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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奔了過去。 “你做什么?” “快換上?!鄙倌暾f著扔給楚非緋一團(tuán)黑乎乎的衣物。自己也撿了一套土布黑衣褲套上,褲腿放下來,遮住了腿上的傷。 “快點(diǎn),發(fā)什么呆!”少年穿好了衣服,見楚非緋還在那里磨磨蹭蹭,不禁皺眉道。 也難怪楚非緋磨蹭,這少年給她找的衣服,大概是這戶人家今日剛換下來,堆在門口還沒來得洗,上面又是泥又是土,還一股子汗味。 楚非緋雖然是孤兒院長大,但是二十四世紀(jì)的衛(wèi)生條件那是不知比古代先進(jìn)了多少,孤兒院的每日洗澡換衣,都是強(qiáng)制性的,反正她是沒穿過隔夜的衣服。這些日子在天佑,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這會(huì)子讓她將臟衣服換上身,那心里真是別提多膈應(yīng)了。 少年嘴角浮起一絲嘲弄:“你要是被抓住,你那些個(gè)屬下可就白死了,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用生命換來的逃命機(jī)會(huì),竟然被你因?yàn)橐惶着K衣服而浪費(fèi),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覺得自己死得太不值?”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到了院門口,看樣子是在望風(fēng)。 楚非緋臉色白了白,咬牙解衣,換上了那套臟兮兮的男裝,好在那衣服的主人也不算高大,這衣服穿在身上雖然不太合身,但是挽起袖子褲腿,也不算太突兀。 換好之后,楚非緋將之前一直插在腰間絲絳的匕首照樣藏在了衣襟里。又將手腕上的一串珍珠鏈子褪了下來,整齊地?cái)[在自己換下的衣服上,權(quán)當(dāng)是買了這家的舊衣。 (。) ☆、第五百二十五章 什么身份?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好了就走吧,聽動(dòng)靜,似乎縣衙的衙兵來了?!?/br> 楚非緋側(cè)耳一聽,果然好像聽到風(fēng)聲中隱隱傳來呼喝聲,隱約是:“別讓北漠狗跑了!” 只不過那聲音只是圍著叫,卻似乎并沒有沖進(jìn)去打斗。 楚非緋有些猶豫,如果是曾至誠帶著縣衙的兵丁來了,并且將北漠的那些人解決了,她不就不用逃了么。 但是,曾至誠的那些衙兵解決得了北漠的弓羽手嗎? 少年似乎看出了楚非緋心中所想,低聲道:“那些官兵欺負(fù)百姓有一套,打仗就不行了,那些弓羽手可都是精兵,他們不是對(duì)手的?!?/br> “你怎么知道?”楚非緋看向少年。她是問這少年怎么知道北漠的那些弓羽手都是精兵。 少年卻眨眨眼道:“大家不都是這么說么,官老爺逛青樓,拍下刀槍換美酒,腿斜腰軟爬不起,扯下春帳......。” 楚非緋眉頭蹙起:“住口!”這么粗俗的東西,這小孩從哪聽來的? “你才多大年紀(jì),這種臟話渾話也敢胡說!”楚非緋如今是官身,聽了這諷刺官場的民謠,心里便不舒服起來。又想,難道祈蘭縣曾至誠的治下竟然這么混亂? 少年瞥了楚非緋一眼,又看了看遠(yuǎn)處還冒著黑煙的院子:“那屋子沒什么東西,火很快就會(huì)滅了,那些家伙就會(huì)發(fā)現(xiàn)你并不在屋中。到時(shí)候必然四處搜尋你,還是快點(diǎn)走吧?!?/br> 楚非緋無奈,只好點(diǎn)頭。 少年卻在這時(shí)回頭看了眼院子。低聲道:“你先走,就沿著這條街往前走,我隨后就到。” 