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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不忘自己這般心事。那種欣喜和鼓舞的血液在他體內(nèi)歡快流淌,讓他做什么事, 中途都忍不住停下來自己偷偷開心。因為顧忌李皎名聲, 他都不敢把自己的快活與旁人分享。每天自己一個人偷樂,郁明忍得分外辛苦。 同時他還因為做了一個噩夢而心頭不安,耐不住往李皎身上想…… 然而郁明很快將那不安拋去腦后,他此來長安, 原本第一目的是鑄刀,現(xiàn)在第一目的變成了提親。他已經(jīng)想過,他的包袱留在李皎車隊中, 等拿回自己包袱,他就把里面值錢的東西賣掉,給充聘禮,充養(yǎng)媳婦的資產(chǎn)。他的刀什么時候拿到手也不晚,北冥派晚回去幾天也沒關(guān)系。他等得起,唯一等不起的,就一個李皎了。 郁明在府門外站半天,沉吟數(shù)刻后拍案定板:他決定先去成衣鋪換身干凈的衣服,再去街頭逛逛,給自己的舊情人、未來的媳婦買些禮物。等他抱著禮物回來,再登門拜訪好了。 這般想定,郁明轉(zhuǎn)身便打算離去。他剛轉(zhuǎn)個身,便神色一凝,腰桿挺直如標桿,周身肌rou繃起,以一個防范的角度站立,目光犀利地望向街頭。在他察覺的后一刻,地面上篤篤篤的腳步聲齊齊趕來,鎧甲銀光在日頭下如潮水般涌入此地,黑壓如層云,將郁明包圍在中間。 郁明握緊手,冷目而視。他的氣場改變,變得高深莫測,淡淡看著四方人馬,等著他們的目的。 來者是光祿勛的兒郎們,平時負責宮廷宿衛(wèi),此時將郁明包圍,騎都尉策馬而出。騎都尉并不高傲,在眾人讓出路后,他下了馬,沖郁明拱手:“可是北冥郁郎?我等在此恭候多日。郎君莫憂,陛下請郎君入宮。郎君莫為難我等,隨我等走一趟吧?!?/br> 郁明挑眉:陛下?不就是李皎的那位兄長,昔日的平陽王么? 當初他下北冥,一路從八百里秦川揚鞭策馬,滾滾長沙后,就是那位平陽王在關(guān)口等著自己。 郁明對平陽王印象并不深,因昔日他隨李皎身在長安,李玉卻在平陽。兄妹二人見面的機會不多,郁明也無從了解李皎的那位兄長是什么樣的人物。但只觀李玉從眾兄弟中脫穎而出,成為帝王,便知其非俗人。 郁明心中一動:李玉莫非是因為李皎的緣故找上自己? 他一言不發(fā),也非常好奇李玉尋自己是何事。天子派人來請,他自然上馬跟隨,颯颯然往未央宮而去。 未央宮一如往日的冷清,越往宣室殿去,路上碰到的人越少。中常侍是黃門中的高職,上一任中常侍因投靠皇后洛女被斬,新?lián)Q上的中常侍畢恭畢敬,服侍陛下更為小心。中常侍親自來引郁明去殿,他自知這位是長公主的未來夫君,當然要好生恭維:“我們陛下平時基本住在宣室殿中,郎君日后若有要事,可直接與我遞話。我自會去接引郎君……” 郁明:“……” 他非常莫名其妙,心想我為什么有事沒事要見陛下? 李玉坐在宣室殿中批閱奏折,他已知江唯言之事,兀自沉吟著如何與江家達成共識。敵人們蠢蠢欲動想謀取大魏江山,他急于遷都改元,兩事必然要有取舍。且他身體狀況愈加不好,故雖然面上不顯,心中卻時時有焦慮感…… 便在這時,黃門通報后,青年進殿。 李玉坐于長案后,揉著額頭,打量著在自己吩咐后入座的青年郎君。