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不了女瑤，甚至很可能命喪女瑤手中！

    如此分心，又程勿武功比曹云章想象的要高。少俠身法快而迅捷，招招不拖泥帶水，干練無比。比起上一次他二人碰面，程勿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打斗招式都熟練了很多。眉眼清寒，鞭影如電，天地間氣息重新被攪亂，殘影連連……程勿動(dòng)手又快又狠！而他一動(dòng)手，曹云章就看出他學(xué)的是。

    曹云章額上冒汗，心里極亂。

    突聽女瑤一聲喊：“撤！”

    女瑤陡得開口，曹云章疑心女瑤終于要從后偷襲了，他心想正等著這一刻，猛地回頭，一劍砍向身后。卻是再身后，程勿拔地而起，手里提起無氣息的金使，其他斬教教徒也縱起。曹云章又一次回頭，九轉(zhuǎn)伏神鞭卷來，他趔趄后退躲閃。

    劍光和鞭影在空中交手十來招，程勿且退且戰(zhàn)，眼觀八方，拖著曹云章。

    看得三大掌門的身影已出現(xiàn)在視線中，程少俠毫不戀戰(zhàn)，當(dāng)即抽身而走，竟和一直等著他的女瑤一道跳起，掠向了深林中。

    曹云章握著手里劍，看著身邊空了一圈的人，他和瞪直眼的正道弟子們面面相覷：“……”

    正道弟子們心想：曹掌門在干什么？曹掌門難道是魔教臥底？怎么就把女瑤他們給放走了？哎女瑤過來不是要跟我們打的么，怎么就突然跑了？

    而山頭，焦急看下方打斗的程淮最先回神，他一聲大叫：“程勿！”

    他竟也一道煙般飄開，追向了林子里。

    眾人：“……”

    ☆、第93章 2

    山林被正魔兩派的大戰(zhàn)毀了近一半, 樹樁砸地，火苗高躥, 女瑤一行人竄入林中，急急而奔。虧得小玉樓的師徒幾人都在這里, 玉寒長老被女瑤提著、目光呆滯、一動(dòng)不動(dòng), 二弟子喻辰打起精神, 幫助這行人在山林中找到一處山洞, 躲了進(jìn)去。

    外頭還在大戰(zhàn), 這邊卻暫時(shí)可以和正道拉開一些距離。

    進(jìn)了山洞，受傷的斬教教徒倒下去歇息，沒受傷的則忙活布置，查看情況。程勿小心翼翼地將背上的金使放到地上，來不及多看, 急急把人交給懂醫(yī)的人看, 他就連忙去看女瑤那邊情況了。

    洞里燒起了火, 女瑤一把將玉寒長老扔在地上。陶華呆立在原地, 手扶著石壁喘氣。她一身污血, 傷痕累累。師弟們見到師父被砸到地上，喻辰和張寶寶都撲過去關(guān)心“師父沒事吧”。只陶華呆呆看著, 目光盈盈若若, 似含淚意——

    蔣長老, 原來要保的師父, 真的是斬教的……原來他真的愛白鳳。甫一相見, 心魔便生。周周轉(zhuǎn)轉(zhuǎn), 愛而不得，由此入魔……

    那么那些年，蔣沂南想辦法從瘋癲的玉寒長老口中探知的東西……玉寒長老叛教，玉寒長老仇殺四大門派，玉寒長老失去蹤跡，玉寒長老以瘋癲形象回來……若是沒有師父這些事，是不是蔣沂南便不會(huì)死？不至于被逼死呢？

    女瑤目光森寒地盯著癱坐在地的玉寒長老：“徹底醒了？不再瘋了？”

    程勿立在了女瑤身后，警惕地看著這一切。他看到玉寒長老坐在地上發(fā)呆，臟兮兮的，火光照不出他臉上皺紋下的真正神情。女瑤克制地吐出幾個(gè)字后，玉寒長老雙肩顫抖，猛地抬頭，看向女瑤，看向女瑤身后忙碌的一眾魔教教徒。

