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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吃著遲來的午飯:一碗方便面。本地電視臺正播放著幾個無關(guān)痛癢的新聞,比如——倉庫保管員違規(guī)酒醉,誤入冷庫,換班同事照常落鎖,誤將此保管員鎖入冷庫中致其死亡。被魏之遠強逼著自己寫暑假作業(yè)的小寶,抓耳撓腮表情痛苦,時而溜號走神,抬起頭聽了這一耳朵的新聞,她忍不住問:“冷庫是什么?”魏之遠頭也不抬地說:“是一個大冰箱?!?/br>宋小寶又問:“那是誰的責任?”魏之遠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人家按點落鎖,他自己超時進入冷庫,當然是他本人違規(guī)cao作的責任?!?/br>宋小寶不能理解地說:“那他干嘛超時進入那個……呃……大冰箱?”魏之遠一語雙關(guān)地說:“誰知道呢?大概是有病吧?!?/br>宋小寶想了想,評論說:“唉,我第一次聽說人還能凍死,他跳跳不就不冷了嗎?”魏之遠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用遙控器關(guān)上了電視。小寶吐了吐舌頭,苦大仇深地低頭繼續(xù)寫作業(yè)。魏之遠打量了她片刻,匪夷所思地想:“她竟然和大哥是一個媽生的?”也就是在這時,曬成了一顆烏黑油亮的羊屎蛋的熊英俊先生走下車來,在魏謙家樓下站定,先是彎下腰對著車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和發(fā)型,而后站直了沖樓上喊:“談先生在嗎?談魚談先生在嗎?”旁邊的車窗拉下來,魏謙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瑢ξ磥怼柏斅贰钡淖鹁匆呀?jīng)在數(shù)個月的不靠譜行程中被磨滅得一干二凈,魏謙毫不客氣地說:“喊他干什么?扶我一把能把你累死嗎,傻逼?”老熊同志緩聲細語地回答:“我接受你以后多鍛煉身體的建議,但就我目前的體力,恐怕連個煤氣罐都扛不上去,別說是您老人家了。”魏謙氣結(jié),過了好一會,他才虛弱地說:“別叫他大名,小心他跟你急?!?/br>老熊得體有禮地問:“哦,那請問我該怎么稱呼?”魏謙:“……三胖。”老熊點點頭,直起身子,彬彬有禮地沖樓上喊:“請問三先生在嗎?”車里的魏謙默默地扭過了頭。好在三胖天賦異稟,正在家吃午飯的時候,聽見了這么幾聲飄渺的“三先生”,竟然還頗能領(lǐng)會精神地扔下筷子,從窗口探出頭去:“叫我啊?”魏謙有氣無力地推開車門,在樓下沖他揮揮手:“三哥,下來扶我一把?!?/br>三胖瞇細了原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凝神靜氣地看了好一會,大驚失色地說:“媽耶!兄弟!謙兒!你不是說跟著個‘人傻錢多的胖頭魚’倒騰藥去了嗎?我怎么看著你像跟買買提烤羊rou串去了!怎么變成這個色的啦?”“人傻錢多的胖頭魚”就那么不聲不響地站在一邊聽著。聽見了聲音的三樓窗戶猛地被人推到了一邊,開窗戶的人手勁太大,窗戶“咣當”一下撞在墻上,又彈了回來。魏之遠:“哥!”少年變聲期的嗓子幾乎破了音,魏謙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叫魂?。俊?/br>他也沒比老熊強到哪去,整張臉只有倆地方是白的——牙和眼白,可在魏之遠眼里,這個黑炭頭的出現(xiàn)簡直像是一盞阿拉丁神燈,頃刻間就點亮了他的整個生活……當然,由于那個光怪陸離的噩夢,這盞神燈下面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陰影。宋老太白天不在家,魏之遠、小寶和三胖連忙下了樓,這才知道魏謙為什么一直坐著沒動地方,他一條腿上打著石膏。三胖一看,眼睛都瞪圓了:“這……這個不會影響你開學(xué)吧?重不重啊?”魏謙還沒來得及說話,胖頭魚老熊就念經(jīng)一樣幽幽地開了口:“不會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大概就剩下五十天左右了,考慮到他皮糙rou厚,應(yīng)該下個月就能拆下來了?!?/br>魏謙就著三胖的手單腿站起來,沖老熊揮揮手:“行了,你可以滾了,倒計時牌。”老熊羞澀扭捏地說:“看在咱們一同出生入死的份上,收留我?guī)滋?,讓我緩緩。?/br>魏謙:“你家發(fā)生局部地震了?”老熊更加羞澀扭捏地說:“見笑,家有河?xùn)|獅,這么長時間一直沒給內(nèi)人打電話,愚兄實在有點畏懼她咬我?!?/br>三胖一聽樂了:“大哥,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真的猛士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還是回去給領(lǐng)導(dǎo)跪搓板吧!”老熊微笑著對他說:“我不是真的猛士,我只是個‘人傻錢多的胖頭魚’?!?/br>三胖:“……”魏謙:“……”三胖反應(yīng)過來,臉都青了,干咳了一聲,狠狠地瞪了魏謙一眼——這小子居然也不提個醒。他氣沉丹田彎下腿,扎了個馬步,拍拍自己的肩膀?qū)ξ褐t說:“你……唉,上來吧。”三胖背起魏謙,依然心有不平罵罵咧咧地說:“我這寬廣的肩膀還是塊處女地呢,是留給我未來媳婦的,就便宜你個孫子了……唉?!?/br>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魏謙的胳膊,試圖從他刷了漆的膚色上找點優(yōu)越感,于是嘲笑說:“三哥問你,你一會洗洗,還能掉色不?”“怎么不能呢?”魏謙涼涼地說,“還會縮水呢?!?/br>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三胖的心徹底放進了肚子里——可見是傷得不重,有驚無險。老熊這個慫玩意,最終還是沒敢回去。但是魏謙家里實在沒地方,而且魏謙認為魏之遠可能是小時候心理陰影太重,一直有些“認生”,比如他看老熊的眼神就恍如帶著某種敵意。于是最后老熊去了三胖家住——三胖的父母出門進貨了,晚上不回。兩個大忽悠一拍即合般地忽悠到了一起,如同兩只對比明顯的黑白豬,友好地并肩上樓,進行思想會晤去了。魏謙連口飯都沒吃,把行李一扔,倒頭就睡了個昏天黑地,真是一動不動,身都不翻。晚上吃飯,宋老太思考了良久,才決定把他叫起來讓他吃兩口東西再睡,魏謙是累到一定程度了,知道有人叫他,卻怎么都醒不過來,最后憑借著他活生生地忍受了老熊這么多天的堅強意志,魏謙行尸走rou一樣地爬了起來,嚼都不嚼吃草草吃了兩口東西,又爬回去躺尸了。當天夜里,魏之遠寫作業(yè)寫到了凌晨一點。他原本打算用夏令營的錢給小寶買件衣服,自己就不去了,現(xiàn)在顯然要修改計劃,夏令營是一定要去的,否則大哥也不會答應(yīng),他只好把前幾天已經(jīng)丟下的額外奧數(shù)作業(yè)一氣補全——去那邊老師要檢查。至于宋小寶那熊丫頭,看來他是暫時不用顧忌了。大哥剛回來,她就從短暫的苦情懂事小白菜狀態(tài)里解脫了出來,又歡實了,下午就跑出去找同學(xué)玩,手里的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