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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孤有話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竹舍,盤腿坐在蒲團上的老者。

而蕭見深跪于其身前。

“徒兒,為師今日大限已至,這倥傯數(shù)年,你與為師踏遍這天下山川湖海,看多了人間貪嗔怨憎,此后你是當九重至尊或者浪跡江湖,都是你一人一心之事……”

“弟子恭賀師尊踏破虛空享無量仙壽?!笔捯娚畹皖^恭聲。

老者躬身前頃,一只手落于蕭見深頭頂,只聽他笑道:

“癡兒,癡兒,這人世百載,生死不過一抔土……”話音未落,氣息已渺。

蕭見深照舊在地上跪了小半刻鐘,直至再聽不見老者的聲音,感覺不到老者的力量后,方才抬起臉來。

他面上并無多少悲慟之色。

他望著恩師的遺軀,過了片刻之后,忽而輕聲說:

“恩師,見深駑鈍,愧對恩師多年教誨,雖恩師心如浩海早不滯外物,但見深依舊想說……”

“恩師……天高云闊,錦繡山川;四夷臣服,萬民朝拜?!?/br>
“你留下,我什么都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代更-3-。



吐槽:說太子不是心機婊的,小衣青大約也是不信了。

☆、章十三

蕭見深知道自己在做夢。

夢總是混亂的。

他一下子夢見了自己師父去世時的情景,那種空茫而沮喪的感情再次涌上心頭;他一下子又夢見自己在食肆中吃著小時候最愛的糖人,他這一次吃的是一只特別大特別甜的龍鳳糖人,不知道是不是夢境里的特殊性,在每一次啃咬的時候,都有一種纏綿的韌性,并不同于記憶中正常的酥脆感。

難道這個糖人受潮了嗎?蕭見深在夢里煞費思量地猜測著,接著,他只覺得手中的糖人好像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然后,他就醒來了。

陌生的床帳,同樣陌生的重量。

蕭見深記起了自己正和一個jian細抵足而眠,他轉了一下頭,就看見本來分開睡的另外一個人不止直接壓到了他的半邊胳膊,甚至還睡進了他的被子里,此刻一床錦被之下,兩人顯然已肌膚相親。

得寸進尺。

蕭見深的腦海里徐徐浮出了這四個字。他正待動手把人推開,要動作前卻忽然心頭一動。

大凡做jian細的,心中總是有一根神經(jīng)不肯放松的,他們不相信別人,大抵也不怎么相信自己。

薛茂卿既然是jian細,那他就絕不可能在目標之前酣然高臥,更不可能像眼下這樣——

蕭見深感覺了一下雙方的姿勢。他還是平展著身體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著,但傅聽歡此刻已經(jīng)窩進了他的懷里,他的雙手正環(huán)著他的腰部,腦袋也微微垂著,正抵在他的脖頸之上,至于底下的兩條腿更不用說,自然是相互糾纏著。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蕭見深的目光,本來將臉埋在蕭見深肩窩的傅聽歡轉了一下頭,露出了自己的半張臉頰來。

借著自窗格遺漏來的點點星光,蕭見深奇怪地發(fā)現(xiàn)對方的嘴唇有點兒腫。

他并不在意,只繼續(xù)想:究竟還是過猶不及、露了馬腳……文韜武略等閑殺人的jian細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仿佛女子一樣溫柔依人的姿勢?對方只怕是在裝睡,好借此觀察他真正的反應,為后續(xù)之計劃做鋪墊!

理順了思路,蕭見深便淡淡一笑,只做不知,抽出一只手輕輕推開了對方,讓對方放平身子睡覺,便打算繼續(xù)歇息。

但就在他推開并重新閉眼的這短短時間里,剛剛挪開了身體的傅聽歡又滾了回來,照舊伸手環(huán)著他的腰肢,睡著他的脖頸,張開腿架在他的腿上,這回還順便壓住了他的一縷頭發(fā)!

蕭見深:“……”果然是在裝睡試探我的反應呢。

他正嚴肅認真的思索著,就沒防備睡著自己脖子上的人突然用臉蹭了他一下,本來就放在他腰腹間的一只手還順勢向下一掃!

蕭見深幾乎在瞬間就被驚到,雖然不至于從床上魚一樣跳起來什么的,但依舊立刻感覺到自己頸背一片麻痹,就好像長久保持著一個姿勢那樣的僵硬。

傅聽歡似乎咕噥了些什么,聲音含含混混的,不能聽個明白。

蕭見深感覺到噴在自己脖頸上的氣流和擦過的柔軟……他頓了片刻,才意識到那大約是傅聽歡的嘴唇。

他這時也幾乎有了一種糾結與苦惱,開始認真的思索著要不要粗暴地把對方推開……但這時候,身側的人似乎又陷入了不言不動的安靜,只乖巧著保持著這個大約不是很舒服的環(huán)抱姿勢。

也罷,反正都是男人……剛才的緊張只是單純的生理反應,生理反應消失之后,精神也就再次放松。蕭見深重新淡定下來,此刻也不會再次動手把人推開,但為著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他還是抽出了自己被壓住的胳膊,轉而穿過對方的脖頸,環(huán)住對方的肩膀,就像過去抱著一柄劍那樣嫻熟地抱住了對方。

然后他第三次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正是公雞開始打鳴的時辰。

天色依然暗著,但閉合著門的走廊外已經(jīng)亮起燭光,一道熟悉的剪影正被照映在門扉上。

王讓功小小的聲音也從屋外傳來:“殿下,該起身更衣上朝了?!边@一句話落,門便被輕輕地推開,接著王讓功和幾個東宮太監(jiān)捧著朝服魚貫而入。

蕭見深在他們將東西放下之后便一揮手,示意幾人都先出去,接著他正準備起身,卻發(fā)現(xiàn)頭發(fā)還被壓著,而傅聽歡依舊睡意正酣。

他沉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都抱著人睡了一夜,這時候不好再前功盡棄,于是招來還沒離開的王讓功,拿了他隨身帶著的匕首割斷自己被壓著的那一縷頭發(fā),方才起身穿衣離去。

就在這一行人剛出瓊樓之際,床上的傅聽歡也睜開了眼睛。

他伸手向枕上一摸,便摸出了蕭見深剛剛割下的一縷長發(fā)。傅聽歡也不知自己晚間為何睡得那么沉,但似乎這樣的放松只在蕭見深身旁有效果。那些人進來的第一瞬間,他便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只是沒有動作——但這樣正好,否則他怎么能見到蕭見深寧愿割了自己的一縷頭發(fā)也不愿叫醒他呢?

傅聽歡微微一笑。他的手指在唇間停留了片刻,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迫不及待,但在此之前——

傅聽歡赤足走下床榻,雙手如穿花蝴蝶般跳動,就在他從床邊走到桌邊的短短幾步之間,剛才蕭見深的那一縷長發(fā)已經(jīng)被他編成了一道純黑的穗子,正好懸在那蕭見深之前給他的白玉簫身上。

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