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謙不安的尖銳逐漸平緩了,魏謙甚至有種他長大后性格就變了的錯覺。而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魏之遠(yuǎn)并沒有變,只是隨著他思慮增多,感覺到了別人對他某些言論和態(tài)度的不贊同,而刻意隱藏起來了而已。魏之遠(yuǎn)說完那句話以后,魏謙足有好一會沒反應(yīng)過來,脖子上的觸感揮之不去,好像魏之遠(yuǎn)在他的脖子上按了幾個灼熱的手印,越來越燙。魏謙從來是缺錢缺揍不缺心眼,他當(dāng)然感覺出了不正常,但究竟是哪里不正常,他卻本能地不愿意去往深處想,他順從了這股本能,并且跟著惱羞成怒起來,嚴(yán)厲地看向魏之遠(yuǎn):“你這是什么意思?”魏之遠(yuǎn)默不作聲地站直,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方才失言了。一直以來,大哥沒有找伴的意思,可他年輕英俊,甚至是成功而且前途無量的,哪怕乍看不大好接觸,也依然會有前仆后繼的女人甚至男人喜歡他,魏之遠(yuǎn)心里一直有這樣的隱憂,他的大哥就像一塊被歲月和生活打磨得光芒璀璨的寶石,不單他一個人長了眼睛。然而隱憂畢竟只是隱憂,誰知這天就被三胖這么毫無預(yù)兆地當(dāng)面點了出來。魏之遠(yuǎn)還沒做好準(zhǔn)備。當(dāng)他捏著那個陌生女孩的照片時,心里清清楚楚地有一股近乎仇恨的熱流,它幾乎是無差異攻擊地橫掃了出去,對三胖、對那他見也沒見過的陌生姑娘、甚至對他哥。他心甘情愿地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累,每每承受不了的時候,大哥都是他心里的支柱,他緊緊地握著這如同信仰一樣的東西,咬著牙逼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更配得上對方的人。“可你為什么不肯等一等我呢?”他垂著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魏謙,心里彌漫著無法言說的委屈和痛苦——魏之遠(yuǎn)有信心控制一切的來龍去脈,唯獨控制不了魏謙的心。有時候做家長的人,如果面前的孩子一直態(tài)度強硬,他們可能還會理智地思考一下,但是一旦孩子避開他們的眼神,顯示出一點點退縮的意思,家長反而容易心頭火起。魏之遠(yuǎn)的沉默就這么點燃了魏謙的怒火。“你覺得自己很特立獨行是不是?你覺得自己情圣了,了不起是不是?”魏謙很少用這種口氣訓(xùn)斥魏之遠(yuǎn),一股腦地爆發(fā)了出來,“我看你是找抽!”魏謙斜斜地靠在椅子上,雙臂抱在胸前,方才被魏之遠(yuǎn)整理過、格外整齊的衣服配著他格外不“整齊”的動作,顯出某種讓人怦然心動的獨特的氣質(zhì),魏之遠(yuǎn)觸碰到他仰起的目光,他胸中的痛苦掙扎和欲望全都攪成了一團,變成一個一點就爆的火藥桶子,而不長的引線已經(jīng)爆出了火花。他的喉嚨忽然頓時干澀起來。盛怒之下的魏謙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似乎乖乖聽訓(xùn)的寶貝弟弟正在默默地意yin自己,對項目那頭一團亂麻的焦慮和對魏之遠(yuǎn)晦暗不明的未來的焦慮不分彼此地攪合在了一起,二者相互疊加,立刻相輔相成地發(fā)展壯大起來。他毫不客氣地對著魏之遠(yuǎn)劈頭蓋臉地發(fā)xiele出來:“什么叫你會瘋?我看你已經(jīng)瘋了!要死要活要瘋要傻的很光榮是吧?魏之遠(yuǎn),我他媽才剛覺得你懂事了一點,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還沒來得及表揚你的時候,先一巴掌把我這一肚子話抽回去,???”