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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的話語聲音,荊長寧的指尖一個個朝著人群點了過去,像是在玩一個很有意思的游戲。那口訣本就是民間小孩玩鬧之時的游戲。 話音落下,她的指尖點在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身上,然后她皺著眉頭說道:“你是中士薛山城的小舅子楊登!” 那漢子被指出了名,一臉失措。 隨后又見那少年很是隨意地在口中念叨話語,指尖又是落在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身上:“你是下士周探的第五個弟弟周歲德!” 那書生模樣的人也是一臉失措。 眾人就這樣呆怔地望著眼前的少年郎像是玩游戲一般點啊點,竟是很快便將前來百多號人點完了。 眾人心中一陣吃驚,在短短時間內,這樣迅速而沒有一絲錯誤地指出百來號人的姓名甚至是背后的人,這是怎樣的記憶與辨識能力? 還未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眾人便見那少年郎吃吃一笑,忽然縱身一躍,從坐在長凳之上一個翻轉,整個人便大喇喇立在了長凳之前。 荊長寧嘻嘻笑著,伸手朝著眾人勾了勾手指,模樣端地是一個放浪:“我就不畫,你們都要打我嗎?” 眾人一時皆是不知如何應對,好好的,不就求個畫,怎么搞的跟打群架似的,不對,這不是打群架,這是群毆?還是一個人挑一群?! 額,好像差不多。 可是那少年郎無比認真,認真而張狂地說道:“到底打不打?我困了,大白天不睡覺你們是有多閑?不打就趕緊走吧,不送,門在那邊!” 百來號人當中不乏有人被荊長寧撩撥出了怒火,可是又有誰真的敢上前動手?荊長寧剛剛游戲般的話語已是將眾人的底細赤裸裸地公布在眼前,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更是自己背后那一群大人們,他們丟得起這個人嗎?他們敢丟這個人嗎? 黎夏費盡力氣終于從眾人間擠到了荊長寧面前,很是羞愧地說道:“郎君,對不起,我沒能攔住他們?!?/br> 荊長寧伸手將黎夏一拉,便拉到了長凳邊上,說道:“你先坐?!?/br> 黎夏一個失措,便見荊長寧依舊大喇喇立在長凳之上,一手指向眾人,說道:“到底打不打,你們怎么婆婆mama像群娘們?” 荊長寧一只手指著眾人,另一只手就搭在了黎夏的肩頭,黎夏只覺那手有些柔軟,仿佛很輕很輕,手心落下之處卻讓他的心頭有些微微發(fā)熱。 一瞬間他的心特別安定,郎君這是要打架嗎? 誰要打郎君,他第一個不放過! 黎夏目光如虎狼般朝著面前百來十人望去! 一時之間,場面似乎是陷入了僵局,四周安靜了片刻,終于有一個人站了出來,那人便是之前被荊長寧指出的中士薛山城小舅子楊登,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 他恭敬向前一步,行禮之后遞上一張拜帖,哂笑說道:“郎君說笑了,我們怎么會想要和郎君打架呢?我家姐夫是真心誠意想向郎君求畫的,郎君莫要推辭,我家姐夫定是準備千金相送!”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若是郎君嫌少,我家姐夫還可以再多許下些錢,兩千兩黃金?三千兩?” 眾人之中,有人骨碌吞咽了聲口水,三千兩黃金,只求一畫? 想之前荊長寧給石業(yè)和孫慎的畫也不過只收了千兩黃金,這樣三千兩黃金要讓人如何推辭? 眾人之中不乏有看熱鬧的人,但也的確有人是想要拿銀錢砸出名聲來的,想來那薛山城便是如此。 荊長寧驚嘆說道:“三千兩啊!” 楊登面色一喜,不由揚頭有了一絲傲氣,心想果然還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不過是銀錢不夠多罷了,銀錢一多,哪有什么畫不畫之說? 荊長寧面容吃驚,又道:“好多錢?。 ?/br> 聽得荊長寧此言,眾人的目光已是有了一絲鄙薄,果然如市井傳言,這位郎君不過是個見錢眼開之人。 卻見荊長寧落下身形,重新坐回長凳之上,單手托腮,似乎是在細細思索。 “可是我還是不想畫?!彼f道,“我那么清雅高潔的人,會是那種見錢眼開的粗鄙之人嗎?” 眾人壓在喉嚨里的諷刺言辭還未說出,便聽見那少年郎這般清淡說道。 “我荊長寧一向慕那清高之流,書法墨畫皆是不可褻瀆之物,怎能粗鄙用銀錢衡量?”她一臉鄙薄地望向眾人,“你們怎么能這樣褻瀆高雅的墨畫呢?” 旋而,她又是正義凜然一拂袖,鄙薄之色又轉化成憤世嫉俗和痛心:“你們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絕不會貪圖那銀錢便為你們作畫!” 說罷,她轉身向著內堂而去。 “黎夏,送客!” ☆、第17章 世事漸翻騰 眾人立在內堂門前,被一條長凳擋在外面,一時不知該怎樣應對。 求畫?那人已經撂下話語絕不會繪畫。 脅迫?那人已經當著眾人之面,將所有人的底細抖了個清楚。 黎夏從長凳上站起,目光很是兇悍地掃了眼眾人,說道:“你們還不走嗎?” “真…真的就不畫了?”那楊登一臉不可置信說道,“那可是三千兩黃金!” 黎夏淡淡地瞥了楊登一眼,說道:“我家郎君是清雅高潔之人,怎會讓世俗銀錢玷污繪畫這般高雅之物?” 他就知道,郎君這般出塵的人,肯定不會貪圖錢財,可是為什么郎君之前會向孫大夫許下那千兩黃金呢? 黎夏不懂,他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他只知道郎君總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他要做的就是聽郎君的話,把面前這群想要刁難郎君的人統統趕走! 眾人見黎夏怒目而視的樣子,又見荊長寧已經消失了身形,一時之間不由有一種重拳打在棉花之上的感覺。 “罷了?!庇腥说?。 旋而有人禁不住轉身離開,有一就有二,只是一會兒功夫,百來號人三三兩兩便離開了個干凈。 黎夏舒了口氣,卻見荊長寧從內堂之內探出一個腦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總算是走了,我還真怕他們打我!” 黎夏禁不住一笑,郎君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他立刻許諾道:“郎君放心,有黎夏在,誰敢欺負郎君我就打他!” 荊長寧聞言一怔,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黎夏,問道:“你干嘛對我這么好,我不過是花錢贖下了你。” 黎夏臉色一紅,撓了撓頭說道:“因為郎君對我也好啊,黎夏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尊重了?!?/br> 荊長寧幾個跳步坐到靠椅之上,有些得意說道:“我剛剛是不是很厲害?” 黎夏想起剛剛荊長寧大喇喇立在長凳之上,一個人把百來號人噎地說不出話來的樣子,不覺點頭說道:“郎君的確厲害,我就知道郎君不是個貪圖銀錢的粗俗之人!” 荊長寧聽得此言,見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