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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聲說:“他比我先下來的?!?/br> “哦……”靈崆發(fā)出了意味深長的喵叫,突發(fā)奇想:“那,會不會是昨晚上那個人?” “哪個?” “彈琴救你,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個?” “他?”阿鏡哈地出聲,“更加不可能了?!?/br> “為什么哩?” 阿鏡哼哼:“他是我的仇人。” 一人一貓問答到這里,張春憤怒地露面了。 她原本圓嘟嘟很喜氣的胖臉上,兩邊臉頰分別掛著幾道血痕,遠(yuǎn)看不留神的話,還以為是長了幾道胡子。 原來那場人貓之戰(zhàn)里,仍是貓占了上風(fēng)。 張春一大早就去找秦霜討靈藥敷傷口,幾乎把秦霜一整瓶子的藥膏都給用光了,兀自還不放心呢。 遂指著靈崆大罵:“你這蠢貓,如果我這花容月貌的臉上留下疤痕的話,我就把你渾身的毛兒都給拔掉!” 靈崆白了她一眼,仍舊慢條斯理地舔爪子。 張春正要表演一腳踹飛一只胖貓的絕技,旁邊的女孩子們早就沖過來,抱貓的抱貓,拉人的拉人,好歹才平息了第二次人貓大戰(zhàn)。 *** 這天入夜,終于到達(dá)了方圭山。 山上已經(jīng)派了軟轎下來接人,那些女孩子們原先都乘車,不勝顛簸。 如今下車上轎,抬轎子的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弟子,山路雖然陡峭,他們卻腳不點地,儼然像是在飛行一樣。 女孩子們猶如騰云駕霧,放眼看去,山路兩邊琉璃燈盞盞,一路蜿蜒往上,幾乎跟山頂?shù)娜盒墙粎R,而在山頂燈火最輝煌的地方,就是“觀天”。 大家一掃趕路的疲累,在轎子上紛紛驚呼。 因為先前被讙咬傷的那女孩子已經(jīng)不治而亡,而觀天派下來的仍是六頂轎子,秦霜拉著阿鏡,不由分說把她摁在了上面。 轎子將起的時候,靈崆突然身手矯健地跳起來,直落在阿鏡腿上。 阿鏡坐在小竹轎上,因為這種飄飄蕩蕩的感覺,讓她想起昨夜在別院,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底下有東西在墊著。 后知后覺,阿鏡閉起眼睛回想當(dāng)時……最終摸摸靈崆的毛:“昨晚上我從樓上墜下,是你救了我?” 靈崆嗚嚕了聲。 阿鏡看著懶洋洋的肥貓,眼前卻仿佛出現(xiàn)另一道影子——紅發(fā)的少年,邪魅狂放,俊臉上似笑非笑,身上散發(fā)著明顯不屬于人的魔魅氣息。 她忙叫自己不要去想,只問道:“你為什么要選擇做一只貓?” 靈崆打了個哈欠:“吾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當(dāng)貓當(dāng)了太久,習(xí)慣了,所以就不想當(dāng)別的了?!?/br> 因為時間太晚,所以上山的眾仙侍并沒有被安排去見方圭觀主,在進(jìn)了觀天之后,就被侍從們領(lǐng)著先去安歇了。 她們并不是睡在一起,而是各人有各人的院子,每個院子里都有兩個侍女伺候,侍女的衣著打扮也十分講究,可見方圭觀主的財大氣粗。 因為方圭山的規(guī)矩,阿鏡沒能跟張春同住,侍從領(lǐng)著她去住了那缺席仙侍本該入住的院子。 院子精致整潔,墻角有各色奇花異草,還引著山泉水,從小小地假山上潺潺流動。 環(huán)境極為清幽,顯得十分宜居。 但阿鏡一進(jìn)門就覺著有一股令人不適的氣息,卻無法形容。 靈崆跟在她身后,突然嘀咕了聲:“這兒怎么沒有一絲生氣。” 一語中的。 阿鏡里里外外轉(zhuǎn)了一圈,有些放心不下,本想出門看看張春,卻給侍從攔住:“過了子時是不許弟子們在外游逛的,仙侍請早些安歇,明日還要早起,沐浴熏香,拜見觀主呢?!?/br> 阿鏡想分辯自己并不是仙侍,看著兩張木訥沒什么表情的臉,只得作罷。 當(dāng)夜,只有靈崆仍舊臥在身旁,阿鏡道:“幸而方圭山?jīng)]禁止帶寵物入內(nèi)?!?/br> 靈崆笑道:“我看那個秦霜很喜歡你,他是方圭山的少主,以后你想做什么求他就是了?!?/br> “我并不喜歡他,如果為了利用他去接近,他豈不是太可憐了,還是敬而遠(yuǎn)之好些,免得……傷人害己……” 許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一句話還沒說完,阿鏡已經(jīng)睡著了。 靈崆趴在阿鏡身旁,眼見她沉沉酣睡,這才慢慢地起身。 它縱身跳下地,四只rou墊落地?zé)o聲,出門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兒,阿鏡被侍從揪著起身,被迫沐浴更衣,出遠(yuǎn)門的時候,見張春跟其他女孩子都換了一身雪色的白衣,想必是仙侍們的統(tǒng)一服色。 彼此見面,張春苦著臉問阿鏡:“我臉上的傷好多了沒有?” 那傷口因結(jié)痂,倒是比先前顯得更清楚許多,昨兒還只像是貓的胡須,現(xiàn)在幾乎已是孔雀尾巴那樣壯觀了。 阿鏡昧著良心回答:“幾乎看不出來了!” 大家在執(zhí)事的帶領(lǐng)下,前去大殿參見方圭觀主,正魚貫上臺階的時候,耳畔聽見一陣吵嚷。 有兩個白衣弟子從臺階下匆匆跑過,且走且說:“一路上擾亂隊伍,殺死仙侍的那個妖人給靈州堂各位師兄們拿下了!” 沈遙夜被捉住了? 阿鏡有些不敢置信,同行的仙侍們也都聽見,紛紛交頭接耳,卻給領(lǐng)頭的弟子喝止。 上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阿鏡若有所感地回頭。 身后拐角處,七八名方圭山高階弟子正閃身而出。 中間四名弟子抬著一個不知什么鑄就的籠子,籠子里頭關(guān)著一個人……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衣上血跡斑斑,阿鏡還沒看見他的臉,就先看見那只赤著的左腳,腳腕上那兩個銀鈴上都沾著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kikiathena扔了五個地雷~(づ ̄3 ̄)づ╭?~ 雖然每天保證日更,但是看的人好像很少,留言也沒有幾只,我是不是該自覺的斷更啊,擦個淚 ☆、一年顏狀鏡中來 才下過一場雪,方圭山上連綿的殿閣猶如瓊樓玉宇,纖塵不染。 因為在山頂最高處,放眼看去,云霧繚繞,霜雪把山松翠竹們點綴的似玉樹冰花。 行走在亭臺廊道之中,簡直像是身在九霄,而非人間。 仙侍們隨著執(zhí)事往前,一個個被眼前美景驚呆,目眩神迷。 阿鏡默默地跟在后面,想著方才所見的那一幕,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在看見籠子里的沈遙夜那一刻,阿鏡本能地就想沖過去,但她又明白,自己在這時候過去,是絕不可能救出沈遙夜的。 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然而當(dāng)對上那雙明明是屬于蘭璃君的眼睛的時候,她心里仍覺著一陣刺痛。 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jīng)被血染紅,在亂發(fā)中若隱若現(xiàn)。 他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窮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