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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面,與你快活一次,如何?”說罷,便提起劍挑開沈世身上的衣服。只見沈世不懼也不惱,平靜地任他動作著,虛弱道:“你,不過是個可憐人。”沈寄流聞言,眉間黑色又深了些,動作愈發(fā)暴躁,刀尖劃破沈世的身體,鮮血染紅了刀尖,他用腳分開沈世的兩條腿,腳尖踩著他腿間那私處,冷笑道:“這當(dāng)年被我所賜予的東西,這些年你用的可快活?被自己親生兒子cao干的滋味,是不是像女人一樣?”沈世卻已不看他,微微側(cè)過頭,看向不遠處的長華。長華與他四目對視。沈世的眼神似在說:“對不起,終究辜負(fù)了你一番心意?!?/br>沈長華垂了垂眼睫:“父親這麼大人了,還是迷迷糊糊,不愛記事?!?/br>沈世無奈的苦笑:“父親這是老了?!?/br>長華看著他:“這個不重要。父親記不住,我便再說一次。說多少次也沒關(guān)系,有我在,就沒人能傷你?!?/br>天邊忽然一道驚雷劈過。一道又一道,閃電,雷鳴,沒有暴雨,只有這旱喇喇的干雷,無休止,轟隆隆,似要將這天地劈開。只見原本伏在地上的沈長華,身體漸漸泛起了黑霧,頭發(fā)迅速生長,三千黑絲如藤蔓,揚在空中,利刃般襲向了沈寄流。身上的衣袍盡數(shù)碎裂,肌膚迅速衰敗毀滅,露出一身森森白骨。臉容更是消失不見,瀝青色的鬼臉,猙獰,可怖。他的身體放大了十倍,十指指甲長如刀,眸如血池。他朝天尖嘯了一聲,聲音尖利刺耳。雷聲更大,不斷劈在他身上,白骨滲出鮮紅的血液,他的頭發(fā)襲向沈寄流,將他卷到跟前,長指甲刀子一般狠狠扎進他的心臟。沈世心都要碎了,虛弱地喃喃:“莫要再造殺孽!快住手!住手!”但是入了煞的沈長華,已然聽不清。他沈浸在最原始的殺戮中,完全不是他對手的沈寄流,被他撕碎了心臟,敲開了腦殼,吸盡了腦漿。沈寄流的魂魄自rou體中脫出,想要逃脫,長華立刻抓住他,扼住他的咽喉,朝自己這邊狠狠一拽──便聽和尚道:“他想吞怨魂,快阻止他!不然再沒回頭路!”沈世已經(jīng)垂死,又哪來的氣力阻止。只能無力的躺在地上,無力地望著兒子,張開嘴,一點一點,咬碎了沈寄流的魂魄,一寸一寸吞噬殆盡。咬到咽喉部分時,他忽然停下動作,茫然的朝四處望去。朦朦朧朧中,他似乎聽見有滴答水聲。他望過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躺在地上,瀕臨垂死。那人的眼角有大顆大顆淚珠滾落,并不發(fā)出聲音,只靜靜的落淚,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憐惜。沈長華忽然覺得心頭一痛,猶如多年前被剜心的痛苦。他用力甩開手中垂死的沈寄流,低頭猛咳了一口血,來不及擦掉,便朝那人爬去。他爬到沈世身邊,呆呆望著,心里像被火燒了一般。入了煞之後,姿容盡改,厲青色的鬼面,明明十分恐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傷心。他伸出爪子,想要擦去沈世的眼淚,無奈指甲太鋒利,剛伸過去,就劃破了沈世的臉。他忙無措地將手收回。旁邊的和尚受了重傷,但沒有昏迷,拼命地吊著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經(jīng)文的符咒,口中誦念了幾句咒語之後,丟向了一邊奄奄一息的沈寄流。“孽畜,去你該去的地方!”只見沈寄流的魂魄瞬間紅光大放,發(fā)出凄厲的一聲尖嘯,而後慢慢的,魂魄縮小,最後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地面。他去了哪里?和尚閉目,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塵歸塵土歸土,業(yè)報輪回,善有善報惡有惡終?!?/br>園子里安靜了。滿月高高掛在碧空,猩紅褪去,又是金黃澄明。沈長華跪在父親身邊,雙手攥緊,身上的森森白骨,全是被雷劈中的黑焦痕跡。和尚筋疲力竭地走過來,摸了摸沈世的脈搏,然後臉色變得更加青灰,搖了搖頭:“不行了?!?/br>沈長華聞言,不動。和尚道:“他快死了。”沈長華伏下身子,親親吻去父親臉上的淚痕,嘴里發(fā)出沙啞的呢喃:“父親……”沈世快死了,這死亡的過程如此緩慢,先是聽覺失去了,爾後是嗅覺,觸覺,視覺……生命在體內(nèi)慢慢流逝的感覺,其實并不恐怖。只是不知緣何,眼淚一直無聲落下。他想起自己風(fēng)華正茂的時候,想起死去的阿蘿,想起自己的父親。還想起有一年夏天,子夜,月光如練,他在花園中,遇見一個小男孩子。那孩子小小的,瘦弱不堪,蹲在墻角邊,呆呆的望著自己。他對他說:“你是哪家的小孩子?這麼晚出來,會被狼吃掉的?!?/br>一切,都是命。人如螻蟻,又怎能爭得過天?沈世慢慢……合上眼。卻不聞耳邊長華對他說的話。長華說:“沈世,我愛你。你是我心中的魔,離你越近,離佛越遠?!蔽业某錾褪菫榱四悖襾淼竭@世間是為了你,我存在這世間的意義,也是為了你。我愛你。我的父親。沈世看不見,也聽不到。但是一邊的和尚卻能看見。和尚看見那只不歸人間不屬地府的陰煞,伸出利爪,對著自己一身白骨上唯一的一片人rou肌膚──胸口,狠狠刺下。血濺開來,熏紅了雙眼。鮮紅的一整顆心臟被生生剜出,雙手捧到沈世嘴邊,喂他飲下那心頭之血。結(jié)局(上)沈寄流的骨灰最終與沈自明融在了一起,被和尚帶出鎮(zhèn)子,尋了處風(fēng)水好的地方埋了。沈中書被吞了怨魂,rou身卻未壞死,昏迷三天後醒來,前塵往事盡忘,黃粱一夢,再世為人。近來山中晴好,清風(fēng)朗朗,正是出游好時節(jié)。沈世辭退了宅中所有家丁,給每人分了一筆安家費,順手將鋪子轉(zhuǎn)讓了出去。長華則負(fù)責(zé)收拾行李行當(dāng),要去旅行了,難免有許多東西要帶。父親喜歡的筆墨紙硯,古董玉瓶,陳年花雕酒,煙色玉枕,各種古玩。收拾到最後,東西太多無法帶出,只得去了趟鎮(zhèn)外,叫了輛車過來托運了出去。沈世倒是覺得不用這麼麻煩,說帶不了就不帶了,反正都是些身外物。長華道:“父親喜歡,便帶著,也不麻煩,東西直接被送到我們外面的家,我們輕松的很。”說起這外面的家,還是長華進鎮(zhèn)之前在外面置辦好的,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帶父親出去,如今終於做到,心里極歡喜,這幾日連腳步都輕松了許多,時不時還會哼一些小曲兒,讓人終於從他身上瞧出一些年輕人的活潑來。沈世覺得他高興了,自己也就高興了,所以不再說什麼,一切都聽他安排。和尚的傷痊愈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該告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