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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fēng)流自在小打滾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眼前的女子。

可下一瞬,蘭草便化為顫抖的虛影,隨即,便徹徹底底地消逝在人間。

只余空蕩蕩的草木幽香。

一把扇子掉落到地上,扇面展開,水墨洇染。

一個(gè)大大的“蘭”字。

卻終究也暗淡了。

第19章第十一只鳥

“殺了他,殺了他……”

巨大的鳥從屋頂上俯沖下來,旋轉(zhuǎn)人的頭顱,咬走罪惡的睪|丸。

傷魂鳥尖利地啼叫。

官夜將頭顱和骯臟作為祭品獻(xiàn)上,卻依舊擺脫不了日日夜夜的折磨,那一句句“殺了他,殺了他……”到底是月對(duì)于黃袍之人的詛咒,還是對(duì)于他茍活于世的唾棄?

官夜召來傷魂鳥,召來蘭草,召來相互牽扯的人們,他渴望一勞永逸的祭祀,可以讓他擺脫無止境的糾纏和夢(mèng)魘。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過我,月?“

官夜癱在冰面上,聲音顫抖,他想起那個(gè)滿臉笑意的少年,大邁著步子走出木門,揮舞木劍,故意去激怒那些包圍住他的官兵們。

明明月可以說出一切的。

明明他可以站出來阻止一切的。

懦弱和恐懼成為最堅(jiān)固的枷鎖,禁錮住當(dāng)時(shí)年少的官夜,他站在木門后,正如兩年前站在閣樓外那般,只知道顫抖。

“咣當(dāng)?!?/br>
官兵們發(fā)出吼叫聲。

月高大的身體倒塌在地面,手中的木劍掉落到地面之上,血液斑駁在表面,順延著縫隙繼續(xù)向下蔓延,蔓延……化為一條條紅線,纏繞住官夜的脖子,拖拽住他蒼白的大小之眼。

從那刻起——從月的眼睛被血液浸染,從木劍被摔在滿是塵土的地上,從布滿塵灰的屋子內(nèi)升騰起腥臭的血味,從月和夜剝離。

惡欲橫生斑駁意,血濺木劍棠棣分。

“放過我,放過我……”官夜在冰面上埋首呢喃。雪花洋洋灑灑地灑落而下,他的頭發(fā)、眉毛上,已然掛滿雪珠,白色的霧氣從他的嘴中噴出。

“放過我,放過我……”

“兄長。”胖慈眉踩踏冰面,緩緩向官夜走去。

“放過我,放過我……”

“兄長?!芭执让急灰皇h搖而溫暖的光籠罩,光亮散盡后,一個(gè)身材挺拔的翩翩公子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青絲垂掛,面容依舊是祥和的溫柔,嘴角似乎捎帶笑意。

“放過我,放過我……”

“兄長,兄長啊。“

元陽手中的星盤隨著翩翩公子的移動(dòng)而閃爍。

這一句句兄長,溫和地?fù)缴狭藥资甑乃寄睿瑹o盡的柔情和無奈。他于陰司曹府,等候一人,等渡一人。如今十年已過,他卻只等來那人亂天子星盤、被執(zhí)念纏身而入魔的訊息。

“兄長,醒來吧?!?/br>
傷魂鳥包裹住顫動(dòng)的靈魂,大小眼在縫隙中輪轉(zhuǎn),僵硬在冰面的官夜緩緩睜開眼睛,昏暗的心內(nèi)緩緩展露開一個(gè)縫隙。

他突然想起,那個(gè)孩子第一次抓住自己的胳膊,叫自己“兄長“的模樣

月從小到大都是萬眾挑一的天才。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的身世,鮮少與人作伴,只喜一人靜悄悄地,偷坐在屋內(nèi)作畫。

