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從斗篷中伸了出來,往上呼出口熱氣,搓了搓。 真冷啊。 而那邊的周越聽著右護(hù)法千慍來匯報,說是那個被抓來的女人想要見他一面有事相告,他忍不住眉頭緊蹙。 不如說只有一想到這女人,他就覺得全身上下都煩躁不安。 白天捉住她時,她那悠悠抬起手的動作,以及柔軟溫暖的手拂上他發(fā)間的觸感,都讓他覺得熟悉得想要瘋掉。 甚至是當(dāng)他一把揮開了她的手,正對著他的那雙眼睛深處帶著迷茫和受傷,如今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一樣,怎么都揮散不開。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個女人像自己師父。 而他的師父,死于七年前,至今都未找到死因,即使他將當(dāng)時所有有嫌疑的人都?xì)⒘藗€精光,卻依然連一點線索都沒能找到。 所以說,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師父啊。 他的師父,早就不在了。 走入地牢,周越盯著牢中那整個身子都縮在斗篷里的女人,冷著聲音開了口:“本座沒時間聽你廢話,如果不是關(guān)于鑄劍圖的消息,你還是留著死后帶進(jìn)土里吧?!?/br> 岑言本是將頭埋在膝蓋中,這具身體是真的很虛弱,以至于即使披著厚重的斗篷也止不住渾身發(fā)抖,頭有些暈乎乎的,她連周越走過來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還是周越冷漠的聲音有些模糊地飄進(jìn)了耳中,她緩緩抬起頭,見周越站在囚欄外,陰沉著臉,目光透著漠不關(guān)心的涼薄。 她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空空的,像是在失望。 大概是許久沒聽到她回答,周越不耐煩地皺起眉,岑言一陣恍惚,她總覺得時間線是錯亂的,這讓她想起剛收周越為徒時,他也這樣很喜歡皺眉,只不過三年來,他皺眉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后來幾乎接近沒有。 而面前這個周越的眉頭攏得越來越緊,最后一甩袖子,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岑言下意識叫了他一聲。 “周越?!?/br> 牙齒因為受了寒的緣故上下打著顫,連帶著這兩個字也是抖著聲線說出來的,只是語調(diào)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當(dāng)岑言要講什么正事時,都會這樣一般正經(jīng)地叫他全名。 周越腳步猛地一頓,回過頭緊緊盯著囚欄里面蜷縮成一團(tuán)的身影,像是要將她盯穿似得,不過是一個眼神,居然能從中感覺到力度之大。 岑言有些費力地伸出手,從鞋底掏出了把薄薄的小刀,這是她早上穿鞋時發(fā)現(xiàn)的,估計為原主防身所用。 扶著冰涼的墻壁站起身來,她往手腕處割了一刀。 周圍靜得連從頭頂?shù)奶旎ò迓┛p中滴下的水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一滴兩滴,和岑言手腕處落下的血珠聲音不謀而合。 她將受傷的手隨意地搭在一旁,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般,只是迎著周越的目光,不避也不閃。 “你會救我嗎?”她突然開了口,“如果我死了,你想要的東西也就永遠(yuǎn)都得不到了。” 周越臉色越來越難看,跟著他的幾名屬下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威脅本座?”聲音中是快要溢出來的怒意。 她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血順著手指不停地往下流:“我是在談判啊,給自己爭取個機(jī)會,也給你爭取個機(jī)會,畢竟我要是死了,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不是嗎?” 周越沉著臉,沒有說話。 岑言覺得有些累,又靠著墻壁坐了下來:“你想想吧,不過友情提示聲,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來思考,血流得多了,再怎樣也救不回來了。” 她在賭,賭鑄劍圖對周越的重要性,雖然這種近似威脅的方式會激怒他,但接著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會冷靜下來思考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感受到麻木的手腕處有血不斷涌出,然后從指尖一滴緊接著一滴往下掉,節(jié)奏很快,仿佛掉下的不是血珠,而是轉(zhuǎn)瞬即逝的時間。 終于,囚欄那方的人說話了。 “你繼續(xù)說?!?/br> 聲音是冷靜下來后的凜冽,沒了之前像是從兩瓣嘴唇之間擠壓而成、一觸碰就會爆炸的憤怒。 岑言又困又冷,她眼睛半瞇著,聽到這句話卻是不由自主地輕笑起來。 “你把我放在身邊,隨時可以套我話,觀察我,指不定哪天就能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呢?不過倒是建議你可以嘗試美男計,這么好看的臉萬一我把持不住最后傾家蕩產(chǎn)也要為你付出,嘖,畢竟陷入愛情的女人可是很恐怖的?!?/br> 說到后面完全就是亂說胡扯,像是沒話找話說又似調(diào)戲。 還沒等周越說話,那邊的人妖小兄弟先是怒了:“我們教主怎么可能將你這種不懷好意的人放在身邊,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簡直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荒誕不……” “閉嘴?!?/br> 冰涼的兩個字,讓人妖小兄弟接下來的話倏地被堵在嘴里。 周越定定地看著岑言,腦子里卻是另外一個場景。 那是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正值盛夏,他在院子外練劍,像是洗了臉一樣滿面的汗水,他師父趴在窗口看他,一整套劍法使完,師父慢悠悠地拿了張帕子出來,還沒給他絲毫反應(yīng)時間,便對著他的臉一頓亂擦。 擦完捧著他的臉,隨意地感嘆了聲:“我徒弟這般好看,練什么武啊,美男計即可。” 他永遠(yuǎn)都會記得那個瞬間,師父的臉離他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師父臉上細(xì)細(xì)的絨毛,像是個蜜桃,散發(fā)著清甜的香味。 大概也是那時起,他追著她的背影,便再也回不了頭了。 所以哪怕是現(xiàn)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后,他居然沒有絲毫怒意和想將她殺掉的想法,反而吩咐了一旁用羽扇掩住嘴很是不高興的右護(hù)法千慍。 “放她出來?!?/br> 即使是假的,他也想要從這個女人身上再看到更多……更多的影子。 即使這女人眼睛笑起來不會彎,即使比他師父高了大半個頭,即使師父從來不會做出在鞋底藏暗器這樣麻煩的事。 就當(dāng)是騙騙自己吧。 他太想她了。 “教主,這女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您看……”千慍的聲音從囚牢中傳了出來。 周越看了眼女人手腕處的傷口,現(xiàn)在遠(yuǎn)不到半個時辰,倒沒有大礙,只不過暈過去而已。 他曾將人以放血的方式殺掉,而他坐在一旁的巖石上冷眼看著,那人撐了半個時辰便陷入了昏迷,緊跟著很快也沒了呼吸,不過那時人的血還沒放完,又等了半個時辰,那個人的身子才完全干癟下來,皮包著骨頭,傷口再也流不出血來。 心里有陣嗜血的暴虐突得一下升了起來,他隨手抓住了個下屬的臂膀,指尖用力,這下屬整條手臂一下被他扯了下來。 看著滿手的鮮血,那股暴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