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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班長總是躲著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8

分卷閱讀68

    頭去看,看到一對本地的中年夫婦在沖他驚慌地喊叫著。

那一瞬間,許笙感到前方有什么東西帶著風(fēng)砸了下來,他瞳孔驟縮,迅速閃開身形,卻躲閃不及沒完全避開,那方形的廣告牌正中擦到他的額邊,轟得一聲砸落到他的正前方,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許笙倒吸一口冷氣,心臟猛的顫動起來,額角一熱,感覺有溫?zé)岬囊后w順著臉側(cè)流下來,混著濕漉的汗水。

他的大腦悶悶作響,眼中的視線陣陣發(fā)黑,許笙狠咬著牙,鎮(zhèn)定著自己渙散的意識,他甚至沒時間感覺到疼,退開一步又要往前跑。

“先生,等一下!”

許笙無暇去看,卻感覺手腕被人拉住了,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正是剛才那對本地夫婦。

“你受傷了,你在流血?。 ?/br>
兩人怕許笙聽不懂,只能比比劃劃地重復(fù)著音節(jié),努力表達(dá)著自己的意思:“你需要看醫(yī)生!.....”

許笙聽懂了,他抬手抹了一下浸入眼中的血漬,視線還是無可避免地染進(jìn)了鮮艷的血紅,他搖搖頭,用英文跟他們道謝:“我沒事,謝謝你們救了我......”

許笙有些恍惚地邁開腳步,腦中也漸漸放空,他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找到莊白書,找到他......

找到他。

他漸漸看見前面的圓形建筑,是今天早些時候和莊白書逛過的地方,他迅速轉(zhuǎn)入拐角,往空闊的前方望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正飛速地奔跑著。

許笙只覺腦內(nèi)什么東西崩的一聲斷了,他腳步也隨之停住,手心垂落在腰側(cè),微微顫抖著。

莊白書也看到了他。

他眼眶一眥,剛要沖許笙的方向奔過去,可馬上,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許笙額邊那一束觸目驚心的血柱。

莊白書怔在原地,只覺兩眼充血,頭腦都有些眩暈。

許笙這是怎么了.....什么東西傷著他了?怎么會流這么多血?

許笙站定在原處,就那么愣愣地看著他。

他張了張嘴,或許是嗓子沙啞得說不出話來,興許是不知道要說什么,最終也沒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隨后莊白書就看到,許笙哭了。

六月份的天,那人全身卻都在抖,淚水順著他的眼眶不停滾下來,頃刻間就爬滿了臉頰,直浸潤他發(fā)白的嘴唇,淌進(jìn)他的脖領(lǐng)。

莊白書感覺顫抖的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重錘碾壓,難受地悶得他幾乎要窒息。

他從沒見過許笙哭過。

許笙無論在學(xué)校還是平時永遠(yuǎn)一副溫潤得體的紳士氣質(zhì),疏遠(yuǎn)冷靜的性格從不會向外人流露過自己的任何情緒或波動,就連他身為戀人這半年來也從沒見過。

原來許笙也會哭的那么傷心無助,他抬起發(fā)抖的手抹著模糊了視線的眼淚,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擦不凈,淚水從眼眶里大滴大滴地涌出來,跟額側(cè)觸目驚心的血柱混在一處,把他原本白皙的臉頰弄得狼狽不堪,哭得絕望又心碎。

莊白書沉穩(wěn)的腳步朝著他走過來,一步一步邁得愈來愈快,最后他已經(jīng)是跑了起來,飛奔到許笙的面前,把人緊緊抱在了懷里。

那人全身仍在抖,如風(fēng)中燭火,透露著絕望而恐懼的氣息,莊白書發(fā)顫的手和臂肘把人抱得越緊,讓他陷到自己的懷里,許笙感覺那人在輕吻著他的額頭、鼻尖,他聽著莊白書沉悶的心跳,恣肆的淚水濕潤了那人的頸窩。

這一刻,所有的顧慮和恐懼都仿佛消逝而散,他們就這么緊緊抱著彼此,感受著對方劇烈的心跳,就好像整個世界,整個空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第55章

黑寂的天空如被巨大的陰霾籠罩,整個城市隱覓于灰蒙和塵埃之中,在殘酷的自然災(zāi)難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擊。

地震后的城市上空烏云連片,細(xì)雨綿綿不絕地落下,直打濕了殘破的墻壁,浸潤進(jìn)狼藉干涸的地面。

這所城市的建筑抗震級數(shù)大概很高,也或許是一場中強震,許笙輕垂著眸,睫毛微微顫動,他恍惚地看著眼前快速倒退的樓房建筑,一路也沒發(fā)現(xiàn)哪幢坍塌的景象,但只是像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攉去了生氣一般,視線所及之處都是灰蒙蒙的。

若是那種災(zāi)難性的強震,他上輩子無論如何也會記得,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打個措手不及。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前世來歐洲時沒發(fā)生地震?

莊白書那時出了賓館去了哪里呢?許笙想到這兒就忍不住地慶幸起來,想來自己也愚蠢的可笑,竟然篤定地認(rèn)為莊白書就一定會走他們早些時走過的路。

就像冥冥中注定似的,那時候,哪怕他要是走岔一個路口、轉(zhuǎn)錯一個街角,就不會找到莊白書了。

許笙以為,重生會讓他長進(jìn),給了他機(jī)會讓他更理性、更成熟、更決絕。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他反而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懦夫,他已經(jīng)變得比任何一個人都懼怕死亡,懼怕死亡過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時那種無邊透骨的凄寂。

也許是親眼見到那個人平安無事,許笙終于放下心,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像出了半個軀竅的靈魂被強強扯回,這個時候,他覺得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這也就是他能有余韻和空閑去想別的事的原因,他眼睛困倦地都幾乎沒法睜開,可思想、頭腦卻都是清楚的駭人,可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許笙感覺很冷。

不管是迎面嗖嗖吹來的涼風(fēng),還是從傷口流到臉頰又迅速冷卻的血液,身下莊白書冰涼的沾了雨露的外套后襟,都讓他的肋側(cè)、肩胛的皮膚如被千萬個寒針竄入體內(nèi)般,陣陣顫栗。

全身冷若置身冰窟,頭腦連帶傷口處卻漲得guntang難耐,這種冰火重天的處境無疑是一場酷刑,在一寸一絲地折磨著他,讓他連呼吸都變得灼痛起來。

冷.......還很疼,疼的他都想掉眼淚。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傷口疼還是哪里疼,滾熱的淚滴噙在眼尾,好半天才順著流下來。

自己大概是發(fā)燒了,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一個音節(jié)都叫不出來,模糊的視線里,莊白書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地滑下,摟著他雙腿的手臂卻越鉗越緊。

許笙鮮少有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胡思亂想意志清醒的時候,以前他發(fā)燒的時候總是渾渾噩噩,最后連當(dāng)時發(fā)生過什么事都記不出個大概,但此時此刻,他卻清晰地想著,要是莊白書知道自己正發(fā)燒難受,這個人會跑的更快吧。

畢竟背著將近一米八的男人飛速奔跑著,即使是莊白書也會吃不消。

許笙慢慢闔上嘴唇,不再試圖說話。

似乎自從遇到自己之后,莊白書就從沒碰上過一件好事,自己大概是老天怕來折磨他的瘟神,上輩子把他害死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