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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看著冷夫人痛苦的模樣,眼角發(fā)酸:“師娘,秦岳這一生,不論能否功臣名就,都自當(dāng)盡力護(hù)著大小姐?!?/br> 至此,冷夫人終是垂下了摟著冷世歡的手,緩緩閉上眼。 這一年,秦岳十五,主院中滿園瓊花樹上的最后一朵瓊花落盡,終是帶走了他的師娘。也帶走了最寵冷世歡的阿娘,那個(gè)一向軟弱無能的女子,在掙扎了幾月之后,終是敗了,含恨而去。至死,眼角都帶著淚,也合不上眼。 響徹冷府上空的,是冷世歡悲痛而無助的一聲聲呼喚:阿娘。 饒是她叫的撕心裂肺,她的阿娘也再未聽見過,是以自是不會(huì)應(yīng)她。 冷燕啟歸來之時(shí),府中上下早已匆匆忙忙備著冷夫人后事,主事的厄,正是田姨娘。見了冷燕啟,田姨娘便作垂淚欲滴的模樣: “老爺,老爺,jiejie她、她就那么狠心扔下大小姐去了,可憐的大小姐一向依賴jiejie,今后可怎么是好。而今大小姐摟著夫人遺體不讓人近身,哭的嗓子都沙啞,老爺快去看看罷??蓱z見的,難為她小小年紀(jì)就要受這份罪。” 說罷,掩面低低啜泣起來。冷燕啟面色陰沉,疾步到了主院,入眼的,便是那個(gè)他一向護(hù)著的愛女正滿面淚痕,發(fā)髻也散亂,摟著自己夫人不知在那瓊花樹下呆了多久。 見到冷燕啟的第一眼,冷世歡又哭的更兇了些:“爹爹,爹爹阿娘是被人害死的。是她,是她在阿娘的藥里下藥,一定是她,藥是她端來的,一定是她!” 沙啞著嗓音,指著田姨娘近乎咆哮的吼,卻也只能發(fā)出難聽且信服力不夠的聲音。 彼時(shí),冷燕啟所有的學(xué)生包括冷扶宴冷嫣堇,連帶著二老爺與二夫人都過來了。眾人面上無一不是悲痛,冷夫人,從來便是一個(gè)待人萬分好的人。她沒有當(dāng)家主母的威嚴(yán),卻有所有當(dāng)家主母都沒有的溫和與大度。 冷嫣堇眼眶哭的紅紅的:“jiejie,母親死了大家都難過,你不能因著心頭不痛快便胡亂揣測我姨娘。大夫還在這兒呢,讓他去驗(yàn)驗(yàn),母親喝過的藥渣里究竟有沒有毒?!?/br> 田姨娘此時(shí)只掩面哭,一言不發(fā),冷燕啟過去蹲下身,摸著冷世歡的腦袋,溫和吩咐下人:“驗(yàn),夫人生前所有接觸過的吃食,衣裳,帕子,首飾,全都給我驗(yàn)?!?/br> 說罷,又輕輕拍著冷世歡的背:“我的嫣兒不哭,你要快些長大。聽爹爹的話,放開你娘,讓大夫來看看?!?/br> 許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冷世歡想了想,方才小心翼翼送開冷夫人的手臂,想要站起來,卻發(fā)覺腿早已麻木。一個(gè)不慎,直接跌倒在地。冷燕啟伸出手,對她道:“嫣兒,今后跌倒了,站起來。” 冷世歡借著他的力,終是站起來了。而從冷夫人去世到此時(shí)一向跪在地上的秦岳,卻仍舊跟著后面來的師兄們跪在原地。直至冷燕啟讓他們起身,才自行費(fèi)勁兒的站起來。 二夫人哽咽著對冷世歡伸出手:“嫣兒丫頭,來二嬸這兒來?!?/br> 作為妯娌,冷夫人與她也是情分頗深,是以,此刻她也想好生哄哄冷夫人唯一的女兒。二老爺則站在一旁看著,時(shí)不時(shí)輕嘆一聲。