楚非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也依言前行,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既然決定要逃,那么越早離開越好。 楚非緋走得并不算快。她腳上穿的還是木屐,在寂靜的夜里也不敢快步疾走。這條街走到了頭,她便停在那里等那少年。 沒等多久,那少年便趕來了,手里抱著一個(gè)黑漆漆的包袱。 楚非緋臉色一沉:“那是什么?你小小年紀(jì)。竟然學(xué)人偷東西?” 少年不慌不忙地打開了包袱,露出幾個(gè)黑黃的窩頭來:“咱們?cè)诔峭獾饶愕娜私討?yīng),餓了總不能吃草吧,再說你不是留了首飾給那戶人家了么?” 楚非緋想了想也是,自己的那串珍珠手鏈,要是換成銀子,最少也是好幾百兩,夠普通人家吃用十年以上了。便沒再說什么,只是示意那少年前面帶路。 祈蘭縣并不大。沒穿過兩條街,他們就到了東城墻,少年帶著楚非緋沿著城墻下的破爛窩棚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處看上去就像是破草垛子的地方,才掀開草墊,一貓腰鉆了進(jìn)去。 楚非緋無語地跟入,看樣子這里其實(shí)以前也是個(gè)草棚,只不過塌了也沒人修理,里面的空間剛夠一個(gè)人蜷縮在里面睡覺。此時(shí)兩人擠在草棚中,便有些前胸貼后背了。楚非緋不自在地往后縮了縮。頭卻撞到一塊斷木,疼得嘶了一聲。 少年回頭看了楚非緋一眼,將懷中的包袱塞給她,開始動(dòng)手扒拉面前的干草堆,不一會(huì),居然還真讓他扒出一個(gè)黑洞來。 “走吧。”少年說完,當(dāng)先鉆了進(jìn)去。楚非緋彎下腰,遲疑地看看,這洞口只有不到兩尺高,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鼻端隱約能聞到青草的氣息,看來另一端通往城外的荒地?zé)o疑。 那少年鉆得飛快,此刻已經(jīng)看不到身影,楚非緋無奈,只好將那破布包袱咬在牙上,又摸了摸懷里的匕首還在,這才手足并用地爬了出去。 洞口原本擋著是一堆樹枝,此刻也被扒開了一個(gè)口子。楚非緋叼著包袱費(fèi)力地爬了出去,少年站在洞口邊警惕地四下打量著,這時(shí)聽到動(dòng)靜低頭一看,嗤地笑了一聲:“邵大人,沒爬過狗洞吧?” ...... 楚非緋默默地將包袱丟回少年的懷里,低下頭自去拍打身上的泥土。 少年瞟了一眼楚非緋徒勞無益的清理動(dòng)作,又是嗤地一笑:“算了吧,別拍了,看到?jīng)]有,那邊有片荒草蕩子,咱們就去那里藏著,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吧。” 少年在前面帶路,楚非緋默不作聲地跟在后面,城墻外是片荒地,大約水難之前,也是有種些瓜果的,半人高的荒草中,偶爾還能看到絲瓜藤之類的作物,只不過因?yàn)闆]人打理,根本結(jié)不了瓜果罷了。 今晚月光明亮,兩人走得雖都有些磕磕絆絆,但好歹沒掉進(jìn)什么泥塘深溝里。少年在一處低洼處停了下來,將四周的荒草踩了踩,清出一小片空地來,把包袱往地上一丟,自己也重重地倒在了草地上。 楚非緋默默地在一旁坐下,此刻離得近了,便看到那少年臟污的額頭布滿了水珠......是汗吧?還是因?yàn)橥葌?/br> 少年四肢攤開,閉著眼壓抑地喘息著,胸前的衣襟已經(jīng)散開,露出黑黝黝的精瘦的胸膛。 楚非緋轉(zhuǎn)開眼,片刻后道:“喂,你的腿......沒事嗎?” 少年微微睜開眼,漆黑的眸子里映著一點(diǎn)星光:“腿?這不算什么?!?/br> 楚非緋微微蹙了蹙眉,聽這少年的口氣,他似乎受過更大的苦? “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木四?!鄙倌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