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7
服氣! 程勿握緊拳頭,全身肌rou繃實。他眼中情緒波動如刀光劍影在潮水中動蕩,一寸寸,光華凜冽,吞噬萬物。他的情緒激烈,讓他繃著的面孔在呼吸間,變得幾分扭曲猙獰。他那不甘心,那怨恨……村姑只看到這個少俠低著頭,并沒看到他的神色。 村姑失落于程勿果然有心上人,那心上人身份竟那樣高……她心中羞愧而悵然,想那是自然的。程少俠人中龍鳳,他喜愛的姑娘,自然也是佳人。村姑盡力調整自己失望的心情,她略微難過地笑了下:“程少俠要去找她的話,該換身好看的衣服啊。你現在這樣去找人,那位美麗的姑娘恐怕不會心動啊。” 程勿:“……” 他輕聲:“我就是換了好看的衣服,她也不會心動?!?/br> 女瑤若是為美色那么容易心動……程勿自嘲一笑。以色侍人者不能長久,他已經明白了。情啊愛啊對她都沒用,只有強勢,才能克住她。 村姑沒說話,卻見那低頭的程勿忽然轉了頭,看向她:“你知道這里最近的、衣飾料子最好的成衣鋪在哪里么?” 村姑:“……” 是誰說的哪怕換了好看衣服,心上人也不會心動的?既然不會心動,現在又找什么成衣鋪? 程少俠真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村姑越看他如此,心中越是傷懷。程勿該多喜歡那姑娘啊,那姑娘竟還不喜歡程少俠。那位姑娘真是好運,未婚夫君是燕王,程少俠卻也愛慕她。她該生得多美……就是這般胡亂想著,村姑憑著自己以前來洛陽采購時的記憶,帶程勿去了一家成衣鋪。 姑娘家天生對衣服首飾胭脂之類的店鋪敏感。即使家境窮困買不起,洛陽城中大的成衣鋪,村姑也能記得清清楚楚。 程勿上前去敲開了門。 他花了一刻便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程勿脫下了之前那身冰碴子凍得硬邦邦、被刀劍捅了好幾個窟窿的武袍,換上了一身黑紅色相間的武袍。長發(fā)用紅色發(fā)帶系著,硬黑如緞的長發(fā)垂至腰線。肩甲、前襯、護腕都是紅色的,主衣則是黑色。革帶佩玉,腳踩青靴。程勿立在鋪子老板娘和村姑面前,兩個女子都被驚艷得呆了下—— 面白勝雪,眸子清幽,骨架頎長。抿唇不語時,少年氣質孤冷。 黑色的深幽,搭配烈火般的紅色,如熊熊燃燒的生命般,何等奪目! 老板娘:“少俠真是好生俊俏啊?!?/br> 村姑眸子暗了下。 程勿沒再開口,他告別鋪子,便立在鋪子外的檐下。那位村姑實在尋不到借口,只好跟他告別—— “程少俠,我爹娘還等著我,我先回去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歇歇么?” 程勿:“多謝好意。但是不必了?!?/br> 村姑:“那你現在要做什么?還有什么我們能幫忙的么?” 程勿聲音輕微:“等天亮?!?/br> 他如筆直劍鋒,站在露水深重的成衣鋪外屋檐下。鐵馬懸鈴,風如夜歌。他靜靜地站在黑暗中,看著深巷越來越暗,又漸漸明亮起來。他繃著神經,等那天亮的時候—— 女瑤姊姊。 我會去找你的。 我絕不會讓你嫁什么燕王。你便是殺了我,我也不允。 …… 漏更聲斷,濃夜大霧。洛陽城中狗吠聲時而響起,行人罕見。天上的月藏入云后,人間燈火也漸次熄滅。天地間白霧彌漫,夜越來越濃,黑寂俯罩一切。程勿站在屋檐下,淋了一夜的露水,睫毛被沾上一層稀薄的冰霜。 這一夜,程勿難熬無比。 女瑤又發(fā)起了燒,睡得昏沉。 白落櫻輾轉反側。 張茂站在燕王府角樓下的黑暗陰影中,看燕王府的管家笑瞇瞇地遞給他一張字條。他看完后,將字條捏碎成齏粉。他手撐在額頭上,閉上了眼。 天方魚肚白越來越亮,時辰一點點推移,火燒之光映遍滿天。隨著天亮的時候接近,洛陽城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一場硬仗即將開幕,所有人整裝待發(fā),望著沙漏,數著時間…… 而在小玉樓山中,這一夜如往日般平靜。 元日之初,到處都在慶祝新年。鏟了幾日的雪,小玉樓山上總算能走行人。斬教的五使十二影,奉女瑤之命,都留在小玉樓山上。五使十二影各有各的任務要完成,只到了元日這幾日,小玉樓的師徒幾人歡喜地賀歲新年;被氣氛所感染,斬教弟子們也跟著幫忙,在山上辦宴,喝酒吃rou除舊迎新。 一連大宴十日,山中無要事,一眾人喝得醉醺醺。 唱曲、比武、摔跤……洛陽城中氣氛凝重之際,小玉樓山上載歌載舞,歡天喜地。 女瑤他們無法入睡的這一晚,小玉樓山上的斬教眾人們又聚在一起,喝得不知今夕何夕。夜色深了,他們歪倒在酒宴上,無論是小玉樓的師徒,還是斬教的高手們,都呼呼大睡,口里時而嚷著醉話。不光是他們,連任毅和陸嘉這兩個小嘍啰都靠著大佬們打著呼嚕,流著哈喇子、抱著酒壇,滾一個身,直接摔到了地上繼續(xù)睡。 山中風冷,小玉樓四面靠水。靜夜中,山下的黑水拍岸,浪潮嘩嘩,卷起一道又一道的山巒般的水流。在滾滾江濤震天拍岸中,一艘極小的小船,栓在了狹窄的峽谷口,黑衣少年郎偷偷摸摸地將自己的船用枯葉藏好,才上了岸。 面容黑瘦、濃眉大眼的少年抬起了臉,目光幽幽地看著小玉樓這座大山—— 小玉樓,可真是不好找。 若不是有蠱蟲相助……還真是不容易找到。 也是多虧他習蠱,在水里使了點小手段,才能讓這些高手們中了蠱毒,一一沉睡。這些高手們個個反應靈敏,若是蠱太厲害,他們第一時間就會察覺。為了能找到這種不被高手們發(fā)現的、效果并不大的弱小蠱蟲,他東躲西藏最少半年。 而今……他終于找到了這里! 月下海浪上的少年虎目含淚,憤恨盯著小玉樓山,他正是好久不見的夏杰。當日青蓮教背叛女瑤,因蠱娘子擄走程勿之事,女瑤一夜滅了青蓮教滿門。夏杰一個少年郎,被自己父親藏起來,是青蓮教滅門慘案中唯一活下來的。 半年多了,他忍辱負重,每日每夜想到女瑤,都惶恐又仇恨——他尋到蠱蟲,就前來找女瑤報仇……夏杰擦掉自己眼中的淚,跌跌撞撞地上了陸地。他要抓緊時間,他要找到可以殺掉女瑤的方式,他還要女瑤也嘗嘗痛失所愛的苦! 夏杰蹲在地上,祭出了一個小香爐。他屏住呼吸逆起真氣,調動天地間的靈氣,慢悠悠的,有金黃色的小蟲,從香爐中爬了出來。小蟲如絲線般輕輕一梭,竄入了密林中,人rou眼已經看不見了。 半夜三更,月色越來越暗,天上的云翳越來越厚。 在冷風里睡得迷糊,好像做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