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疼?!彼б惶?,“方才有所怠慢,你別放在心上才是??煺堊!?/br> 這態(tài)度的轉變,宛若寒冰冷雪化為春風細雨。廖文詠喜上眉梢,感覺彼此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道謝落座后道:“日后不論什么事,我都聽從解元的高見?!?/br> 程詢端起茶盞,“新得的大紅袍。你嘗嘗,覺著尚可的話,回府時帶上一些?!?/br> 廖文詠呷了一口,滿口稱贊。 程詢開始跟他扯閑篇兒,都是諸如他雙親身體如何、他二弟功課怎樣的話題。 廖文詠有問必答,說起二弟廖文喻,搖頭嘆氣,“我就不是讀書的材料,他更不是,資質(zhì)差,還懶惰?!?/br> “這是沒法子的事情?!背淘冇枰岳斫獾囊恍Γ凹腋赣醒栽谙?,你我兩家,明面上不宜頻繁走動。否則,我少不得請姜先生把令弟收到門下,悉心點撥。近一半年是不成了,連我們?nèi)蘸髞硗?,都在外面為宜。”語聲頓住,等廖文詠點頭才繼續(xù)道,“你也別為這等事情心煩,家父和我不會坐視你們過得不如意。有難處就及時傳信給我?!弊屗鉀Q的難處越多,落在他手里的罪證就越多。 廖文詠喜不自禁,稱是道謝之后,開始檢點自己的不是:“今日瞧著小妹一心向學,頭腦一熱,就帶她過來了。真是魯莽了,下不為例?!?/br> 而實情是,他們盤算著讓程家父子出面,讓廖芝蘭成為姜先生的學生。如今京城有幾位出了名的美人兼才女,廖芝蘭跟她們一比,就不起眼了,但若能成為姜先生的學生,人們會默認她才華橫溢,不愁在京城揚名,來日定能嫁入顯赫的門第。 之所以如此,要怪程清遠。今年程清遠總是以公務繁忙為由,不再發(fā)力提攜北廖家。他們擔心被一腳踢開,甚至被滅口,就有必要前來試探,觀望著程家的態(tài)度做出相應的舉措。 此刻看來,完全沒必要擔心。程清遠所處的就是個日理萬機的位置,很多事不能兼顧,怕是早就精力不濟,讓程詢早早地接手庶務,應該就因此而起。 人順心了,便特別樂觀,怎樣的人與事,都能找到個寬慰自己原諒別人的理由。 見廖文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程詢沒興趣再對著那張?zhí)搨谓苹淖炷槪掍h一轉:“解你拮據(jù)困境的財路,一名管事已經(jīng)有了章程。與其我將管事喚來,不如你們單獨詳談,有些話,我不便說透,管事卻能跟你交底?!?/br> “是這個理?!绷挝脑佊芍渣c頭,“瑣事而已,自是不需解元費神。” “如此,便不留你了?!背淘冋酒鹕韥恚吡θ滔滦念^的膈應,溫聲說,“改日定要設宴相請,把酒言歡?!?/br> “不敢當,不敢當?!绷挝脑伱ζ鹕淼溃皫讜r您得空了,我在外面尋個清凈雅致的所在,萬望賞臉?!?/br> “好?!背淘冾h首一笑,送廖文詠出門時說,“我品評別人的字、畫、制藝,向來嘴毒。等會兒見到令妹,若開罪了她——”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明白。”廖文詠笑道,“您要是只說幾句夸贊的場面話,我和小妹反倒會心生忐忑?!?/br> 程詢笑了,“你果然是明事理的人。”言不由衷的話說了不少,這會兒已經(jīng)順嘴了。 . 廖芝蘭隨著引路的丫鬟走進光霽堂的書房,面上平靜,心里是有些得意的。 南廖家姐妹得了每日出入程府的機緣,說不定還能與才子程詢結緣,只一聽,她就難受得厲害。午間見了那對姐妹,意在不著痕跡地打聽程府中事,兩人卻是滴水不漏,看不出是真不知還是刻意隱瞞,不大要緊的事,倒是獲得了不少消息。 回府途中,遇到了閑的沒事亂逛的大哥,同坐在馬車中,把自己的心思如實相告。 完全沒料到,大哥當時就說,程府門第是高,但我們想去就能去,你快轉轉腦筋,想個由頭。她想出了由頭,便有了此刻將要見到程詢、得他提點的機會。如此,可以順理成章地展望得到南廖家姐妹的際遇。 程詢是什么人?。慷颊f他傲氣,但有傲氣的本錢,解元是誰想中就能中的? 只是傳聞中的他,便已叫她生出諸多遐思。 . 程福換了穿戴,打扮得與程詢一般無二。 程詢慵懶地臥在躺椅上,望著程福,滿意地笑了。 “等會兒小的要是說錯話,您受累瞪我一眼?!背谈Uf著,在書案后面落座。 程詢頷首,閉目養(yǎng)神。 程安進門來通稟:“廖小姐到了。” “請?!背谈I裆D為嚴肅。 程安轉身請廖芝蘭進門。 廖芝蘭走進門,在程安示意下,走到珍珠簾前站定,恭敬行禮,“廖氏芝蘭,問程解元安?!?/br> “免禮。我已知曉你的來意?!背谈UZ氣淡淡的,喚程安,“把那篇制藝拿來我看?!?/br> 程安稱是,從廖芝蘭手里接過制藝,送到程福面前。 廖芝蘭沒有想到,程詢會隔著簾子見她。不能親眼看到他的樣貌,讓她失落,也更為好奇。 程福掃了一眼,就牙疼似的“嘶”了一聲,“你這字,也太小家子氣了?!逼鋵崨]那么差,廖芝蘭的小楷寫得還湊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水平。 程安心生笑意,忙轉頭看了程詢一眼,笑意立時消散。 廖芝蘭心下一驚,沒料到程詢一張嘴就挖苦人。她欠一欠身,態(tài)度誠摯地道:“解元的話,定會謹記在心,日后尋求書法好的先生教導,加倍用功苦練。” 程福不予置評,仔細看那篇制藝。府里別的下人都說,他和程安、程祿這種常年跟著大少爺?shù)娜?,肚子里的墨水不輸秀才。對不對放在一邊,他們練出了好眼力是真的?/br> 這是一篇論事的制藝,行文流暢,辭藻優(yōu)美,銜接自然,看起來很舒服。 制藝是讓很多國子監(jiān)里的學生都頭疼的東西,身在閨閣的小女子做到這地步,很難得了。 但是,和見過的出色的文章比,就遜色了不是一點兩點。 “我一向認同字如其人的道理?!背谈kS意地把制藝扔到一邊,隔著珍珠簾審視著廖芝蘭,語速緩慢,“字小家子氣,文章的格局也大不了。通篇都是陳詞濫調(diào),生搬硬套。就這樣,也好意思來讓我品評?令兄那樣稱贊你,你卻實在沒有給他長臉的資質(zhì)?!?/br> 廖芝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怎么那么喜歡說人小家子氣?這話對女孩子其實很重了,他連這都不明白?這種目中無人的貨色,是怎么考取解元的?該不會是程閣老事先拿到了考題,他作弊得來的吧? 不服氣。她真的不服氣。 定一定神,她和聲道:“解元的話有些籠統(tǒng),能否否定得詳盡一些?” “當然能?!背谈K鞈?,繼而卻話鋒一轉,“你的臉怎么了?右邊沾了什么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