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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青瑣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9

分卷閱讀69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凈虛咳嗽兩聲,那帕子掖住嘴,半晌擱下手來,才說:“從十二歲到如今……”

    這話說得隱晦,又是欲言又止。青菀蹙起眉來,思量半晌,把她所知道的關(guān)于凈虛的事情連串起來。十二歲到如今,跟不能懷上孩子,有什么大干系?而后便就想到了,怕是身子叫作壞了??稍趺醋鲏牡哪?,大約也就是那些事情罷了。她從十二歲跟了那個男人,到如今,近十年的時間。

    她抿抿唇,最終啞著嗓子,用極低的嗓音問出聲,“懷過么?”

    凈虛微頷首,捏那方帕子在手指尖擰動,點點頭,道:“打了,后來怕再懷上,便吃些藥。原也沒想那么多,哪知這會兒卻要為這個煩神?!?/br>
    起初青菀讓她請?zhí)t(yī)來瞧瞧這方面的癥候,她不大愿意,怕叫瞧出些什么。然心里估摸知道太醫(yī)診脈診不出生養(yǎng)上的事情來,便答應(yīng)了太醫(yī)來瞧。心里原也抱著些期望,想著大約吃些藥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也是能好的。哪知調(diào)養(yǎng)到現(xiàn)在,太醫(yī)來瞧,并未見出什么大起色。

    青菀眉頭疙瘩蹙得更大,手里打絡(luò)子的紅繩兒一圈圈繞到手指上,勒出一道道青紫。她深深吸了口氣,把臉轉(zhuǎn)向一邊,雙手無力地搭在大腿上。這再往前瞧,哪還有什么未來可言。若生不出孩子來,大約也就是死路一條了。

    可人都進宮來了,再說這些已然沒有意義。青菀吐出胸口的悶氣,又抬起頭看向她,“慢慢調(diào)理吧,太醫(yī)不是也沒說就不能生了么?大約命數(shù)好的話,還是能的。若實在不能,你巴住了淑妃娘娘,到時大約也能保咱們一命?!?/br>
    凈虛看看青菀,自然也知道這事兒煩神。她又上去拉青菀的手,寬慰她,“你莫擔(dān)心,便是我這條命保不住,到時我也會將你保住的。求淑妃娘娘收留你,大約也不為難?!?/br>
    青菀吸口氣,“你可cao心自己吧?!?/br>
    覺得說這些話喪氣,青菀便換了換語氣,說:“這事兒說得也早了,皇上不過也才四十多,不準(zhǔn)長壽的么?這么些日子呢,你且調(diào)養(yǎng)就是。沒事多求求菩薩,多施善行德,抄抄經(jīng)文念念經(jīng)。佛祖眷顧,必叫你得上一子?!?/br>
    凈虛也舒口氣,點頭,“嗯!”

    ☆、47|華陽宮08

    【防盜章】

    眼見著幾句話把凈虛逼得丑惡嘴臉盡現(xiàn), 青菀也沒就此打住,繼續(xù)卯著力氣說:“到那時你的丑惡現(xiàn)于眾人,讓佛祖菩薩蒙羞, 可見你不會得善果!”

    一句句不留情面的話挖在凈虛心上, 把她激怒到極點, 連掐著青菀的手臂都微微顫抖了起來。青菀尋得時機反制, 一把將她推倒按在炕上。這就不叫她再翻坐起來了,使足了渾身的力氣給按著。

    她也氣喘吁吁, 換了不咄咄逼人的語氣問凈虛:“你殺了我,于你有什么好?我伏低做小跟著你, 伺候你, 難不成就是為了害你?害你于我有什么好?”

    凈虛幾度掙扎著要起來, 都被青菀按了下去。在聽完她的話后, 這又不掙扎了, 死魚一般躺在炕上,只是哼哼喘氣盯著青菀。這樣便慢慢冷靜了下來, 半晌問了青菀一句,“那你為何跟著我?”

