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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朋友揮手告別,還有身后的廣場和鴿子……那也能算是他戰(zhàn)斗過的地方不?那天晚上,洛檎略有些悶悶不樂地挖著酸奶吃完,然后用手指頭把剩下的又給隨手東一道西一道抹臉上了,跟原始部落的圖騰似的,就像第一次賣藝曬傷之后的酸奶面膜,首尾呼應(yīng),謹以此紀念他逝去的第一份工作。喬檀木看著橘色夕照下那張明媚憂傷的花貓臉有點好笑,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只用拇指刮掉了快沿著白眉毛滴進洛檎眼睛里的酸奶,反手再抹在他嘴唇上。指尖上感受到軟軟濕潤的觸感。喬檀木微驚地收回手。這相識的大半年,這剖白內(nèi)心的一兩個月,這愈見默契的日日夜夜,都在慢慢軟化他曾經(jīng)枯澀干結(jié)閉門謝客的內(nèi)心世界。而這一瞬間,薄薄心門的最后一毫米終于破裂。他似乎聽到一陣春暖花開,吹動自己內(nèi)心小小風(fēng)車的聲音,呼,咕嚕咕嚕。作者有話要說:☆、水木清華那天之后,喬檀木有種微醺的感覺,有點腳下踏空的茫然感,又有種矛盾的莫名篤定喜樂。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卻既不打算對自己承認,也不打算對自己否認??赡苁且驗閮?nèi)心閉塞太久的緣故,太久沒有情感能夠穿過最表面的客氣虛禮、穿過理智驅(qū)使的互幫互助、穿過君子之交的友情,能進入內(nèi)心深處,觸碰到實質(zhì)。所以當(dāng)它終又輕輕慢慢地轉(zhuǎn)動起來的時候,喬檀木對這種感覺有些陌生又茫然。他幾乎有些拙訥,默默按住心口——想,就讓它自由而無用地靜靜轉(zhuǎn)一會兒吧!于是,為了撫慰惆悵的酸奶花貓國洛小酋長,也因為覺得這一走不知道要何時才會再來英國,或許還為了心中這幾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臨出發(fā)回國前幾天,喬檀木還一時心血來潮帶洛檎去劍橋玩了一天——其實之前他就覺得挺對不起洛檎的,在倫敦呆了一年,溫莎城堡沒去過、巴斯巨石陣沒去過、湖區(qū)沒逛過、蘇格蘭風(fēng)笛沒聽過……但凡英國有名的地方他們都沒去過,呃。如果不是時間緊,他真的很想帶洛檎把英國玩一圈。可僅僅是劍橋已經(jīng)讓洛檎很是興奮了一下,他還沒出過倫敦呢!喬檀木看著他興奮的樣子,于是更加內(nèi)疚了,暗暗想著等以后有錢了,一定要再回歐洲,從蘇格蘭到北愛爾蘭,從英國到歐洲大陸,從瑞典看北極光到希臘看愛琴海,都要帶他走一遍。出游當(dāng)天,洛檎一大早就爬起來,然后擠到喬檀木床上像小豬一樣一陣亂拱把他拱醒——這是他新發(fā)明的鬧鐘方式。喬檀木其實很想趁機多抱他一會兒,可以前很自然的動作,擱到現(xiàn)在反倒有點心虛,于是只好很配合地閉著眼睛在洛檎腦袋上一陣亂摸,然后摁一下,表示主人醒了、取消鬧鐘震動,主人和鬧鐘配合默契。兩人一路順利地到達國王十字火車站,喬檀木忽然想起什么,拉著洛檎來到著名的9又3/4車站想給他留影。如果洛檎剛穿越來的時候就帶他到這里試試,會不會嗖的一下就去了霍格伍茲呢?然后再去對角巷,說一聲要回華陵,然后就嗖的一下就回去了?喬檀木按在快門上的手,忽然有點不敢按下去,怕懸懸乎乎地,洛檎真會穿回去。于是掩飾地抬頭望了會兒天,又把洛檎又拎了回去。徒留洛檎被莫名其妙拉出去遛了一圈,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情況。喬檀木帶著洛檎去自動取票機前取票,洛檎在一旁看得很認真。這是洛檎知道喬家變故之后,很多微妙變化中的表現(xiàn)之一。如果放在以前,要出去玩,他肯定把自己能理的東西理好,然后乖乖地等喬檀木。可這次他還認真地學(xué)習(xí)喬檀木怎么在網(wǎng)上訂火車票、從火車站到景點怎么走……他似乎意識到,如果他連這些都沒學(xué)會的話,是永遠只能被照顧、而談不上照顧喬檀木的。所以,除了像小鬧鐘震動叫醒他的這種奇怪的親昵,洛檎還想著學(xué)著從喬檀木的角度考慮事情。每次看到洛檎不顯山不露水地默默努力,喬檀木都會覺得有些酸澀,但又覺得一顆心被熨得妥妥貼貼。好些時候,心里已不止像小風(fēng)車那般轉(zhuǎn)得云淡風(fēng)輕,它有些疼,有些軟,有些跳動過速,有些充血過猛。多巴胺還是腎上腺素?喬檀木不懂。但覺得這種感覺,比心如沉水時要快樂得多。他常常會想去抱住洛檎,摸摸他,甚至,也許,親親他?可……再次按按心口,喬檀木,你自己都沒想明白,可不敢放縱自己的感受。整個旅途很順利。一個小時后到了劍橋,小鎮(zhèn)門口是個鐘樓,洛檎叉腰仰天,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表示,想當(dāng)年小爺我剛來的時候,連鐘表要怎么讀數(shù)都不知道,而一晃神的時間也在現(xiàn)代社會混得有模有樣了呢!喬檀木故意翻了個白眼,你這樣就算混得有模有樣的了啊?剛才是誰坐在火車上配音“轟隆隆,轟隆隆,嗚——”,傻逼得不忍卒睹;又是誰半小時前剛剛知道原來每天喝的牛奶是那種黑白相間的怪牛產(chǎn)的,而不是黃?;蛘咚D??!這種自我吹噓的滄桑感,完全就像一個3歲小朋友在感慨說“我小時候啊,不懂事……”啊……洛檎被數(shù)落得一陣傻傻干笑。劍橋牛津這樣自成一鎮(zhèn)的校園,要比喬檀木那個坐落于倫敦市區(qū)、教學(xué)樓東拼西湊的牛逼多了,除了學(xué)院樓還有各種宿舍樓,每個都自帶小花園神馬的。喬檀木那個學(xué)校連棵可以靠著看書裝逼的大樹都沒有,即使喬檀木已經(jīng)來過劍橋好幾次了,還是看得內(nèi)牛滿面。不過洛檎倒是對自己住了近一年的倫敦宿舍樓一片忠貞:小花園有什么用!這些老樓它木有電梯??!這年頭木有電梯的樓也好意思叫做樓嗎?!哼!喬檀木笑著聽他護短,點頭表示同意,一邊帶洛檎穿過了一大片草坪,然后彎腰指著一塊石頭,道:“這是一首在國內(nèi)很有名的詩?!?/br>洛檎湊過去看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yún)彩——徐志摩詩句洛檎很是糾結(jié)地看了一會兒,張嘴要說話,想了想,低頭又皺眉研究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匪夷所思地問:“……很有名?”喬檀木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攸c頭:“嗯,小孩子都會背,要不是名詩,怎么會有一首中文詩刻在英國的校園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