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的身邊,劍身搖動,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但轉(zhuǎn)瞬之后又回到末陰的身后。末陰垂下眼眸。“也許吧?!?/br>如若這真的是斬魔劍,毋論它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那把‘鞘’,其威力……確如雞肋。元陽皺了皺眉。只是這位妖君,果真不簡單。一直站在旁邊不作死的胖慈眉突然打破沉寂,對著船主說道:“把殘魂還給他們吧。”他想到自己找到船主的那個晚上,那人完全沒有了自己記憶中的穩(wěn)重,身上的魔氣幾乎要沖散原有的魂魄,讓他這位鬼差,又是惋惜,又是無奈。蘭草是個好姑娘,只可惜命盤里泛苦,好端端的美人成了怨鬼。他一介鬼差,最后竟成了他們引誘眾人上船的中介人,又是裝死人,又是化腐尸的,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也許,是他的選擇,一開始便錯了。不用胖慈眉發(fā)聲,船主體內(nèi)的殘魂鳥早就吐盡,正在一片狼藉中干咳。元陽在一邊觀測著魔氣,一邊看到末陰身上的金色條紋逐漸褪色,沒有初始時的那般炙熱。天空中,開始下起雪,飄飄揚揚,灑落在眾人的身上。冷氣由下向上升騰,在所有人的身上激起一陣陣寒意。地上撲騰的怪鳥,發(fā)出陣陣怪叫。這些鳥逐漸變形,原本捎帶大小眼的漆黑小腦,逐漸擠壓、變形,掉落細(xì)小的羽毛。第一只鳥長出一張精明古怪的臉,張開嘴:“吾名田三慶。”第二只鳥長出一張媚意尤存的胭脂臉,張開嘴:“奴家紅鴦。”第二只鳥,第三只鳥,第四知鳥……所有的傷魂鳥都開始咕咕亂叫,錯雜在一處。“在下沈子書?!?/br>“不才張甫天?!?/br>“妾身彥梅?!?/br>隨著這些怪鳥長出人臉,本來呆愣在原處的眾人突然從綠水的夢魘中蘇醒,麻木的雙眼中逐漸恢復(fù)光亮。他們互相張望,卻還是半長著嘴,似乎沒有完全蘇醒過來。“奴身蘭草?!弊詈笠恢圾B發(fā)出掙扎的低吟。當(dāng)蘭草這個名字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如同觸碰電流般得睜大雙眼,尤其是沈子書,他扼住自憋得通紅的脖子,想要發(fā)出聲音來,卻只能在喉嚨中翻滾“咕咕”的叫喚聲。胖慈眉不動聲色,往身后的大小姐望去,那大小姐的臉早就變成一張滿布燙傷的蒼白面孔,嘴巴也是半張著,發(fā)不出任何聲響。他嘆了口氣:“傷魂鳥殘嗜的便是你們的執(zhí)念,由此修煉魔氣。想找回自己的魂魄,便說出自己的惡欲吧”胖慈眉話音剛落,元陽便感受到一股異動,他摘下腰間的星盤,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一顆點正在不斷地跳躍,而磁石上的鐵針,也牢牢地指向胖慈眉所在的方向。元陽忽然發(fā)現(xiàn),從始至終,這個人,都好像置之于外。地上的人臉互相啃咬,聽到胖慈眉的話后,兀然安靜下來,互相張望。它們張開嘴,揮動漆黑的細(xì)翅。“世間萬物皆是空,唯有錢財是真用。我想要無窮無盡的錢財,為此可以用盡手段。神鳥的價值無以數(shù)計,我為了獲取它,想要殺害船主。”