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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下巴從圍巾里抬起來,笑道:“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了?!?/br>“拿去?!蔽野蜒b圍巾的口袋遞過去,“生日禮物?!?/br>他納罕地接過:“前天不是送過了?”我聽得汗顏。前幾天我忙別的事情忙昏了頭,想起還沒給孟先生買禮物時已經(jīng)是晚上,只好在書店挑了兩本書。他翻出一塊紙牌,借著路燈昏暗的光線看,我才想起吊牌忘了剪。他有點驚訝:“送這么重的禮?”這一眼望得我面紅耳熱的,只好插科打諢道:“對啊,下聘禮。”他聽得一笑:“一條圍巾就要我以身相許?”“是啊,就等你以身相許。什么時候跟我結(jié)婚?”我不過腦子,沖口而出,說完發(fā)現(xiàn)不對,頓時和孟先生一齊愣在了原地。幸好路燈昏暗,照不清我的窘迫。孟先生將圍巾塞回紙袋,收住了笑,說:“不要隨便說這種話?!?/br>這表情無疑敲了我一記悶棍,好像回到了高中第一次跟他坦白的那個傍晚。我覺得自己完全手足無措了,但地上的影子告訴我,我只是呆愣著一動不動。明明是他先說的。我想。而且,就算隨口說說又怎么了?他不想聽我說這些話,難道是在借機暗示后悔嗎?我舔了舔唇:“我哪里隨便了……”孟先生走近一步,像要端詳我的表情,我覺得難為情,把頭別到一邊,硬著頭皮道:“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有什么意思。”大衣右邊一沉,他戴著手套的手伸進來,我往旁邊一躲:“干嘛?你又不是沒口袋?!?/br>“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你說這種話,我很容易當(dāng)真?!彼诖笠吕镙p輕握住我的手,嘆息似的說道,“雖然知道不可能結(jié)婚,但你剛才一說,我就已經(jīng)忍不住想到三十年后的生活了。”我腦子都要被燒糊了。“你、你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遠處的夜色里隱約傳來女孩子們驚呼的聲音,我下意識循聲望去,一點涼意忽然從鼻尖化開。孟先生抬頭一望,忽然貼近,左肩碰了碰我的右肩,笑道:“下雪了?!?/br>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沒想到來得這樣早。那也成為我后來最常懷念的一個冬天。作者有話說:說一下,正文是何獾的【單人限知視角】【主觀敘事】,等寫完了應(yīng)該會寫一個孟潛聲視角的番外。第31章大二下學(xué)期開學(xué)后,孟先生去系辦打印自己的期末成績單,發(fā)現(xiàn)自己的績點往下掉了一點兒,上學(xué)期的期末成績排在孔英光后面。“談戀愛果然影響學(xué)習(xí)?!?/br>他總結(jié)道。我心虛地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冰涼酸甜的果茶,商量道:“不然等會兒早點回去?”“晚上不是要和關(guān)庭一起吃燒烤?現(xiàn)在還早,轉(zhuǎn)轉(zhuǎn)再回去吧。”他抬頭瞟了眼店里的掛鐘,注意到我的表情,會意一笑:“你在想什么?”“怕耽誤你學(xué)習(xí)。你不是想保研嗎,名額那么緊張,要是績點不夠高的話——”他不以為意:“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靠自己自覺,你也幫不上忙?!?/br>我噎了一下:“……你不要這么直白?!?/br>“好吧。我是說,你用不著怕耽誤我的時間,畢竟要勞逸結(jié)合?!泵舷壬鷵Q了個姿勢,半坐半靠在單人座里,安適地用手撐著一邊側(cè)臉,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不定。“怎么了?”我下意識摸了摸臉,“臉上沾東西了?”他撐起身子趨近,手肘壓在近我一側(cè)的扶手上,壓低嗓音道:“我想親你。”我四下張望,背后一大盆落地的綠植將這張小圓桌隔成了一個相對隱蔽的空間,綠植的葉片后面?zhèn)鱽砟心信吐暤慕徽務(wù)f笑,收銀臺后的姑娘跑進了門簾后面,一直沒有出來。確保沒人聽見我們的說話內(nèi)容,我才重新回過頭坐好。孟先生全程看在眼里,笑得耐人尋味,我被他盯得有點無所適從,佯怒說:“還在外面,也不怕被人聽見。”那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坐過來。”雖然理性高舉拒絕的大旗,但身體還是毫無氣節(jié)地湊過去:“等會兒被人看見,我看你怎么……”門口的風(fēng)鈴“凌凌——”作響,我猛地往回一縮,孟先生也直起上身,向外看去,半天不見有人走到收銀臺前點餐,才笑道:“是有人走了。”我喝了口果茶壓驚,剛咽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jīng)傾身吻上來。孟先生是正兒八經(jīng)地只親“一下”,蜻蜓點水般一沾即走,剛剛分開,我情不自禁按住他的后腦勺,在他下唇上舔了一口,舌頭往里鉆,于是他又跟我胡亂攪在一處。腳步聲剛響起來,下一秒來人的影子已經(jīng)落在桌上。我們忙不迭推開對方,我裝腔作勢地端起杯子,孟先生還沒掉開視線,就定在了原處。“咦,孟潛聲?”我一口飲料差點嗆進鼻子里。轉(zhuǎn)頭一看,孔英光出現(xiàn)在綠植旁,他身邊的人也跟我打了個照面。“王躍?”“何遇君?”孔英光的目光在我們倆之間打轉(zhuǎn):“你們認(rèn)識???”“這是我對鋪?!?/br>王躍走到跟前,一拍我的肩膀。孔英光笑著說:“也太巧了吧,孟潛聲是我室友。正好,外面熱得很,咱們擠擠,一塊兒坐?!?/br>我把椅子往孟先生旁邊挪,心里直打鼓,不自覺地朝他望去。孟先生回了一個平靜的眼神,鎮(zhèn)定自若地沖孔英光道:“你今天不是搞活動去了嗎?”“對啊,弄個什么志愿者。煩死了,叫我們太陽底下跑半天發(fā)破傳單,人都曬化了!”孔英光把裝著半杯飲料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你們倆這大熱天兒跑出來,又是干什么?”“買點兒東西?!泵舷壬f。王躍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邊:“你們互相都認(rèn)識啊?”“孟潛聲是我朋友,我去貿(mào)大找他的時候見過孔英光?!?/br>王躍恍然大悟:“原來你在貿(mào)大的朋友就是孔英光的室友。你以前沒跟我們說過名字,我一直不知道?!?/br>我問:“你們倆又怎么認(rèn)識的?”“嗐,我跟孔英光都在那個大學(xué)生志愿組織嘛,經(jīng)常一起搞活動,就認(rèn)識了?!币娢殷@訝,他開玩笑說,“看不出來孔英光還是個會做志愿者的人,是不是?”孔英光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笑罵道:“少擱這兒抹黑我!”又大剌剌地對我笑道,“大家都懂的嘛,為了方便評獎之類的?!?/br>王躍似乎跟他關(guān)系很好,時不時開他幾個玩笑,逗得大家合不攏嘴,孔英光一邊笑一邊作勢要揍他。聊著聊著,眼看將近晚飯時間,孔英光張羅大家一起吃飯,孟先生婉拒了。聽說他和關(guān)庭最近在冷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