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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懂得如何投其所好。全憑本能辦事,粗糙得像塊怎么都無法打磨圓滑的砂石,可就是這么一顆糙石頭,時間久了,竟覺得比那些價值連城的美玉都讓人難以割舍。【我要是沒安排這些人,你真打算和我一起死?有沒有腦子!】【嗚嗚嗚嗚……你干嘛騙我,我看你一身的血怎么都叫不醒,都要嚇?biāo)懒税?!哪還管得了什么死不死的……】這個人總是笑,沒臉沒皮,沒心沒肺地笑,這是第一次,他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抱著他裹了十幾圈繃帶的身體,哭得眼淚鼻涕直流。明明還是那么傻兮兮的蠢樣子,可那個時候,他竟覺得無比可愛。如果,在那個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心意該有多好。不至于讓他空等了那么久,不至于讓自己空熬了那么多年。若是能重來一次……是啊,若是能重來一次。“付理……付理你醒醒,睜開眼看看我……”好像睡太久了,那家伙又要擔(dān)心了。該醒過來了吧。只是……混蛋小子,我等了這么多年,你總算肯入夢一回了。可惜再睜開眼,你就又不記得一切了。要是你也能想起來該多好,那我就能告訴你,你追在我后頭二十年,我也一樣想念了你二十年,你一點都沒虧。最后我們還葬在了一起,應(yīng)了你的話,生無法同衾,死卻同xue了,你要是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吧。我果然,還是太貪心了啊…………再睜開眼的時候,身邊趴著一個亂糟糟的鳥窩。付理抬起手,費力地揉了揉那窩鳥巢,輕聲叫了一句:“羅二傻子?!?/br>男人猛地一抖,霍然抬頭。付理戳戳他的腦門兒,笑了一笑:“一直在我耳邊叫叫叫,魂都要被你叫跑了?!?/br>“你醒了?”男人的眼睛紅通通的,嘴巴一扁,又要哭了,“你、你總算是醒了,剛才都要嚇?biāo)牢伊?!一身的傷,怎么叫都不醒……那么高的樓你也敢跳,你瘋了是不是!?/br>付理摸了摸他發(fā)紅的眼睛,軟聲哄道,“我有分寸,能救才救的?!?/br>“什么叫有分寸?跳樓也有分寸?還好你們掉到樹上了,這要是沒有那棵樹你就摔死了知不知道啊!”“就是因為旁邊有一棵樹我才跳的,普通人在空中很難發(fā)力,但我可以?!币娏_歐又要反駁,付理抵住他的嘴巴,笑道:“這些也都是皮外傷,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別難過了?!?/br>付理的確不是在哄他,高空中技巧性降落,他上輩子演練實戰(zhàn)都經(jīng)歷過好幾回,只是現(xiàn)在這軀殼和當(dāng)年自己的身體相比太虛弱了,手腳的力氣都不夠,才跌得有點重。可重也就這樣了,用來著地的胳膊斷了一只,現(xiàn)在看起來也接好了,打了厚厚的一層石膏,其余都是皮外傷,并不嚴(yán)重,這點傷痛換回一條人命,他覺得挺值的。羅歐責(zé)怪的話也說不出口,滿滿的只剩下心疼,于是憋了好半天,只得伸出手,小心翼翼拉住他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握進(jìn)了掌心里。“以后別這樣了,我好心疼的……”“嗯,好?!备独聿[著眼,瞳孔里溫著一汪水似的,看起來異常溫柔。羅歐看得心跳加速,忙咳了一聲,說道:“還有沒有哪里痛?”“還好,真的沒事兒,別擔(dān)心了?!?/br>羅歐看著他手背上的繃帶,心里又是一疼,忍不住低頭吹了口氣:“好像吹一吹能好一點呢……”付理失笑,挑眉笑道:“我臉上還擦傷了呢。”羅歐一愣,登時扭捏起來:“喂,你這是逼我耍流氓啊……”付理哈哈一笑,抬手?jǐn)Q了下他的鼻梁:“你這么二了吧唧的,我可不敢把你一個人丟下了,被人拐賣了怎么辦?”“開什么玩笑,小爺我認(rèn)真起來很可怕的,你是還沒見識到而已,”羅歐又把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松了口氣,“傷口好像都愈合了,醫(yī)生說你只有手臂骨折,其他都不嚴(yán)重,住院觀察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呢?!?/br>“嗯,”付理點點頭,問道,“對了,Gauss呢?他怎么樣了?”羅歐的動作一頓,神情閃爍了一下:“就在你隔壁……有點腦震蕩,傷得也不是很重。”付理看著他的神情,默了一會兒,才道:“你也知道了?”“……”“住院手續(xù)都是你辦的吧?知道他的名字了?”羅歐抿了下嘴巴,慢吞吞點了點頭:“他身上有護(hù)照,他叫高凜……真的是那個高凜?”付理語塞,好半天才道:“應(yīng)該沒錯了?!?/br>他一剎那決定拼命去救那個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那個名字。高凜……這兩個字,一年前,整個澳洲幾乎無人不知。因為一起荒唐無比的“過激正當(dāng)防衛(wèi)”案,引出了這個人背后許多陰暗悲慘的故事。媒體曾肆意挖掘他的個人隱私,為了炒流量、炒熱度,不斷曝光他成長過程中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他們賺足了旁觀者的眼淚,打著援助、慈善的幌子,一次又一次逼迫他面對那些曾經(jīng)拼命想遺忘的過去。起因,是十五年前,還在上小學(xué)的年幼的他,遭到了一個男老師的猥褻。父母立刻告發(fā)了那個老師,校方領(lǐng)導(dǎo)找他們談話,他不得不再一次回憶當(dāng)天不堪的經(jīng)過??珊芏嗵爝^去,那禽獸老師仍舊照常上課,沒受到任何處分,而他的父母憤怒地一次次投訴,換來的卻只是讓一個孩子一遍遍反復(fù)陳述受害的過程,一筆筆反復(fù)記錄受害的細(xì)節(jié)而已。他們的努力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反而是他受到男老師欺辱的事情在學(xué)校漸漸傳開,那些半大的孩子莫名其妙地開始孤立他,侮辱他,等父母發(fā)現(xiàn)他變得神經(jīng)衰弱,行為異常的時候,卻早已經(jīng)晚了。這件事前前后后拖沓了四五年,一直到他小學(xué)畢業(yè),投訴信、求救信、舉報信都寫了千百張,那一天的噩夢也被迫不得不回憶了千百次,可到最后,那個惡魔也沒有受到任何應(yīng)有的懲罰。一家人身心俱疲,最后終于放棄了聲討公道,因為那時他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父母不想讓他再繼續(xù)受到傷害,可在一個小城市里,流言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升到初中后,他仍是被全班的同學(xué)恥笑,戲弄,一個受害者,最后竟成了所有人逗樂的玩具。初二的時候,他第一次自殺。割腕,沒死成,只在手腕處留下了一道猙獰丑陋的傷疤。之后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幾乎不再說話,除了在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血口之外,連動也不再動了。看了許多醫(yī)生,吃了很多藥都沒有效果,父母終于沒有辦法,一狠心,拿出所有的積蓄,把他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