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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說了?!?/br> 是來顯擺的,還順道教訓(xùn)她。廖芝蘭撇一撇嘴,“說不定,是周世子有意捧著程解元。” “就算捧著也應(yīng)該啊?!绷柰駜盒θ萑缁ň`放,“能與程解元的樣貌、才華比肩的人,滿京城也就三兩個。只是可惜了,自幼從文,往后要在官場苦熬著?!?/br> 再出色的文人,凌婉兒的欣賞也有限,打心底仰慕的是年紀(jì)輕輕成名的武將。這心思,她從不遮掩。 廖芝蘭喝了一口茶,沒接話。 凌婉兒話鋒一轉(zhuǎn):“今日找你來,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告訴我,南廖家姐妹平日喜歡什么?我想準(zhǔn)備兩樣禮物,尋機送給她們。往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只盼著她們能手下留情,別處處壓我一頭,讓我無地自容?!?/br> “這話從何說起?”廖芝蘭問道。 凌婉兒身子微微前傾,美麗的眼睛忽閃一下,“這兩日上午,解元都親自指點廖怡君,沒點兒過人之處的,他怎么可能搭理?”說著嫣然一笑,“他很是有趣,把學(xué)堂當(dāng)自己理事的外書房,管事小廝甚至丫鬟進進出出,該合賬就合賬。饒是如此,廖怡君也能靜下心來,作出上佳的畫。這都是程府的下人們說的,還能有假么?” 廖芝蘭心頭泛起絲絲縷縷的苦澀。 “唉,說起來,這次你可是落了那對姐妹的下風(fēng)。”凌婉兒故作同情地道,“你也是琴棋書畫樣樣不落的人,制藝不是也算拿手么?這次怎么沒去應(yīng)試?得名儒點撥的機會,一生怕也只有這一次。你該不會跟我方才的心思一樣,怕有廖怡君比著,相形見絀?”她擺一擺手,“不需要的,都是去求學(xué),又不是去攀比?!?/br> 廖芝蘭心緒復(fù)雜難言,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記起了凌婉兒剛才那句“能與程解元的樣貌、才華比肩的人,滿京城也就三兩個”。 哥哥有意捧夸程詢,是為著長久的利益,但凌婉兒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不是真的贊同一些說法,便略過不提。 而她上次見到的程詢,樣貌是很清俊,但絕對到不了凌婉兒說的那般出色的地步。 怎么回事? 她心中疑竇叢生。隨后,耐著性子應(yīng)承著凌婉兒,把人打發(fā)走之后,即刻命丫鬟去外院喚來一名管事,神色鄭重地交代一番。 不管怎樣,她都要親自見一見程詢。這事情,可不是哥哥能夠做主的。 下午,廖大太太用過午膳便出門訪友。 廖碧君精氣神好了一些,捧著琴譜凝神。 怡君和夏荷、款冬清點一番小書房里的書籍、文具,見紙張不多了,幾種顏料也快用盡,便準(zhǔn)備出門去添置一些。 廖碧君聞訊,連連擺手,“我就不去了。明日見到葉先生,琴譜還沒熟讀的話,她定會發(fā)作我的。瞧著好的紙墨,你幫我?guī)Щ貋硪恍┚托?。?/br> 怡君欣然點頭。 管家聽得二小姐要出門,記著老爺?shù)脑?,命跟車的護衛(wèi)、婆子、丫鬟打起精神來。 怡君與jiejie不同,常去的紙筆鋪子是墨香齋,老字號了,閑時常幫人出售古籍。 遇見程詢,實屬意料之外。 當(dāng)時她正與夏荷、款冬專心挑選畫紙,就聽得掌柜的殷勤地道:“程大公子今日總算得空了?可有段日子沒見到您了?!?/br> 隨后,是程詢清朗溫和的語聲:“來選些筆墨紙硯,多多益善。”