他發(fā)火的時候,眼睛格外的亮,五官比平時一片漠然的時候顯得更加生動,魏之遠(yuǎn)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甚至覺得,魏謙的眼睛里就像跳動著兩團帶著魔咒的火,讓他寧可化成一團灰燼,也想撲到其中。引線快要燒到頭了,他的呼吸無法抑制地粗重起來。“你說你喜歡男的,改不了,行,只要你自己想好了,這我也捏著鼻子忍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縱容就是讓你無法無天地?fù)]霍生命了?”魏謙一抬手,從書柜里抽出一本已經(jīng)有些年頭的新華字典,重重地砸在了魏之遠(yuǎn)身上,“你會不會說人話?不會說自己查字典好好學(xué)學(xué)去!”字典正好砸中了魏之遠(yuǎn)的胸口,魏謙下手沒輕沒重,魏之遠(yuǎn)幾乎覺得自己有那么幾秒是窒息的。“轟隆”一聲。蜿蜒的火星點燃了他心里壓抑的黑箱,魏之遠(yuǎn)自己也本以為那只是一簇?zé)^就散的煙火,然而他只來得眼前一黑,一時間神智全非,他心里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燒成了一片火海,綿亙十萬里扭曲的烈焰融入了他每一根血脈。他胸中有心如深淵,第一次他以為要失去這個人的時候,通往深淵的門打開過一次,卷進了一條人命,而這是第二次。魏之遠(yuǎn)的耳畔終于只剩下那么一個聲音:他是我的!是我的!魏之遠(yuǎn)突然一把抓住魏謙椅子兩邊的扶手,雙手爆出可怕的青筋——那是一個把魏謙困在了椅子里的動作。他的心跳如隆隆巨鼓,瞳孔劇烈地放大,額角和手心浸出細(xì)密的汗,死死地盯著他所渴望的那個人的臉、眼神、身體乃至一切。魏之遠(yuǎn)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就在這時,外面的大門突然重重地響了一聲,宋小寶好幾斤重的書包大概是從她身上滑了下來,撞在了門上,隨后是她掏鑰匙開門的動靜,一串鑰匙冰冷的金屬碰撞的聲音稀里嘩啦地打破了兩人之間行將窒息的氣氛。魏之遠(yuǎn)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滿口的血腥味,撐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是麻木的。小寶的大嗓門在外面響起來:“大哥!我看見你鞋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魏之遠(yuǎn)緩緩松開了手,這才感覺到大腦有些缺氧,而胸口在隱隱作痛,他臉色白了白,伸手按住被字典砸中的地方。魏謙站起來走出去,魏之遠(yuǎn)靠在他的書桌上,聽見客廳里的交談聲。魏謙:“剛到?jīng)]多久,你吃飯了嗎?”小寶連抱怨再撒嬌地說:“我不吃,老師不讓我吃,快考試了,她還讓我減肥,餓死我啦?!?/br>魏謙:“再減都沒人了,你們老師神經(jīng)病啊?老不吃飯怎么行,平時還要上課,你受得了嗎?”小寶“嘿嘿”一笑,學(xué)舞蹈大量的肢體運動把她的身條拉了出來,細(xì)胳膊細(xì)腿顯得手長腳長,說不出的輕靈好看,唯有這嗓子笑法,依然把她回歸成了形象全無的傻妞一個:“受得了,我要是能通過專業(yè)考試,文化課過得去就行啦。說真的哥,做數(shù)學(xué)作業(yè)比空著肚子跑步痛苦多了。”她說完,扔下書包,中氣十足地沖向宋老太的房間,嗷嗷叫喚著:“奶奶!俺胡漢三又回來啦!”魏謙:“別蹦跶啦,小心樓下上來找你?!?/br>宋小寶用行動充分詮釋了什么叫做“弱智兒童歡樂多”,清脆地說:“來找啊來找啊,我給他們跳恰恰,哈哈哈哈哈!”她一個人回來,整個家里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