    青菀手上勁道松了幾分,“想得口飯吃, 別無他求。這世上角角落落, 容人的地方不多。難為一清師父當(dāng)年不嫌棄我,收我為徒, 給我口飯吃。若不是她, 也不知是會叫人賣去窯子里還是賣去哪里。我不跟著你, 就得自個兒謀生路去。這世道對女人而言,哪有什么生路?”

    凈虛看青菀冷靜認(rèn)真,自覺得這小姑子不是瞧著那般溫軟好欺負(fù)。好些主意,都心腹里藏著呢。平日里裝憨,被她呼來喝去。能忍下此等的,必不是簡單的人。自己在她面前比比,確實有些思慮不全、伎倆不足之感。

    她脫手松開青菀的手腕,輕呼了口氣問她:“六王爺對你心思昭昭,你為何不跟了他?王府里有人伺候,一口熱飯有什么難的,比起跟著我,不知好多少倍?!?/br>
    青菀瞧出她沒有了再廝打的心思,自也放開了她的手。她從炕上直起身子來,又伸手搭勁把凈虛拉坐起來。無心再鬧,自己轉(zhuǎn)了身往床邊去,嘴上說:“你打小寺廟里長大的,見識過什么?不過道聽途說一些,也不能知道其中酸苦。跟了六王爺,得到人府上做庶妃去。庶妃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姨娘一個意思。你當(dāng)姨娘好做?我寧可跟著你吃些苦辣,也不愿給人做姨娘去。要是愿意的,七年前安安心心叫人賣了就是?!?/br>
    凈虛看著青菀,這會兒才感覺出來她比自個兒可有閱歷得多。凡事看得通透,瞧得明白,也知道自個兒要什么。她心里自然疑惑,還是問青菀:“你家里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青菀在床沿兒上坐下,撿起白日里趕路叫草枝條勾拉壞的灰袍。針眼兒里穿上灰線,尋著縫口一處處給縫補起來。她說:“今兒咱們既把話說開了,就不必再遮掩。我不瞞你,我小時候家里富裕,后來遭了難,沒落了。我娘就是人家的姨娘,在那么多人的大院兒里,沒一個人拿她做人看?!?/br>
    凈虛還要順著話題再問什么,青菀低頭咬掉線頭,開口截了她的話頭,“我也算不得什么正經(jīng)僧人,凡心多得很。平日里想吃些葷食,七年沒吃了,饞蟲不知生了多少,盡數(shù)都生忍著的。再說那事,也是著了你道,被六王爺留下帳里睡了一晚,破了戒。咱們是一樣的人,不純粹,不能整人整心交給佛祖,私心多得數(shù)不清。你留下我不虧什么,我自個兒就是這樣兒的人,能說你什么?你那事是被迫,在我面前照樣兒頭抬高高的,不必覺得身上不干凈。我還是一樣伺候你,樣樣周到,只希望你帶著我給口熱飯吃?!?/br>
    青菀輕描淡寫地說著,說到這打了個頓,抻抻手里的灰袍線腳,暗瞧一眼凈虛的臉色,才又繼續(xù)說:“當(dāng)然,你若實在打不開這心結(jié),我也不強求,明兒我便打包裹走人。您一人進京,一人去面對那些個你從不認(rèn)識的人。不過你就得有心理準(zhǔn)備,京城不比蘇州,沒幾個人認(rèn)識你。在寒香寺人人都護著你,捧著你,在這里卻不是。沒有我在,你得自個兒擋事情。別露了陷,叫人抓著把柄,京城可就呆不下去了?!?/br>
    青菀這話大半為實,也是故意說講出來叫凈虛權(quán)衡。凈虛也不會聽不明白,倘或不帶青菀在身邊,自己將面對許多事情。而那些事情,恐怕都不是自己擅長處理的。她又想了一陣,確認(rèn)似的再問青菀:“你當(dāng)真不覺得我不干凈?”

    青菀點頭,“您這樣都算不干凈,我這樣兒的算什么?您的擔(dān)心我明白,可您也得明白,我毀你聲譽名節(jié),于我半點好處沒有?!?/br>
    凈虛慢慢把腿收上炕盤起來,半晌松了口,“你便留下吧,此番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