冷家就那么沉浸在愁云慘淡中,誰都笑不出來。 待檢驗(yàn)有了結(jié)果時(shí),冷府早已滿是白綢,nongnong書香氣息的府邸帶了股nongnong的哀愁,老大夫面色悲痛上前:“老爺,夫人所服的藥沒問題,平時(shí)里穿的衣裳接觸的東西,都沒問題?!?/br> 冷世歡當(dāng)即便捂著耳朵,不住搖頭還質(zhì)疑道:“冷叔你說謊,你在騙人是不是?是田氏威脅你了是不是?她明明都沒讓我替阿娘嘗藥,阿娘是喝了她端來的藥才去了的,怎么會(huì)沒毒!怎么會(huì)沒毒!你騙人!” 二老爺終是起身,留下一句:“我去寫帖子?!北汶x開了主院,走前還不忘叫二夫人前去張羅事情。一時(shí)間,只剩下冷燕啟、冷世歡、秦岳、冷扶宴、冷嫣堇以及冷燕啟其他九個(gè)學(xué)生。 冷燕啟道:“果真,是沒問題的?” 冷叔是冷家的府醫(yī),九大世家每一家都有這樣世代為自己效命的府醫(yī),是以冷燕啟很是信得過他。見冷叔再一次點(diǎn)頭,冷燕啟沉默良久面色悲痛欲絕:“嫣嫣,讓你娘走得安心些罷?!?/br> 這樣的結(jié)果,是秦岳始料未及的。他在一旁看得涇渭分明,冷夫人的癥狀定是中毒,可為何就查不出來?田姨娘仍舊哭泣不止,冷嫣堇見自己姨娘沒事,松了口氣:“jiejie,現(xiàn)在你該是相信我姨娘沒害母親了罷?” 冷世歡慌了,第一次手足無措,見冷燕啟信了冷叔的話,忙拽著秦岳的手:“秦岳,你看見的,你就在一旁的。你說,你告訴爹爹,我娘就是被田姨娘害死的。你說,你說?。 ?/br> 秦岳剛要張口,他想說,那個(gè)全心全意對他好的女子,他想她能沉冤得雪。可剛跨步上前之時(shí),身旁的冷扶宴掐了他胳膊一手。是以,本要上前作證的,話到嘴邊又強(qiáng)行換成了: “師娘去前,讓大小姐聽老師的話。還讓學(xué)生告知您,請您替她照顧大小姐?!?/br> 望著那個(gè)方才還應(yīng)允了阿娘要護(hù)著自己,轉(zhuǎn)眼便出出爾反爾的人,冷世歡第一次嘗到了孤立無援的滋味。 “秦岳,你個(gè)大騙子,你也說慌,你們都說慌!爹爹,真的是田姨娘,真的是她!” 冷燕啟很是疲倦,無力揮揮手:“嫣兒,莫鬧了,回去歇息歇息,好生替你娘守靈罷?!?/br> 所有的人,都不信冷世歡的話,一向傲氣的冷世歡終是發(fā)了火,口不擇言起來: “明明是田氏害了阿娘,所有人卻都包庇她維護(hù)她,連帶爹爹你都護(hù)著她。你這樣,就是寵妾滅妻,我阿娘跟了你將近二十年,還抵不過田家那群混賬送來的賤人嗎!由此可見,你定是從未將我阿娘放在心上!” 啪的一聲,隨著她話音落地,冷燕啟的一個(gè)耳光便打在了冷世歡臉上。那個(gè)一向高高在上的冷家大小姐,挨了冷燕啟的一耳光。那個(gè)將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男人,親手在她心上插上一柄刀,再拔不出來。 打完后,冷燕啟手止不住顫抖起來,寂靜無聲的大殿中,冷世歡捂著臉滿是不可置信的眼光與冷燕啟瞧不出情緒的眼睛對視。 “你打我?” 良久,正廳里就傳來三個(gè)字,你打我。冷冷燕啟沒有吱聲,冷世歡卻又上前一步定定站在冷燕啟跟前:“你打啊,你再打??!倘若今日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