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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把所有親戚朋友都請了過來,就連那些鄰里鄉(xiāng)親和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遠(yuǎn)親都來了,一擺就擺了上百桌。這么多席,許佳期不可能挨個敬酒,便和喬景明在臺上致辭。白酒辣喉,何惜抿了一口,他看著臺上微微顯懷,蛻變得落落大方的許佳期,突然有些感懷。當(dāng)年的假小子,馬上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時光是過隙白駒,一轉(zhuǎn)眼,十幾二十年匆匆掠過。再一轉(zhuǎn)眼,故人全都變了模樣。沒有什么東西是能留住的。這場宴席賓主盡歡,不論內(nèi)心是什么想法,臉上總歸是帶著笑的。在這樣的氛圍中,他的悲觀就顯得格格不入。周圍的面孔都不是熟識,何惜有點憋悶,他問付一卓拿了香煙和打火機,說出去透透氣。付一卓看出他情緒不高,便任他一個人靜一靜,只囑咐了一句:“吸煙不好,少抽點?!?/br>何惜看他一眼:“等你把煙戒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br>酒店門口有個花壇,很巧,碰到個小年輕躲在里面打游戲。何惜沒管那么多,蹲下來,點燃一根煙。只是煙還沒來得及抽,就被人半路奪走了。何惜回頭一看,沒想到還是個熟人。陳少把煙碾滅:“吸煙危害身體健康,珍愛生命,遠(yuǎn)離煙草。”對方是個未成年,何惜很高興他能有這種覺悟,便把煙收了回去,問:“你怎么在這兒?”陳少用下巴指了指酒店大門:“我表姐今天辦酒,我來湊個熱鬧?!?/br>何惜看著他的臉,心說不會這么巧吧?試探著問:“你表姐是不是叫許佳期?”“你怎么知道?”“我是她朋友。”何惜給陳少挪了個位置:“你怎么不進去?”陳少也跟著蹲下來:“不想進去,我看不慣我媽?!?/br>他已經(jīng)掛機很久了,隊友在頻道里罵他,陳少一邊推塔一邊說話:“我和我表姐最多算遠(yuǎn)方表親吧,當(dāng)年他們兄妹倆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但我媽不肯吃虧,就把他們送走了?,F(xiàn)在看許佳期有錢了,又眼巴巴湊上去,想沾沾光,還硬要拉上我,我都替她臉紅?!?/br>別人的家事,何惜不好評判,他扯開話題:“你能跟我說說當(dāng)時的事情嗎?”“也沒什么好說的?!币话延螒蚪Y(jié)束,陳少拿了個MVP,他把手機揣進兜里,想了想,道:“其實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她的哥哥。好像叫許、許之羽吧?小時候我很怕他,我覺得他很陰沉,沒有一點生氣,我媽都不讓我跟他說話。當(dāng)然,他也不想理我就是了。”說完,陳少聳肩。他口中的許之羽,和何惜認(rèn)識的許之羽,好像不是同一個人。何惜垂下眼。何惜眼中的許之羽,是一個有目標(biāo),很上進的人。他愛著你的時候,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你:我愛你,你勝過我的生命。他是那么的熾熱,絕不是陳少說的那般陰沉。何惜摸了摸袋子里的煙,突然有點煩躁。后來他們又聊了很多,都是一些不知所謂,莫名其妙的東西。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酒席都散了場。付一卓出來找人,他在酒店門口喊了兩聲,何惜聽到,就舉了下手。付一卓越過花壇看過來,來往路過的車燈霓虹如夢,他看到——他的美夢和噩夢。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劇透一波,下面的劇情是:虐甜甜虐虐虐虐虐虐虐虐虐虐end虐攻的虐。對了,以后固定更新八點鐘吧,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意外花壇里的植被很高,何惜繞過它往外走,陳少跟在他身后。從黑暗走向明亮,燈光越來越亮眼,方才陳少模糊不清的輪廓逐漸顯形,那是一張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臉,與許之羽神形皆相似,卻又略有不同。付一卓像是從夢靨中驚醒一般,他忽地長吐一口氣,垂首揉了揉眉心。許佳期在門口送別賓客,有個挎著小皮包的中年婦女親切地拉著她的手,不停說著什么。陳少見了,臉上一陣青白。他跟何惜比了個電話聯(lián)系的手勢,然后匆匆把中年婦女拖走了。許佳期忙得很,無暇顧及其他,何惜也不想麻煩她,就自行安排了。何惜拍了下付一卓的肩,道:“走吧,去你家?!?/br>兩人往停車場走,付一卓不停擺弄著手中的鑰匙:“剛剛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何惜搖頭:“也不算是朋友吧,就見過幾次,一個小孩兒?!?/br>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很安靜,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付一卓的口吻聽起來十分漫不經(jīng)心:“我看他挺眼熟的。”“嗯……”何惜含糊其辭,不作回答。付一卓手一緊,眼神向何惜飄去,像是在探尋著什么。家里半個月無人居住,落了一層薄灰,付一卓拿著抹布做簡單的清理,何惜則去浴室洗澡。他洗完澡出來一看,付一卓站在一幅畫前發(fā)呆。那幅畫是上次何惜來玩的時候送給付一卓的,被他掛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也被保養(yǎng)得很好。何惜走過去,懶懶地擦著頭發(fā),問:“怎么了?”付一卓指著畫上垂釣的背影:“我一直在想他是誰,今天終于知道了。”他的眼眶有點熱,付一卓快速眨了兩下眼,突然將畫從墻上取下來,倒扣在桌面上。何惜疑惑:“你干嘛?”付一卓抹了下眼睛,他的喉結(jié)滾動著,很多話涌到了嘴邊,又悄無聲息咽了回去。最終他沒有回答,只擺了一下手,走進了浴室。浴室里熱氣騰騰,周圍的事物都模糊不清,包括哪些紛亂的思緒。付一卓將那些被何惜打亂的洗漱用品一一放回原處,心里有點可笑的悲涼。他機關(guān)算盡,以為自己披荊斬棘終于有了一條明路。一伸手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不過是在原地繞圈,寸步未進。付一卓的態(tài)度讓何惜感到奇怪,他嘀嘀咕咕了兩句,慢吞吞將畫框擦得一塵不染,站在凳子上舉高手又把它掛上去。付一卓穿著家居服走出來,脖頸到耳后都泛著紅,腳下的步子有點飄忽。他走近了幫扶何惜著凳子,靜靜地看他動作,并沒有阻止。掛好后,何惜準(zhǔn)備跳下來,卻被付一卓突地攔腰抱起,輕輕放在沙發(fā)上。付一卓雙手捧著何惜的臉,大拇指輕揉他的眼皮,道:“我不喜歡那幅畫?!?/br>何惜被嚇了一跳,閉上眼睛氣呼呼道:“那剛好,那幅畫也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