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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地往來時路走。遠(yuǎn)遠(yuǎn)還聽到顏慕霄寬慰那少婦,語調(diào)低柔,便如來時路上的細(xì)語溫存,讓他禁不住有點恍惚。直到聽不到了,才像意識到什么似的茫然回頭。祺御就站在荷塘對面看著自己,面容模糊,眼中那悲天憫人的哀傷,卻分明得諷刺。只愣了一下,莫昭勾起一抹淺笑,再不看祺御一眼。他強(qiáng)撐著回到住處,越發(fā)地覺得心力耗盡,靠著門邊坐下來,意識就一點點地散去,身上忽冷忽熱的叫人難受。「公子?」不知過了多久,靠著的門似乎被人推了一下,外面?zhèn)鱽磴y杏的聲音。「什么事?」莫昭睜眼。「公子,藤家小姐求見?!?/br>莫昭愣了一下,清醒幾分,道:「告訴她,我不是藤清淮?!?/br>「藤月嫵要見的是莫昭公子,不知公子可愿一見?」回應(yīng)的不是銀杏,而是一個輕柔的女聲,分明就是今日顏慕霄陪著的少婦。莫昭沉默了一陣子,終于扶著門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才拉開門。銀杏早已退下,門外果然是那少婦,見莫昭開門,她笑了笑,眼中早沒有了之前的驚惶:「可以到院子去嗎?」莫昭沒作聲,只是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藤月嫵愣了愣才跟上,眼中不覺染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院中涼亭,見藤月嫵始終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莫昭猶豫了一下:「夫人……」藤月嫵笑了,解釋道:「我心上人早年病逝,家中總想將我另配,時日久了,就干脆自己梳了發(fā)髻,省得煩心。」莫昭眼中粼粼,開口卻帶著幾分不屑:「藤小姐倒是癡情人。」藤月嫵也不在乎,只笑著看他。莫昭有點不自在了,皺眉冷道:「藤小姐究竟有何貴干?」「初見太狼狽,什么話都顧不上說,所以想再來見見你。」莫昭哼了一聲:「有何好看?一張皮囊,里面裝的不是藤清淮?!?/br>藤月嫵噗哧一聲笑出來,見莫昭目光冰寒,才道:「真像個孩子,這性子倒跟清淮不像。」「誰要像他了?」莫昭想也不想便吼了回去,話出口才反應(yīng)過來,有點難堪地看著藤月嫵,抿了唇。藤月嫵搖頭:「那你為什么留下?」「誰說我要留下?」莫昭生硬地反駁。「那為什么不走?」莫昭咬牙:「顏慕霄找人守著,我怎么走?興頭上來濃情蜜意,翻臉比翻書還快,那瘋子!」藤月嫵看著他的模樣,眼中笑意漸漸淡去:「他本待人謙和……如今……」「為藤清淮入魔吧?!鼓牙湫χ嫠酉氯?。「清淮是家弟?!?/br>莫昭微怔,沒再說話。「洛陽翰南王府,擅劍;百花谷千機(jī)門,擅機(jī)關(guān)。藤顏兩家累為世交,清淮和慕霄又年紀(jì)相仿,自小感情親厚,后來鬧出了斷袖之事,顏家伯父伯母都已過世,慕霄的師叔不管事,倒沒什么波瀾,只是我藤家,雖涉江湖,到底還是王族,父親鐵了心要拆散他們,到最后甚至不惜聘請殺手暗殺慕霄……」說到這里,藤月嫵停了下來,眼中已有了淚光。莫昭看著她,一時有些無措了。沉默很久,藤月嫵才勉強(qiáng)振作,說了下去:「誰都沒想過最后會是清淮去替慕霄挨了那一劍?!?