那青年身形矯健輕妙,一身灰袍,乍一看便是江湖人的打扮。容貌非??∏蚊骼?,五官深邃,清眸粲然。青年不卑不亢地入座,腰挺如標桿,眼觀鼻鼻觀心,還是當年那副樣子。 李玉微哂:數(shù)年時光,他兄妹二人都被磨去了不少性子。只有郁明風采如昔。 他風采如昔,難怪皎皎再見他,還是會靠向他。 若是少年時的平陽王,李玉未必愿意把meimei嫁給一個江湖人。哪怕郁明出身名門,可到底非世家名門。郁明性子還那般直,容不得羞辱,經(jīng)不起被當寵物。他頂天立地,光華磊磊,與他們這些人,是非常不一樣的。李皎為他折腰很正常,但李皎想嫁郁明,李玉卻認為兩人并非良配。 舊事也證明李皎和郁明并非良配。雙方性格差太遠,才至分道揚鑣。 然已經(jīng)四年過去了。 信陽公主已經(jīng)成為了信陽長公主,她此生已經(jīng)貴無可貴,她卻依然不開心。李玉自己就過得很不開心,若李皎能夠開心點,他接受郁明,也沒那么不甘心。 李玉開口:“本月下旬廿日,乃是良日,你與吾妹成親吧。” 郁明:“……!” 他猛地抬目,目如雪電,望向高座上的玄衣帝王。他萬萬沒想到天子找自己,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催他和李皎的婚事。他大腦轟的一聲,炸為空白,有些被這自己數(shù)日憂心、卻冷不丁自主解決的現(xiàn)況弄暈。 李玉從珠玉冕后看到郁明的反應(yīng),心中再一哂。 他難得有了談興:“皎皎還沒回京,等她回來后你們便趕緊成親。我已去北冥請來你的師兄弟們來長安觀禮,先人已到長安,你可去與他們會面,隨便你們做什么吧。成親后,你先與皎皎住公主府,等新府邸建好了,你們再看要不要搬吧。唔,江扈從出了事,皎皎身邊的扈從長空了下來,你便先任職吧,也能拿些俸祿,養(yǎng)活我家皎皎。皎皎已有身孕,暫時不宜移動,你們先定在長安。日后你們打算去哪里,打算如何,由得你夫妻二人商議吧?!?/br> 郁明:“……” 他滯一下,略微尷尬:“陛下知道她懷孕之事了?陛下不怪罪我?” 李玉說:“所以讓你們盡快成親,省得閑言碎語來煩我?!?/br> 他當真是把郁明當妹婿看待,連“朕”也不稱呼,直言說“我”。 李玉再道:“這些年皎皎過得不如意,我唯一的meimei,為我江山犧牲至此。我雖覺她本該如此,身為吾妹當慮天下,卻到底希望她過得好些。你快快娶了她,慰她之心吧。我就這么一個meimei,交到你手中,望你珍重,莫……算了,這些你們自己琢磨吧。我也懶得管你二人要如何?!?/br> 郁明心想:這個大舅子,似乎比他以為的要友善,好說話的多? 根本不像雁蒔說的那樣“陰晴不定”??! 他心事轉(zhuǎn)過幾遍,在李玉等他的回答時,開口答:“不?!?/br> 李玉:“嗯?” 他瞇起眼,叩案面的手指停住,眸子一瞬轉(zhuǎn)寒,內(nèi)有鏗鏘殺氣。 郁明淡定說道:“我來長安,尚未見到她。我不愿立即成婚,我想等她回來。” 李玉心中一轉(zhuǎn),有了想法。他目有了然,饒有興趣問:“哦,不立刻成婚,是想等我家皎皎回來,你親口告訴她這個驚喜?唔,這樣也行?!?/br> 郁明鎮(zhèn)定說:“是的?!?/br> 他面上與陛下把酒言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