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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葉寒不肯用消炎藥,最后只能給他酒精消毒完事。傷口還在滲血,紗布也報不上去,方易只好拿著毛巾隨時準(zhǔn)備著擦,兩人坐在浴缸邊上,浴室里血跡斑斑。廢柴自己舔了半天,總算把尾巴上的傷口給舔好了,悄悄溜進來跳上葉寒的腿,沖他傷口吹氣。“……我剛剛就想問了?!狈揭字?jǐn)慎地開口,“廢……常嬰他化成人形之后是沒有尾巴的,那傷口會出現(xiàn)在哪兒?”葉寒一愣,低頭去看廢柴,伸手把它翻過來,肚皮向上。眼看兩個人的眼光逐寸下移,凝注在兩條貓腿之間,廢柴氣得發(fā)抖,一個打挺從葉寒身上跳下來,竄出了浴室。“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少年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方易:“……你自己也不知道是吧?為了確認(rèn)所以才化人形對嗎?”常嬰:“……不、不是?。。 ?/br>葉寒冷靜地將話題拉了回來:“所以,是在哪里?”外面沒聲了。兩人笑了一會,葉寒想撓撓方易的腦袋毛,但手臂抽痛,于是不敢亂動了。“別擔(dān)心。”葉寒說,“會好的?!?/br>方易為他擦去緩慢淌下來的血滴。他說下次讓我?guī)湍惆?,我真的可以幫你的。吳樂天的妻子是被他從魘中拉回來的,方易開始摸到了一點使用縛靈能力的竅門。他絮絮地說了許多,葉寒沒有答應(yīng)他,也沒有否定,只是與他手指交纏,輕輕摩挲。方易臉上發(fā)熱,動了動手指,沒掙脫,靜靜地聽葉寒跟他講剛剛吊索橋那邊發(fā)生的事情☆、第48章“蝦餃?zhǔn)钦灿鸬男」??”葉寒先是驚訝,隨后又哼的一聲笑出來,“原來如此?!?/br>“怎么了?”方易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問。雙手負(fù)傷的葉大爺袖手旁觀,在精神上支持方易的行動。“養(yǎng)鬼的方法不是誰都懂的,我和容暉曉得老鬼知道,而且知道的不止一種。老鬼和詹羽可能認(rèn)識?!比~寒說,“等等,別噴花露水?”方易已經(jīng)噴了。“你的手受傷,血腥味會引蟲子。”方易說,“天氣熱,蚊蟲多。”“我和你睡一起,蟲子不會過來的。你是天然驅(qū)蟲器?!?/br>方易一下恍然大悟,忙拿起本書扇扇扇,把花露水的味道都散了。兩人蓋著被子純聊天,聊到一半葉寒就睡著了。他兩只手都放在被子上,用干凈毛巾墊著。方易看了又看,確定廢柴吹過幾口氣之后傷口的滲血現(xiàn)象已經(jīng)停止才放下心。他倒是一點都不累,非但不累,還特別精神。心里像揣著全世界似的又亂又躁,但又全是滿足。葉寒的擁抱和輕吻像是一種信號,方易在“他喜歡我”的腦補大路上撒歡狂奔,想一會又扭頭看一會,覺得葉寒越看越帥。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暗忖這大概就是喜歡了吧。他睡不著,開始想明天起床之后要說什么,又想他們會不會手牽手一起出去逛街,轉(zhuǎn)而又自導(dǎo)自演了好多出爭吵之后葉寒好聲好氣給他道歉,跟他示好的狗血劇情,不亦樂乎。方易突然想起,當(dāng)五十個惡靈的任務(wù)完成,葉寒就要走了。他們能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這根現(xiàn)實的銳刺一下就將他內(nèi)心裝滿飽足和喜悅的小氣球戳破了。第二日他硬是拉著葉寒又去了一趟醫(yī)院。不上藥,但至少好好包扎一遍,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容易受到細(xì)菌感染,葉寒最終也被他說服了。醫(yī)院的草坪上圍了不少人。方易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吳樂天的老婆和他的孩子。女人坐在輪椅上,臉上還帶著虛弱的神色,孩子緊緊依偎在她身側(cè),有些懼怕面前的記者。“說呀,小弟弟?!庇浾哕浿曇魟衲呛⒆?,“說mama我愛你?!?/br>“我覺得說‘mama我以后來照顧你’會比較好?!庇浾呱磉叺臄z影記者說,“突出主題嘛?!?/br>孩子咬著牙關(guān),一動不動,就是不肯開口。吳樂天的死因在今天的早報上刊登了出來。記者將他寫成離家千里的打工者的代表。與孩子分離、和妻子外出打工,父子倆的最后一面是三年前孩子上小學(xué)時吳樂天送他到學(xué)校之后說的“爸爸過年回來看你”。然而過年時他也沒有回來,工地需要人值班,工錢多出幾倍,他讓妻子把錢帶回去,買了幾件新衣服和一些新奇的食物玩具,一個人守著工地過了三個年。面包車上其余人的死因被含糊帶過,說是空調(diào)廢氣造成的窒息死亡。有人在網(wǎng)上質(zhì)疑“司機也窒息了那誰開的車,從窒息到死亡還是有一段時間的”,但類似言論很快也就消失了。城市里大事小事層出不窮,這件事很快就沒了波瀾,只成了秘密檔案里重重加鎖的內(nèi)容,和茶余飯后的一些談資。早報的報道著重寫的是吳樂天妻兒之后的生活窘狀。今天和記者一起過來的還有相關(guān)部門的人和部分愛心人士。有些人制止了記者的緊逼:“別這樣,孩子不想說就不說了。這個不重要。”記者站起來笑笑,走到一邊。方易陪葉寒包扎好手上的傷口走出來,看到人群還圍攏著。那孩子始終說不出“我愛你”,他抱著mama的脖子,趴在她肩上,親了親母親的臉頰。從方易的角度能看到他哭了。他們始終沒辦法讓他說出一個“愛”字。錢交到了受助者手中,照片拍到了,視頻也攝錄了。人們紛紛告別離開。兩個記者走在最后面,剛剛絞盡腦汁想讓孩子說出“我愛你”的那個順手在孩子腦袋上摸了一把。在男孩充滿敵意的眼神里,他捏著他的臉說了句“不好意思,叔叔道歉”。葉寒靠在南丁格爾的塑像下文問方易:“你會說嗎?”方易說不會。他理解孩子不肯開口的原因,同時也知道若是他開了口,這段視頻必定更加煽情和令人動容。記者拿著平平無奇的一段影像回去,很難交差,而平平無奇的影像引不起輿論,這對母子的困境很快就會消失在人們腦海里,像夏日里一灘微不足道的、輕易就被曬干的水。鏡頭熱衷于記錄轟動,但憎厭平凡。但生活始終不是做戲。“我能幫忙做什么嗎?”方易問,“吳樂天真的消失了?”葉寒點點頭。吳樂天被寄生在自己靈體里的另一個惡靈吞噬的時候,他的核并沒有消失。葉寒刺傷了那團觸手,但沒有找到吳樂天的核。當(dāng)負(fù)傷的觸手背上插著一把劍,居然還能掙脫他的控制,瘋狂地試圖攻擊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