅林,離慕和楚玄曾經在這里喝過酒,我曾經在這里品過冷香露。如今紅梅已謝,回憶間,那冷香露的縷縷梅香仿佛又在舌尖上蔓延。 走得近了,我突然發(fā)現,那梅林間站著個黑衣男子,我輕輕地嘆了嘆,楚玄真是個外表冷峻而內心卻無比癡情之人,他又來看妖嬈了。 也不知道他在那梅林中站了多久,頭發(fā)和衣服上都帶著林間濃重的濕氣,露水沾在發(fā)梢,將發(fā)凝成一縷一縷的,讓他英氣逼人的臉上顯出幾分失意。 他聽見我的腳步聲,緩緩地轉過臉來看著我,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身上打量了幾下,便發(fā)出了如我方才一般的輕嘆聲,我想了想,我覺得他失意,他大約覺得我的樣子更是落魄吧。 他向我說道:“聽說你不是去了魔界嗎?想來不日便是堂堂的魔后了,今日怎會屈尊來到這小村子?” 我滿腹牢sao地說道:“我倒是不想躲到魔界去,可是仙界容得下我嗎?再說了,我若是不走,天后娘娘怎能將自己的外甥女嫁給別人的未婚夫,日后以正中宮?” “你說離慕與妙言?”楚玄搖搖頭,“這絕不可能,除了你,我不信離慕會娶別人?!?/br> 我凄然一笑,垂眸道:“我與別人,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