    這些都是斬教的人……

    程勿對上玉寒長老的目光，忽然想到：這個(gè)老頭子，當(dāng)時(shí)哭著喊著要收他為徒，是不是說，即使他瘋了，他記憶深處，仍然記得自己盜走的事？他記得他盜走了斬教的重要東西，他想收個(gè)好徒弟，想把傳出去……可惜他已經(jīng)瘋了，瘋了的時(shí)候，他記不住自己要傳的功法是什么。

    這個(gè)名義上的師父……他可憐又可悲。

    玉寒長老的目光飄虛，望著女瑤：“你是……”

    女瑤面無表情：“斬教現(xiàn)任教主，女瑤。”

    玉寒長老扶著墻站起來：“那南風(fēng)教主呢……”

    女瑤：“不肖徒盜走，南風(fēng)教主氣怒攻心，走火入魔而死?！?/br>
    玉寒長老：“……”

    他呆呆的，他有些記起來了。很多年前，這個(gè)消息，他是聽說過的，他知道師父被自己氣死……玉寒長老顫聲問：“那、那青衡教主……”

    女瑤：“二老之一盜走，他掀了‘玉樓’牌匾，誓要為師報(bào)仇。功法有缺，他開始練武的時(shí)候，師父就死了，師兄就逃了。他沒有實(shí)現(xiàn)他的誓言，他連都沒練完，就早早死了?！?/br>
    玉寒長老身子輕輕顫抖，臉上每一寸肌rou都在抖。

    剎那時(shí)間，洞中安靜無比，連人的氣息都幾乎聽不到。女瑤這邊的人，陶華幾個(gè)人，看著玉寒長老的肩一點(diǎn)點(diǎn)躬下去，佝僂起來。小老頭發(fā)著抖，咬著牙，漸漸的，他臉上落滿了淚。他無聲地掉著眼淚，默不作聲。突然之間，他好像就這么老了下去。

    女瑤繼續(xù)：“還有白鳳教主?！?/br>
    玉寒長老怔忡看去。

    女瑤：“功法不全，體內(nèi)毒未消全，年僅三十多，最后走火入魔而死。生命的最后時(shí)刻，魔心深種，四處濫殺，記憶消退，一心求死……”

    玉寒長老滿面風(fēng)霜，目光呆滯。他渾身抖得更厲害，拼命克制，才沒有被擊倒。

    然后女瑤手指指著自己，笑盈盈道：“南風(fēng)、青衡、白鳳，全死了。個(gè)個(gè)不壽。而我，是他們死后，第四位教主！”

    女瑤向前走：“我練完淬陽訣全篇，練得越深，體內(nèi)遺留的隱患越重。我想辦法彌補(bǔ)，卻怎么補(bǔ)都覺得不對勁，總是有一道坎攔著我。師父、師爺、師祖?zhèn)兌际沁@么過來的，我想是我參透的不夠，我找來小勿幫我參悟……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我們?nèi)歼@樣么？！”

    她過去，一巴掌扇下。

    力道狠厲，不留情面，內(nèi)力加持下，玉寒長老被掌風(fēng)扇到。女瑤的袖口還沒挨到他，他就吐口鮮血，被打地往后摔去，砸到了山石上。女瑤大步跨出，再一掌拍出……

    程勿急聲：“女瑤！”

    陶華三人：“師父！”

    雙方一道去攔，但玉寒長老不躲，女瑤氣勢駭人，戾氣滿布。她罩著玉寒長老，拳腳并用，一掌掌拍下，一腳腳踹下去。女瑤的身手和功力都非同小可，此時(shí)又是她盛怒之下，誰可攔的？陶華他們過去抱住倒在地上弓著腰戰(zhàn)栗的老頭子，程勿從后抱住女瑤，女瑤還在他懷里掙扎要繼續(xù)打——

    “你死不足惜！”

    程勿安慰她：“女瑤，別急，別急。你會(huì)打死他的……”

    陶華幾個(gè)人：“師父、師父你說說話，求個(gè)饒。教主，師父他知錯(cuò)了，他也被罰這么多年……”

    女瑤面色陰鷙，幾人一看，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