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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莫名其妙的夢,本該繼續(xù)大睡,但一潑尿憋得人實在難受。陸嘉一個激靈,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頭頂?shù)脑铝烈呀?jīng)躲在云后看不見了。陸嘉被這潑尿憋得難受,罵了句臟話,他爬起來,弓著身往樹林中跑去撒尿。 一泡尿結(jié)束后,身心舒暢,陸嘉松口氣,慢悠悠地系上褲腰帶,哼哼了兩聲,瞇著眼晃悠悠地往回走。忽然間,他視線中看到一個人影,呆愣愣地從他肩側(cè)擦過去,無視他,繼續(xù)往前走。 陸嘉擦擦眼睛,張口結(jié)舌:“任毅!艸你小子干什么呢,嚇老子一跳,都不跟老子招呼一聲?!?/br> 他罵罵咧咧幾句,和他一起從青蓮教出來的、同是小嘍啰的任毅卻好像壓根沒聽到他的話,仍然踩著僵硬的步子往前走。陸嘉怒目,想這小子裝什么呢?以為攀上金使、秦姐那幾個斬教高層,就不把自己這個同僚放在眼里了啊。 陸嘉心里很不痛快:雖然兩個都是小嘍啰,但是任毅比他更機靈,比他更會討好人。待在小玉樓山上這半年,任毅就把斬教上層哄得眉開眼笑。女瑤不在的時候,任毅都不用干活抵罪了。 然而陸嘉卻還在干活,伺候幾位大爺! 現(xiàn)在任毅不理他,陸嘉心里一陣惱,沖上去對任毅后腦勺呼了一巴掌:“喂,跟你說話呢,看不見我啊——” 他這么一巴掌,總算讓僵尸一般呆滯的任毅停住了腳步。任毅抬頭,眼神空洞,木愣愣地看向湊到自己眼皮下的陸某人。他的聲音機械一般沒有活人的生氣:“陸嘉。” 陸嘉涌到口邊的話突得縮了回去,眼神驟得一扎。身為武功差的小人物,從來都有自知之明,對眼前的不正常都比旁人反應(yīng)更快些。陸嘉繃著身子,神色卻盡量不變,然他的眼睛,卻忍不住盯住了任毅鮮血淋淋的手。 陸嘉繃著嗓子:“你、你手上的血怎么回事?你受傷了?小玉樓山上有敵人混進來了?” 他緊張地查看任毅的身體。任毅不動,呆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一臉平靜:“哦,不是我的血?!?/br> 陸嘉要瘋了:“那這是誰的血?!” 任毅面無表情:“是土使的血?!?/br> 陸嘉:“……” 金木水火土,斬教五使。金使排名第一,土使排名最末。土使好大喜功,性格倨傲,喜聽奉承,平時最喜歡任毅這個小子,任毅這個小子也喜歡湊到土使跟前……就是剛才大家喝酒時,土使還和任毅這小子哥倆好地劃拳、醉了后一起倒下去睡了。 陸嘉顫著聲問任毅:“……土使的血?土使為什么會流血?” 任毅一臉平靜,低頭看自己手上的血。他似忘了,皺眉想了一下,才慢慢說:“我殺了他?!?/br> 陸嘉大吼,抓住任毅的肩:“你說什么?!你殺了土使?你怎么殺得了?” 任毅:“他喝多了,醉得醒不過來。我脖子疼,醒過來后看見他睡在旁邊。我拿匕首割他的脖頸,他睜開一次眼后看到了我,又閉上眼睡了。然后我割破了他的脖子,流了很多血,他就死了。” 陸嘉:“……” 陸嘉渾身發(fā)寒,他傻眼地看著任毅手上的血,看任毅那無所謂的表情。他心里發(fā)抖,想這是為什么?任毅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兩個小人物,好不容易從青蓮教逃出,被人打被人罵,還在滄浪派中被穿琵琶骨,被廢武功……他們在大人物的腳底下打轉(zhuǎn),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種命運,到斬教……女瑤不在乎他們以前是做什么的,女瑤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感激女瑤! 任毅卻殺了土使! 土使對任毅那么放心,他在喝醉的時候醒過來一次,他看到了任毅,卻沒想過任毅要殺他……不,任毅不會殺土使的……陸嘉忽然想起什么,伸掌去拍任毅的脖子,吼道:“你是不是被蠱蟲控制了?是不是有青蓮教的人在附近?快,快擺脫那蠱蟲……” 青蓮教為了不讓他們兩個背叛,在他們兩人體內(nèi)種了蠱。但是青蓮教的人都死了啊,他們明明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啊……電光火石,陸嘉想起了一個人。他咬著牙關(guān):“夏、夏、夏杰……” 他出掌要扣住任毅,但任毅手一甩,就把陸嘉甩開。陸嘉摔在地上,喝一聲后爬起來重新沖向任毅。任毅手里的匕首揮來,明明失去了武功,他這會兒突然變厲害了很多。心知都是蠱蟲的控制,陸嘉咬緊腮幫,拼力想攔下任毅。 任毅說:“再攔我我就殺了你?!?/br> 被打倒砸在地上的陸嘉喘著氣,睜大豆子一樣的眼:“你要殺誰?你清醒一點!你連我都……” 他趁著說話的功夫、任毅聆聽的功夫沖上去,但是再次被任毅打趴。這一次,任毅手里沒留情,隨手一甩,將陸嘉摔到了山石上。陸嘉臉上熱乎乎的,血液沿著額頭向下流。陸嘉拼命想保持清醒,但血的流失讓他頭腦發(fā)昏。 他勉強站起來,再“噗通”一聲跪下,成“大”字型摔了下去。這一次,陸嘉閉上了眼,再沒有醒來。 而任毅握著匕首,呆愣地站了一會兒。他抓著匕首的手時緊時松,他站在昏過去的陸嘉面前,手里的匕首只要向下一松,陸嘉就會死了。土使死了,陸嘉死了……在他變得簡單的思維里,只要這樣,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了。 但是任毅握著這個匕首,他的肌rou繃著,他的眼瞳驟漲驟縮。他的手發(fā)抖,匕首沒有刺下去……他吹了一會兒冷風,緩緩的,將視線從昏迷流血的陸嘉身上移開。他看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山中人居住的屋舍。小玉樓的人都在露天喝酒,武功高手們不怕凍著,那片屋舍所在地,只有一間屋子亮著燈…… 任毅抬起自己沉重的腿,一步步,向那個方向挪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流了一地血的陸嘉捂著額頭,醒過來,發(fā)呆地坐在土地上。他昏得不安穩(wěn),腦中一直有個聲音喊他,提醒他快爬起來。他好不容易醒來,意識回籠,被冷風一吹,一下子發(fā)現(xiàn)任毅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任毅會去哪里…… 陸嘉臉上神色糾結(jié),踟躕良久。一個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一方是斬教教徒們……任毅殺了土使,任毅還能活么……陸嘉在舌尖上一咬,低頭,猛地擦掉自己臉上不知不覺垂下的淚。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被大人物們擺弄著。沒有希望,只會越來越糟。 他掉過頭,一邊抹掉臉上的淚,一邊往回跑。他趔趔趄趄,跌跌撞撞,往露天酒宴上跑去。他的眼淚不停地滲出,在風中干涉。他想還有救,斬教高手們都在這里,也許還有救……他嘶吼道:“金使!秦姑娘!各位大人們!快醒醒!” 怕高手們發(fā)覺,蠱毒很輕微。陸嘉沖回露天喝酒的地方,撲過去一個個搖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