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商事、刑事、行政，都做，房地產(chǎn)最多而已。

    夏溪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組，只剩尹律師和自己。本來“房地產(chǎn)小分隊”就只有四個人，薛律師今天請假，董律師有客戶要見、下午沒能成功放假。

    既然老板發(fā)話，眾人只能照做。

    他們向服務(wù)生要了一些白紙，裁成小條，冥思苦想，而后低頭唰唰唰唰地寫出的題目。夏溪知道自己沒有實力刁難住尹律師，不過還是十分努力，在頭腦中搜尋邊邊角角信息。

    十分鐘后，“大內(nèi)總管”將“一組”紙條收集起來，放進一個果汁箱子，上下左右猛搖一陣，“哐當”一聲撂在桌上，張偉、李娜、王靜、王磊分別抽取，有的人答得上，有的人答不上，只有喝酒受罰。

    大約半小時后，輪到夏溪、尹千秋。

    因為只有倆人，也沒必要再抽什么，直接互換就好。

    尹千秋看著夏溪的題，直接講出正確答案：“第三百二十八條：完成技術(shù)成果的個人有在有關(guān)技術(shù)成果文件上寫明自己是技術(shù)成果完成者的權(quán)利和取得榮譽證書、獎勵的權(quán)利。”

    “唔，對啦……”一秒鐘都沒有難到對手，夏溪有點沮喪，伸出細長的手指拿起另外一張紙條、展開，開始。

    第一行寫著：

    【某部法律，1950年誕生，5月1日正式執(zhí)行，1980年修訂，增加實行某種政策，2001、2017再經(jīng)兩次修訂，是什么。】

    好簡單?。?！

    尹律師果然沒有為難自己！

    夏溪剛想回答，卻見下方還有兩行小字：

    【小夏律師，曾經(jīng)，我是單身主義，以為這部法律我絕不會用到。后來事情改變，我也發(fā)現(xiàn)，就連法律，都不會一成不變——1950，1980，2001，2017，間隔越來越短，30年，21年，16年……而人類，可能只是一眼，世界就會天翻地覆。因此，我接受改變。

    小夏律師，這部法律本身，我最喜歡第二章第五條?；叵胍幌履菞l，并干脆地回答，在未來，不管多么遠的未來，你我是否可能擁有受它所保護的橫向法律關(guān)系?！?/br>
    夏溪慌了。

    尹千秋提出邀約，自己全部拒絕，怎么還是……

    不死心呢。

    某部法律，1950年誕生，5月1日正式執(zhí)行，1980年修訂，增加實行某種政策，2001、2017再經(jīng)兩次修訂……不就是。

    還真……像個律師。

    受它所保護的橫向法律關(guān)系，就是夫妻。

    橫向法律關(guān)系是指法律主體地位平等。

    夏溪嘆了口氣，將紙條揉成一團，垂眼看著桌上的酒，小聲但卻堅定地道：“尹律師的題好難，我……我不會?！?/br>
    我不會。

    周圍同事都在大笑：“哈哈哈哈還是尹律師智商高，律所P大碩士完全猜不出來！”即使是在諾言，P大碩士也并不多，只有夏溪一個。

    卻沒人注意得到，尹千秋眸光黯淡，最后一點點奢望也不存在。

    …………

    當天大家鬧到六點，江湛回去和老婆孩子一起慶生。

    夏溪和尹千秋沒有再講過話，聚會結(jié)束之后各自選擇其他同事一道離開。

    晚上，夏溪很難得地沒有睡到天亮，更難得地沒有想周介然。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想尹千秋，想江湛，想諾言。各種思緒就像夏夜里的蚊蟲，來回撲騰，惱人得有一些過分。

    哎。

    這么辦呢。

    事實證明，她并不需要猶豫。等到夏溪再到諾言律所，便聽到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尹千秋辭職——等到結(jié)束手頭案件，便會離開諾言律所。

    剛剛過完60歲生日的BOSS江湛簡直快要發(fā)狂。尹千秋，是他手里最大的牌，尹千秋一走，得塌半個律所！??！

    夏溪徹底呆了。

    她也終于明白，前天，尹律師為什么要那樣看自己。也終于明白，尹律師為什么要那樣給案件。

    因為尹律師已預(yù)見到了結(jié)局。他知道自己會被拒絕，然而還是做了最后一搏。

    夏溪覺得，該走的人，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比較忙……明天肯定會更，輕打。

    ☆、第50章 危機（十三）

    夏溪想走。律所、BOSS江湛、上司尹千秋，對她有著知遇之恩，夏溪不想這“恩”反給對方帶去困擾。她很清楚，如果江湛知道她會把尹千秋“逼”走，絕對希望她有多遠就滾多遠，最好“biu”地一聲直接消失在天際。

    那么，去哪兒呢。

    叫祁萍她們幫著遞遞簡歷？

    “……”夏溪想到了周介然。

    理論上講，請祁萍等人幫忙投遞簡歷，就有再與清臣集團對薄公堂的可能性。即使有意不接，也很難說清臣集團不會忽然牽涉進入她的案件。

    那么，只有……法正那家律所。它為清臣所聘，即便將來解聘也會相安無事，這是業(yè)界規(guī)則。一個律師如果曾經(jīng)服務(wù)某個客戶，那以后也不會代理他的對手。同理，如果曾經(jīng)有過針鋒相對，以后也不會處于同個戰(zhàn)壕，否則會被業(yè)界恥笑。因為不愿偽證，夏溪當年二審前被獅城集團直接解雇，沒與清臣集團死磕，倒是還好。

    想到這里，夏溪掏出手機，一行字斟酌許久，最后才道：

    【法正律師，您好。因為一些事情，我得離開諾言。在龍山裝修、清臣集團那個案件當中，有幸與您合作，非常欽佩于您的智慧與專業(yè)。十分抱歉……冒昧地問，我是否能有機會加入您的律所，向您多多學(xué)習(xí)？】

    接著，她便十分緊張地等，甚至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大約一小時后，手機震了一下，夏溪看見推送通知，呼吸立刻一滯，小心點開微信圖標，看見法正回了言簡意賅的兩個字：【來吧?！?/br>
    “……?。?！”夏溪心尖一顫，大石落地，生怕對方反悔，急急忙忙回道，【謝謝法正律師！噗通跪下！哐哐磕頭！】

    她跟法正其實挺熟。

    法正：【…………】

    對于如何辭職，夏溪有些猶豫。

    她很害怕見尹千秋，然而這種事情，終究應(yīng)該當面講清。于是夏溪鼓起勇氣走進尹千秋辦公室，用力吸氣，又用力呼氣，強裝鎮(zhèn)定，然而僵硬的表情、繃緊的聲音全部出賣了她。夏溪說：“尹……尹律師，我……我想辭職。”

    “沒有必要，不用愧疚?！?/br>
    “不是?！毕南а?，“我……我是為了自己，想去法正律師那邊?！?/br>
    尹千秋看著夏溪，不作聲。

    夏溪擺出這種理由，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尹律師，您……別走。我走，對大家都好。我……正好想去法正律師那邊，當清臣集團法律顧問。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