來學(xué)堂的人,便是都自帶筆墨紙硯,也少不得有中途短缺的時候,程府理應(yīng)備下,再一個,是過來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古籍。 怡君聽到他的語聲,心里有些驚喜,忙轉(zhuǎn)身帶著兩個丫鬟行禮。 程詢拱手還禮,看到她的時候,微不可見地?fù)P了揚眉,“這么巧?!彼矝]料到。 怡君一笑。 程安、程福隨著上前行禮,又對已經(jīng)相識的夏荷、款冬打招呼。 “要添置什么?”程詢問怡君。 怡君如實道:“紙張、顏料?!?/br> 掌柜的問道:“二位認(rèn)識?” 程詢笑微微的,“這兩日曾切磋畫技?!卑雅R時的小學(xué)生說成了同好,又叮囑怡君,“當(dāng)心些。別架不住掌柜的慫恿,平白買些用不著的東西。在他嘴里,他那把老掉牙的算盤,都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br> 掌柜的先哈哈地笑起來,“那我怎么著?總不能說自己鋪子里的東西要不得吧?” 怡君也禁不住笑了。 這時候,程福轉(zhuǎn)頭望向門口,滿臉的笑意立刻化為尷尬、心虛,他湊到程詢身側(cè),輕咳一聲。 剛剛進門的人,是廖芝蘭。 “怡君meimei?!绷沃ヌm款步上前幾步,語氣古怪地道,“興致這樣好啊?” 怡君轉(zhuǎn)頭望過去,想到前兩日的事,眼神淡漠,答非所問:“來添補些東西?!闭f完發(fā)現(xiàn),廖芝蘭鐵青著臉,竟像是被誰氣急了的樣子。 廖芝蘭看住程詢,語氣涼颼颼的:“這位就是程大公子吧?” 程詢轉(zhuǎn)身,睨著她,沒說話。 掌柜的見情形不對,自是不敢出聲。 廖芝蘭連連冷笑,“思前想后,當(dāng)真是有意思?!彼钢谈?,“這個人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給我個說法?” 程詢不動聲色,語氣仍是溫和的:“現(xiàn)抓不到更適合的人,只好委屈程福?!?/br> 敢情在他眼里,打發(fā)個小廝奚落她,都是抬舉了她。廖芝蘭深深地吸進一口氣,用最后一絲理智控制著言行,“為著兩家安好,你最好對我以禮相待。”停一停,吩咐隨行的丫鬟,“喚人去請大少爺過來,告訴他,他若再瞻前顧后,我可就不管不顧了?!?/br> 丫鬟應(yīng)聲出門。 程詢凝了廖芝蘭一眼,目光涼如秋霜,唇角抿成不屑的弧度。這女子的心性,也是如何都不會更改的。 “怡君meimei?!绷沃ヌm忽又轉(zhuǎn)向怡君,“請你移步到茶樓,為免你落入有心人的算計,有些話,我一定要告訴你?!?/br> 怡君歉然一笑,慢悠悠地道:“沒空?!?/br> 夏荷則老老實實補了一句:“老爺一早發(fā)了話,往后北廖家的人若是登門,不要見?!倍济罟芗野讶司苤T外了,她這樣說,已算客氣。 程詢低眉斂目,面上沒有任何情緒。 “要我全然相信,你得拿出貨真價實的憑據(jù)?!闭勗挼搅诉@地步,程清遠不能不把長子當(dāng)做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了,“若你判斷無誤,城北廖家便扼住了程家的咽喉。我的對錯事小,程家會否覆滅事大?!?/br> 如何做到的?泯滅了良知,心中只有得失。程詢深覺諷刺,“我會證實,卻不能知無不言。我會幫您化險為夷,但您不能干涉?!北仨氂兴A簦m度地鉗制父親。 程清遠氣得不輕,卻是無計可施,心知一段時間內(nèi),要被長子牽著鼻子走了。 當(dāng)夜,父子二人敘談至子時。程詢告退的時候,程清遠看著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