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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和俞俏俏一起特意請假趕過來陪她,拉她出來轉(zhuǎn)換心情,算是為她費盡了心思,可現(xiàn)在,為了一個認(rèn)識了一個多月的陌生男人,兩人的友誼眼看著就要有了裂痕。 手機(jī)震動了幾下,她迫不及待地拿出來一看,頓時失望了:唐梓恬的沒有消息,倒是裴釗陽發(fā)過來兩條。 裴釗陽:你在哪里?快發(fā)個定位給我,我來接你。 裴釗陽: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辛阮現(xiàn)在完全不想看到他,退出了微信,在馬路邊找了個花壇坐了下來,沮喪地看著遠(yuǎn)處發(fā)呆。 手機(jī)響了,是俞俏俏的電話,她飛快地接通了,頓時手機(jī)里一陣嘈雜聲傳來,DJ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酒杯的撞擊聲,俞俏俏好像在一個酒吧里,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辛阮沒聽清,著急地問:“你大聲點,我聽不清!” 俞俏俏只好對著話筒喊了起來:“小阮,出什么事了?梓恬拉著我喝酒。” 辛阮長吁了一口氣,繃緊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急急地道:“你們在哪?我過來。” 嘈雜聲稍稍輕了一點,俞俏俏在聽筒里擔(dān)心地問:“我說叫你一起過來,她不讓,說要是我叫你了,就和我們倆都絕交,到底出什么事了?” “能出……出啥事?快過來,不許……不許偷摸摸的……”唐梓恬的聲音醉醺醺地響起。 “你別喝了!我和小阮說話呢!有什么事大家都敞開了講,不許窩著生悶氣?!?/br> “德行……我才不稀罕她呢……她就沒把我當(dāng)朋友!”唐梓恬大著舌頭惡狠狠地道,“故意不告訴我……是想看我笑話嗎!” 辛阮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只是怕你們笑話我?!?/br> 唐梓恬恍若未聞,繼續(xù)對著聽筒發(fā)泄著胸口的憤懣:“就愛裝可憐……男人都喜歡這種的……假惺惺的……都被騙了……我討厭她……討厭死——” 話筒被俞俏俏奪了過去,她氣急敗壞地道:“小阮,她喝醉了,別聽她的,吵架了說兩句氣話別在意?!?/br> 辛阮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我知道的,你照顧好她,別太晚回去了?!?/br> 俞俏俏一疊聲地答應(yīng)了,掛斷了電話。 四周安靜了下來。 辛阮一動也不想動,靜靜地看著人行道上的行人走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走來了四個女孩,一溜兒排開,都穿著oversize的夾克和牛仔褲,大冷天的,褲腳都卷到了腳踝上,一起嘻嘻哈哈地手挽著手,走到一半的時候,中間的一個女孩伸出手來,比劃著自己的手機(jī),四個人就湊在了一起,對著路燈來了一張意識流的自拍。 拍完后,四個腦袋湊在了一起,指手畫腳地P著圖,不時發(fā)出一陣笑聲。 曾幾何時,她們?nèi)齻€人也是這么親密無間。 辛阮定定地看著她們的身影嬉笑著漸漸走遠(yuǎn),消失在了視線里。 她驀地一下站了起來,朝著前方飛奔了起來。 公寓還在幾個街區(qū)外,她跑跑走走,十五分鐘后,氣喘吁吁地打開了自家的房門,跟穿戴整齊出門的裴釗陽撞了個滿懷。 裴釗陽的眉頭緊皺著,眼神銳利,原本就嚴(yán)肅的表情因為擔(dān)心了一個晚上看上去更是嚇人:“你到底去哪里了?也不回我信息,我正打算出去找你?!?/br> 辛阮一霎不霎地盯著他,咬住了唇,張了張嘴,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裴釗陽?!?/br> 那聲音略略顫抖,裴釗陽愣了一下,立刻緊張了起來,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起來:“怎么了?摔到了還是撞到了?哪里疼?” 辛阮搖了搖頭,眼底浮起了一層水光,鼓起勇氣道:“咱們倆的鬧劇到此為此了行嗎?” 裴釗陽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辛阮的話在心頭反復(fù)咀嚼了兩遍,才一字一句地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倆的婚姻簡直就是一場鬧劇,”辛阮強(qiáng)迫自己迎視著他的目光,“我仔細(xì)想過了,婚姻是神圣而美好的,我們這樣隨隨便便地結(jié)婚太草率了,離婚吧,明天就去?!?/br> “離婚?”裴釗陽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來。 “對,反正也沒人知道我們倆結(jié)婚了,對你沒有什么影響,算我求你了?!毙寥顟┣蟮馈?/br> 裴釗陽古怪地笑了一聲:“然后呢?我去找你的閨蜜,如她所愿和她戀愛結(jié)婚在一起?” 辛阮啞然,好一會兒才掙扎著道:“梓恬是個很好的女孩,有才華又漂亮,一點兒也不會委屈你。當(dāng)然,你如果實在不愿意也沒辦法,但我真的沒辦法這樣和你在一起了。” 裴釗陽喘了兩口粗氣,眼中有狂風(fēng)暴雨凝聚:“就因為唐梓恬,你居然就說我們倆的婚姻是一場鬧劇,要離婚把我送給她,辛阮,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一絲惶惑從辛阮心頭升起,裴釗陽看上去有點失控,就好像她是什么始亂終棄的負(fù)心人一樣。 可她并沒有說錯啊,兩個人從認(rèn)識到一夜情,再從一夜情到結(jié)婚,中間只有短短一個星期,草率而倉促,難道不是一場鬧劇嗎? 八年閨蜜的感情,和一個多月的婚姻生活,她想選擇前者,重新回到平靜的生活中去,難道她錯了嗎? “對不起,當(dāng)初是我太沖動了,”這混亂的一晚上讓她整個人也開始混亂,她本能地想要反擊,開始口不擇言,“可你也并不單純,那筆債務(wù)我咨詢過專業(yè)律師了,他們說,這筆債務(wù)雖然是婚內(nèi)債務(wù),可我并不知情,也并沒有用作我的婚姻生活,按照最新的司法解釋,我是可以不用承擔(dān)的,你用這個威脅我……” “我威脅你?”裴釗陽急怒攻心,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帶,把她往客廳的沙發(fā)上拽了過去。 第16章 立春(八) 辛阮情急之下用腳去勾椅子腿,想要從他的手腕中掙脫出來,然而,裴釗陽的力氣豈是她能夠抵抗的,“哐啷”一聲,椅子倒了,她卻還是重重地倒在了沙發(fā)上。 裴釗陽掏出手機(jī)扔在了她的身上:“你打開來看看,年前我為了你的事情做了些什么。你以為能和那些討債的供應(yīng)商去講司法解釋嗎?那些人是怎么討債的你見識過嗎?別說你是徐立方的老婆,就算是父母家人,都能讓人扒出一層油來?!?/br> 辛阮顫抖著握緊了他的手機(jī),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心里知道,裴釗陽說的都是事實。 裴釗陽俯下身來,抓住了她胸口的衣服:“還有,你確定徐立方?jīng)]有把那些貨款用作你們的家庭生活?我可以調(diào)出你們這一年多來的家庭開支,別墅的水電、保姆、維修、安保、折舊,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開銷,你以為這些錢都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嗎?辛阮,我沒有在你身上用手段,你別以為我是個面慈心善的好欺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