/br>莫昭一震,抬眼看藤月嫵,藤月嫵臉上平靜,卻淚落如線:「眼睜睜地看著所愛的人在自己懷里斷氣,換作了誰……怕都承受不了吧。我家中雖然后悔,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固僭聥车穆曇魸u小,顯得有些空洞,「早知如此,還不如當(dāng)初應(yīng)了他們,總比落得兩敗俱傷,要來得好……」莫昭聽著她說到最后便低低地啜泣起來,心下亂成一片。從小到大,不曾見過有女子在面前落淚,這時藤月嫵哭得柔腸寸斷,他連手都不知該往哪里放。踟躕了半晌,他才忍不住挪了步,伸出指頭有點笨拙地拭了拭藤月嫵的淚,卻把藤月嫵的妝容擦化了一分,頓時似被灼痛了般收回手,不知所措地僵在了那兒。看到他的反應(yīng),藤月嫵不禁失笑,眼中還含著淚,眼中的悲痛已漸褪去了。見她笑了,莫昭才略略安心,又板起一張臉,別開眼去不看她。「你真是個溫柔的人。」藤月嫵搖頭輕笑。莫昭臉上一白,冷聲冷氣地道:「你瘋了嗎?」「不好意思了?」藤月嫵笑得更厲害。「藤小姐是把莫昭當(dāng)成了弟弟嗎?這樣的玩笑,莫昭不喜,失陪了。」見藤月嫵如此,莫昭臉色越發(fā)地難看了,轉(zhuǎn)身揮手就要走。「你……?。 固僭聥巢胖劳嫘φf得過分了,開口正要叫他,卻看到莫昭像失了魂魄般直直地向前撲倒,嚇得她低叫了出聲。愣了半晌,見莫昭倒在地上再沒一動,藤月嫵慌忙跑了過去,勉強(qiáng)將人拉起來,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暈厥過去了,臉色蒼白的不留一點血色,兩頰卻泛著異樣的潮紅,下意識地伸手撫他的額,果然有點燙手了。「來人,叫大夫來!」「哥……個……哥……呵呵……」「笑什么?」「喜歡!」他想了想,又咯咯地笑起來,「哥哥!」「小呆瓜?!?/br>「哥哥哥哥……」一迭聲地叫著,好像叫出來了就是自己的了。「真是個孩子。」哥哥嘆氣,撫著自己頭發(fā)的手卻很溫柔。「以后,有旁的人相信你了,你還喜歡哥哥嗎?」「喜歡!」那時候根本沒有去奢望還有別人。「以后你會愛上別人,她會相信你,對你好,你就不喜歡哥哥了?!?/br>……「你讓我還怎么信你?」哥,你沒有等到我說不喜歡,卻先跟我說了不相信。顏慕霄說:我相信他。然后就……愛上了。從幾乎把人淹沒的回憶中逐漸清醒,莫昭還沒睜開眼,就聽到耳邊傳來陣陣爭吵,似乎是藤月嫵的聲音,卻聽不清她在說什么。身上酸痛無力,他動了動,更覺得難受,便只能放棄。耳邊的爭吵更清晰了些,能聽清藤月嫵在鬧些什么了。「你是真對他有情,忘了清淮,誰都不會怪你薄情,畢竟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年,我們都不愿意看著你走不出來??墒恰F(xiàn)在分明是你不在意,既然不在意,你又何必留他?」「我才是百花谷的主人?!够貞?yīng)藤月嫵的是顏慕霄極淡的聲音。藤月嫵似是被哽了一下,半晌才軟下聲來,語氣中多了一分不忍:「慕霄……你留下莫昭,是不是因為……還記著清淮?」莫昭身體一僵,顏慕霄卻始終沉默,屋子里一片死寂,直到莫昭覺得自己的意識都要耗盡了,才聽到顏慕霄淡淡地開口:「你何必明知故問?!?/br>何必明知故問。莫昭躺在床上,直到藤月嫵憤然出門,他臉上始終沒興起一絲波瀾。不是不難受,只是也并沒有想像的難熬,這樣的失望他一直在嘗,日子久了自然就麻木了。既然不是放不了手,那就還是離開吧。顏慕霄的氣息始終離得很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