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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了,她就跟我妯娌的孩子一樣?!绷螘佇Φ?,“日子越來越近了,我妯娌、婆婆每日里高興得什么似的。” 廖大太太得了這些消息,一直懸起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這樣一想,她不免覺得,碧君這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這日之后,廖大太太專心準(zhǔn)備兩個女兒的嫁妝,嫁入的都是高門,聘禮又都豐厚,嫁妝少說也要照著一萬兩上下籌備。 廖大老爺、廖文哲則愿意多出些銀錢,讓姐妹兩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為此,廖大老爺私下里撥給廖大太太兩萬兩銀子,讓她只管放手添置東西,不夠了便跟他說。廖文哲則取出了自己私下做營生攢下的六千兩銀子,給兩個meimei分別置辦了一所陪嫁的宅子。 “這爺兒倆,怕不是高興瘋了吧?”廖大太太私下里直嘀咕,“這么久了,我早就給倆丫頭分別置辦了幾千兩的嫁妝了。宅子也罷了,分別多陪送一處也沒什么,銀子可怎么花出去?要是不花完,不定怎么想我。什么事兒啊這是?都打量著我會委屈兩個丫頭么?一對兒混帳!” 羅mama聽完直笑。 廖大太太思來想去,決定分別給兩個女兒五千兩的銀票,到何時,手頭闊綽總不會有壞處,余下的一萬兩,用來置辦上好的頭面、綾羅綢緞、金銀玉器——她是特別務(wù)實的那種人,置辦的除了布料,大多還是轉(zhuǎn)手就能換成銀子的物件兒。 不料,跟父子兩個報賬的時候,他們不滿意,直說這樣可不好,一堆金銀玉器,跟商賈嫁女兒似的,俗。 氣得她。 父子兩個便又開了自己的庫房,把壓箱底的好些名貴擺件兒、古玩字畫、文房四寶取出來,分別按照姐妹兩個擅長的、熱衷的分了分,命管家妥當(dāng)?shù)胤湃胂浠\。 等碧君快出嫁的時候,廖大太太才回過味兒來:這父子倆,是瞞著她賺了多少銀錢、置辦了多少中看不中用的物件兒?她以前可是不知道,他們有這么多私房錢和所謂文雅的東西。 到最終,碧君、怡君各自的嫁妝到底值多少銀子,廖大太太算不出了——被父子倆折騰得都犯迷糊了,反正,只她經(jīng)手的,就都過了兩萬兩。 要是在一兩年前,她一準(zhǔn)兒會覺得rou疼,現(xiàn)在就無所謂了。橫豎這又不是她自己的家,他們又是一番好心,怕姐妹兩個被人看輕,往后,不論是面子里子,兩個親家都挑不出錯。 當(dāng)然,父子兩個敗家一樣籌備出的嫁妝,她并沒跟外人說過,有人問起,只應(yīng)一句隨大流,絕不會少,也不會太多。這樣的話,來日娶兒媳婦的時候,那邊不會為籌備嫁妝的事顧慮太多。 . 下衙之后,程詢回府換了身家常穿戴,知會過二舅、母親,帶上幾色禮品,去了唐府。 二月里,唐夫人生下唐家次子修征,眼下,修征已經(jīng)七個來月,正是可愛的時候。 比起修衡,修征從一降生就跟尋常的小孩子一樣,哭、笑、小脾氣全有,給唐栩和唐夫人增添了很多為人/父母的喜樂。 程詢得空就會去唐府,看看做了哥哥的修衡。 修衡對新添的弟弟諸多不滿,“他總哭噯,一哭就沒完?!币淮?,鼓著小腮幫跟他抱怨,“我不喜歡他。好吵的,煩。” 程詢?nèi)讨σ?,說小孩子都是這樣。前世他聽說過,這孩子從小就不愿意跟弟弟一起玩兒,在沙場揚名天下、班師回京之后,三個弟弟敬他也怕他,看見他猶如老鼠見了貓。 “我不喜歡小孩兒?!毙藓饷蛄嗣蚍勰鄣拇?,認(rèn)真地說,“但是,他們高興的時候,也挺好玩兒的?!?/br> 程詢笑得不輕。兩歲多的一個孩童,說這樣的話,小大人的譜自是擺足了的。 修衡又慢悠悠地告訴他:“那幾本圖譜,我都記住了,爹爹考不住我?!?/br> “怎么這么聰明?”程詢貼了貼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由衷地夸獎。 修衡抿嘴笑了,“好簡單的。爹爹說,明年,我虛歲四歲,給我請先生,讓我讀書?!?/br> “愿意么?” “嗯!”修衡用力點頭,“愿意。識字看書,好有趣的,比二弟有趣好多好多。他總是哭唧唧的……” 程詢再度笑出來,拍拍他的小腦瓜,“混小子?!?/br> “叔父,我跟你說的,不要告訴爹爹,好嗎?”修衡摟著程詢的脖子,“跟爹爹說過一回,他很不高興噯。”他歪了歪頭,漂亮至極的大眼睛忽閃一下,“奇怪,我又沒撒謊?!?/br> 程詢哈哈地笑起來,之后道:“放心,我不會跟你爹爹說這些?!?/br> 修衡笑著親了親程詢的面頰,綻出悅目至極的笑靨,純真、璀璨。 這孩子,像是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寶石。不,不是像,他本來就是無雙的珍寶。 今日,一如以往,修衡聽說程叔父來了,立刻來到外院,小臉兒上喜氣洋洋的,問道:“叔父,過一陣,你要娶新娘子了,是嗎?” “是?!背淘冃χ阉饋?,安置在膝上。 “我要喚她嬸嬸,對嗎?”修衡又問,各種輩分要怎么排、怎么稱呼,他已經(jīng)纏著母親問清楚了。 “對?!?/br> 修衡難得的好奇心發(fā)作,“嬸嬸好看嗎?” 唐栩笑著輕咳一聲,“你怎么沒完沒了的?”這孩子的這種問題,換了誰都不好答話。 修衡卻自顧自地做出結(jié)論:“一定很好看的,比叔父還要好看?!?/br> 唐栩失笑,心說真是難得,這小子也會因為太高興,說出這種有點兒不倫不類的話。 程詢則沒想那么多,只是打心底憧憬著,怡君也會像自己一樣喜歡修衡。一定會的。 修衡仰著小臉兒,再次對程詢發(fā)問:“等嬸嬸和你成親了,我可以去看她嗎?” “當(dāng)然可以。”唐栩先一步道,“到時候,我得空就帶你去找程叔父,讓你給程家嬸嬸請安。”這一年,他隔三差五地去程府找程詢,說說話,談?wù)撘恍R堂上的事,交情是越來越深。 “好啊,好啊?!毙藓馀闹∨质?,眉飛色舞的,“謝謝爹爹!” 唐栩笑意更濃。這人與人之間的緣法,真是玄妙,難得自己這個異于常人的長子,這樣喜歡奇才程詢,更難得的是,程詢也是打心底的喜歡、寵愛著修衡。 程詢和父子兩個一起用過飯,敘談多時,到修衡在軟榻上睡熟之后,告辭回府。 唐栩送他到了馬車前,從小廝手里接過一個狹長的錦盒,“一把古扇,扇面兒不及你的字畫,只勝在年月久遠。這是我私底下送你的賀禮,明面兒上的隨禮,只能從俗?!?/br> “古扇?未免太貴重了些?!背淘冮_玩笑,“回頭修征的周歲禮,我可少不得要頭疼了?!?/br> 唐栩笑出來,“把你的字或畫賞他便是了。過兩年要是可行,收修衡做個小徒弟吧?讓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