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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恭敬起來,下一刻他便見少年將那疊起的絹帕,交到了他的手上沉聲囑咐道:“將東西收好,這一次只有你一人前去,你也只有這一次機會,定要自己小心為上。溶梨院不過庶子庭院,除了家丁之外沒有厲害人物,而我三叔的院子里掌控死士,你可莫要讓那些死士發(fā)現(xiàn)了。”獨孤儼見他的確盡了力,調查自己母親所在,還將親自報仇的機會,送到了自己的手上,心下不由十分感激:“謝主上?!?/br>顧之素看著他收起絹帕,連看都不看顧之淮,就霎時消失在了屋中,不由暗自嘆息一聲,他今日讓獨孤儼見顧之淮,就是想要借著這位三哥之手,或許能給他性命多一層保證,可如今獨孤儼并不領情,希望這一次一切能夠順利,很多事情也是他多想了。“那一位獨孤公子……看來,是恨毒了我的父親?!?/br>就在顧之素沉眸思索之時,立在他身邊不遠的顧之淮,倒是突地復又坐了下來,目光有些怔然的看著茶盞,驀地一字一頓說道:“不過我對父親而言,也是可有可無的,他如何狠毒了我的父親,或是想殺他,與我而言……若是當面瞧見父親被殺,也許會出手阻攔,畢竟身為人子……可若阻攔不得父親便死,我也不會拼命——”“三哥所為,倒顯出心思冷漠,不顧父子之情?!?/br>顧之素聽他竟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在自己的面前,就知曉他因為見了獨孤儼,親自確認此事為真后,對自己已然多了幾分信任,但他也并不覺得絲毫喜悅,只是不自覺有些慨嘆,亦或是同病相憐的無奈。“若是讓三叔知曉,大抵會大怒作色罷?!?/br>顧之淮聽出他的語氣,仿佛沒有一點意外,先是有些驚訝,隨即又是了然之色,聞言挑了挑眉后,將手上的茶盞一舉,含笑開玩笑道:“若是真被他如此說,我正反也幫過你一個忙,到時候我就來溶梨院,你來幫我擋住他如何?”顧之素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著低身坐下喝茶:“三哥可真是會難為人?!?/br>兩人相視而笑不再說話,只是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一時間倒是沒有人再開口,直到胡沁兒聲音帶著幾分急促,遠遠自外間隨著腳步聲傳了進來。“少爺,外間出事了?!?/br>顧之素一聽到她的聲音,頓時微微一挑眉,側過身來之時正好瞧見,胡沁兒快步自外間入內(nèi),低身對自己行禮的模樣:“不是讓你去妙悅院了么?急匆匆的,可是院里出事了?”“……不是妙悅院出事……”胡沁兒與他對視一眼,眼角余光看見顧之淮,略微猶豫了一下,但見顧之素沒有反應,便知曉就算讓顧之淮聽了,這件事也沒什么要緊,“是大小姐出事了……不,也不能說是大小姐,應該說是王妃,王妃出事了。”“不光你家少爺糊涂,我也被說糊涂了?!鳖欀床煊X到這丫鬟的眼神,知曉她對自己有些戒備,最后說出來也是看在顧之素面子上,聞言倒是露出幾分疑色道,“你這話的意思……到底是誰出事了?”“回稟兩位少爺,事情是這樣的。”胡沁兒回想了一番事情經(jīng)歷,沉下心來輕聲應道:“我也是瞧見那些仆婦匆匆,好似是出了什么大事,就上前去問了一嘴,誰知曉是王妃的胎落了,聽說還是因為小姐才掉的?!?/br>顧之素在聽到這話時,手上的茶盞輕輕一頓,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因為大姐掉的?這倒是新奇?!?/br>顧之淮聞言將茶盞朝前推了推,目光不自覺的自少年面上轉開,他方才一直盯著顧之素表情變化,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在聽到這個消息后,顧之素的神色并沒有什么特別變化,反倒更像是料到亦或根本是成竹在胸。“我瞧你的神色,可一點都不像是新奇模樣。”“三哥這話是怎么說的,倒是令我有些惴揣了?!鳖欀芈勓怨创捷p輕一笑,神色淡淡的轉回身,一邊抬手示意胡沁兒可以下去了,一邊壓低了聲音饒有意味道,“嫡母既然出了大事,想必再過一會就會傳遍府內(nèi),三哥可要留下吃塊點心,一是幫我這個容易招災的避避嫌,二是瞧瞧這事情會如何發(fā)展——”顧之淮聽他這話說出,意指辛氏可能會將滑胎之事,不知用什么法子套在他身上,是想染自己給他做個人證,證明今日兩人一起在這里喝茶,并沒做過什么有害于嫡母之事。他以往遇見這樣的事情都不愿沾身,可這一次他算是與這位堂弟,因為一件事已然互相信賴起來,倒也沒有什么不愿意作證的念頭,聞言也就點了點頭抬手捻一塊蜜糕,一邊吃著一邊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自然卻之不恭。”顧之素見他答應留在院子里,知曉這一次辛氏抓不到破綻,大抵是栽贓不到自己身上的,只是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一次他的確是做了些手腳的,只是那手腳不過是將香片里,那些要害他的血嬰砂摻入了胭脂,只能算是他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他這樣做,并不是為了讓她這么快滑胎,也不準備做出什么舉動,而是希望辛氏懷胎滿月,生出一個令人害怕的畸胎,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平凡人家,若是妻子或是小妾突然生出畸胎,不管誰生出來都會被認為德行有虧,且暗中定然是做了許多見不得人之事。這樣的事情一出,不光是辛氏名聲有損,永遠因為孩子不能翻身,還有顧文冕的聲譽,也會因為這個胎兒受損,到時候他下一步的計劃,才更加有可能成功——只是如今辛氏小產(chǎn),他下一步計劃幾乎走不通了,不過估計現(xiàn)下的辛氏,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人……但他還有一個疑問。辛氏不會無緣無故小產(chǎn),那么這個讓辛氏小產(chǎn)的人,不是他又究竟會是誰呢?莫非——顧之素的下唇已然觸到茶杯,下一刻卻因他一閃而過的猜測,頓時手指輕輕一抖令杯中茶水,稍稍飛濺了些許落在他的衣衫上,一旁無意中瞧見這一幕的顧之淮,頓時有些驚訝的低聲一呼,引起他身后等著服侍的清歡的注意來。與他相比,顧之素自己卻仿佛絲毫不覺,緩緩垂下眼簾將手中茶盞放下,抬手示意清歡不必上前來侍候,反倒一個人慢慢直起身來走向窗邊,目光晦暗不定的看向層層屋檐下,臨江院所在的那個方向,不知多久才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森然中帶著戾氣的微笑。此時的臨江院中,正是一片亂糟糟的情形,大丫鬟秋拂看著太醫(yī)出去,又瞧見那一盆盆血水,早就覺得心中發(fā)虛得不行,后來聽到太醫(yī)下了定論,頓時覺得腳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步步都走的不穩(wěn),好歹到了榻邊跪坐在腳踏上,還沒有多久就瞧見榻上的主子,面色蒼白的辛氏掙扎了一下,眼皮睜動起來好似要醒過來,立時快步湊上前低聲喚道。“王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