那時(shí),他還不是那般親近官夜,甚至還有些排斥。夜從沒聽過他喚自己“兄長”。

宮中的畫師被派來給王公貴族作畫,月便一直跟在后面觀摩,幾乎寸步不離。

后來,月徑自拿著畫師的工具給父王畫了幅畫,栩栩如生,看得父王目瞪口呆,懷疑自己不知何時(shí)入了畫。

宮廷畫師驚為天人,有了他的宣傳,漸漸得全潯陽城都知道官王府出了個(gè)小天才,當(dāng)朝畫圣顧弦之,竟然親自前來求徒。

那個(gè)端午,他們?nèi)ノ髂襄婺讣易邸?/br>
月的畫作被擺在宴席最醒目的中央。

是一幅八仙過海圖,每個(gè)仙人乘風(fēng)歸去的姿態(tài)都被繪畫出恣意的瀟灑,清冷的出世氣息都快溢出畫布。

夜站在畫前,張大嘴不知該說什么。

海浪占據(jù)了很大的作畫空間,夜總感覺月作出的大海與其他畫師大有不同,并不是單純波濤洶涌的湛藍(lán),他還能看到了海浪起卷的霧氣、濤水卷起那一剎那的蒼白、濺起的浪滴......看久了,感覺自己好像要陷入那蒼茫大海之中。八個(gè)仙人倒成了畫面的次要,人影被裹挾在霧氣中,掀起的衣袍在風(fēng)中隱隱綽綽、飄飄搖搖。每個(gè)人都望向同樣的方向,朦朧的色調(diào)中滲透少許濃墨,給他們堅(jiān)定而瀟灑的超然之感,讓人不禁猜想,他們到底是在望這興洋大海,還是在想那黎明蒼生。

夜看過顧弦之十一歲所作的山水畫,雖然優(yōu)秀,但也沒有月這般超然的氣魄和令人驚愕的別出心裁。更何況,月尚且還在垂髻之年。

宴席開始,月面對(duì)眾人的稱贊,露出羞澀的笑意。

那時(shí)的月鮮少露出笑容,夜看到這孩子終于開心,自己也跟著愉悅起來。

酒過三巡,宴席上的人們各自站起來說賀詞,這次站起來的,是淮安王妃。

女人濃妝艷抹,頭上的金銀掛飾搖搖欲墜,她端起酒杯,發(fā)出尖利的叫聲:“看那幅畫作,小王爺還真是萬里挑一的天才啊?!?/br>
父王拉著幼小的月站起身,直道:“哪里,哪里?!?/br>
女人露出怪異的笑容,夜的太陽xue突突作痛,他盯著女人,心中升騰出不詳之感。

“這還是要多虧他的生父......呀,王爺莫要介懷,我說的不是您啊?!迸宋孀∽彀l(fā)出笑聲。

“您的另一個(gè)孩子,肯定就作不出這樣的畫呢!”

竊竊私語滲入人群,像災(zāi)疫般瘋狂地傳播。幾個(gè)貴族女眷交頭接耳地盯住王爺身旁的兩個(gè)孩子,發(fā)出不明意味的怪笑。

月的臉色刷得一下變得蒼白。

淮安王妃不依不撓,她翹起自己的指甲指向夜和月。

“你們看看,這兩個(gè)孩子,根本一點(diǎn)都不相像!”

幼小的月在座位上埋下頭,在眾人的目光中顫抖。

夜想起月好不容易才展露的微小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忍不住攥緊拳頭,血液不斷翻滾,頭顱上爆出青筋。

聽聞淮安王妃想要讓自己的孩子拜入顧弦之的府下,被拒絕后,竟把怨恨轉(zhuǎn)到月的身上。

“刺啦”一聲,木椅在地板上發(fā)出尖銳的摩擦聲。

眾人的目光轉(zhuǎn)向突然站起身的官夜。

“我們像不像,關(guān)你什么事\"夜推開木椅,一步一步地向女人逼近。

王妃被幼小的少年震懾住,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卻還是輕蔑地逞強(qiáng):“本來,就一點(diǎn)都不像......”

‘像’字尚未發(fā)出,她地臉上突然被一灘酒水潑灑。

人群發(fā)出驚訝的喧嘩聲。

王妃發(fā)出短促地尖叫,不慎摔倒在地,珠釵散亂,衣袍狼狽地糾纏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