“十年前,是我派人‘教訓(xùn)’了蘭草?!?/br>人臉說完話后,發(fā)出一串尖利的jian笑聲。呆坐在冰面上的田三慶猛得原地抽搐,而后睜開眼睛,神識恢復(fù)清明。他的背后有虛幻的圖景在冰面上投射——一個矮小的丑陋少年被摁在發(fā)霉的水缸里,他拼命地掙扎著,卻只能在窒息中更加痛苦。圖景變換,少年在泥地中翻滾,頭發(fā)中全然是爛泥塊,一枚枚銅錢從天而降,砸得他鼻青眼腫。第一只人臉化一灘黑水,緩緩在冰層上滲透,蒸騰“呲呲”的瘴氣。第二只胭脂臉色張開嘴。“柔情似水繞床毒,最是薄情自寡人。奴家憎惡丑陋的矮老板,想要逃離卻不得逃離,自從愛上英俊年輕的男兒郎沈子書,便不停地偷嘗禁果,背德私通,舍棄忠貞?!奔t鴦的背后也出現(xiàn)一幅幻景,圖景中是十年前尚且幼小的她,一臉尖酸,手中提著guntang的烙鐵,表情瘋狂地燙在蘭草的臉上。“十年前,我嫉妒蘭草的容貌,用guntang的烙鐵毀了她?!?/br>第三張人臉張開嘴“無情飾有情,閉眼作疾人。在下對紅鴦無半分情意,接近她一是為財,二是為色。山盟海誓皆是假,待我取得錢財之后,便殺了她。”他的身后的圖景中是一位唇紅齒白的小少爺,正乖巧地躺在一位女子的懷中,在一聲聲溫柔的“珍兒”中享受女子在他后背的輕拍。“十年前,我看到蘭草的迫害后,袖手旁觀?!?/br>第四張人臉張開嘴。“假慈假悲假佛珠,真色真空真窺竊。妾身本是紅樓女,嫁作貴人婦后愈加迷戀男色,妾身憎恨男人,卻不能離了男色,最覬覦沈子書的身子,常想得之。實在不行,便找個機會殺了他,把他的人皮裱作妾身最好的畫?!?/br>她背后的圖景中,一個濃妝艷抹的俏麗女子在男人的簇?fù)碇刑瑁碜溯p盈而曼妙,每跳完一支舞,公子哥們就會往臺子上拋擲許多紅綢。畫面一轉(zhuǎn),那俏麗的女子一身盛裝,卻在狼吞虎咽地吃rou,滿臉油膩,眼神全然麻木。“十年前,我用蘭草換來一位俊俏的男仆?!?/br>第五張人臉張開嘴。“我尋求王爺?shù)恼嫦唷!睆埜μ炜嘈σ宦?,“不過也不重要了?!?/br>幾乎所有的人臉都化成黑水,霧氣蒸騰中,唯有映有蘭草的那張臉發(fā)出哽咽的啼叫聲,以怪鳥的身子在地上翻滾。她的眼睛中,似乎有淚水中往溢。元陽腰間的星盤不斷閃動。胖慈眉掀起錦袍,邁著腿向地上的人面鳥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它,在手心中撫摸。“不過一場噩夢,都會過去的?!?/br>滿臉燙疤的女子癱坐在冰面上,她緩緩睜開眼睛,從壓抑的夢魘中蘇醒,那場夢中,喚作月的少年從閣樓跳躍而下,揮舞著木劍,將自己救出水深火熱。那人,明明臉上都是血,卻露出比新月還要清朗的笑容。從那刻起,她看到了,光。傷疤女子緩緩站起身。”十年蘭草月,恩怨情終了。妾身蘭草,受官家小王爺之恩,得已拖殘喘之軀茍活。后來小王爺身死,尋恩無夢,錯失性命。不求報仇雪恨,只想見小王爺最后一面,道聲謝?!?/br>“現(xiàn)如今,我見到了?!?/br>蘭草盯著眼前的胖慈眉,她的身子已經(jīng)開始變得透明,絲絲縷縷從她的身體剝離,顏色逐漸暗淡,她露出微笑。胖慈眉對著她回笑,“蘭草姑娘,一路走好?!?/br>“蘭……草?”坐在地上的沈子書睜大眼睛,立刻掙扎著站起身,想要用手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