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還想說什么，卻被小秦轉(zhuǎn)移話題：“爸爸，你今天為什么喝那么多酒？”忽然又想到一直擔(dān)心的事情，接著問：“容jiejie，她怎么樣？身體好點了嗎？”

歐陽令抱著他的手突然僵硬，半晌，慢慢說道：“她很好。小秦，”他又問，探詢的目光，聲音里卻有點掩不住的忐忑，“你覺得……容婉jiejie怎么樣？”

“怎么樣？”小秦莫名其妙地重復(fù)這句話，想了想，還是回答說：“她長得很好看?！?/br>
“那……”歐陽令托起他一只小手，輕輕擱在自己手心里包住，好像猶豫再三，終于說：“你覺得……你愿不愿意——她當(dāng)你的mama？”

懷里的人突然強烈震動了一下。歐陽令心亂如麻，低頭看去，只見到小秦一雙清澈的眸子寫滿了驚慌，和傷痛。手心里的小手慢慢變冷，軟軟的手指蜷縮起來，指甲劃過他的手心，仿佛心上有只小貓一抓，立刻泛起隱隱的疼。

“你……”小家伙掙開他的懷抱，一步步退出好遠，聲音里帶上哭腔：“你……你對不起mama?。?！”

說完就不顧一切沖上樓去，跑到自己的小屋里反鎖上門，眼淚好像開了閘的水一樣流，止也止不住。

門外很快就響起歐陽令焦急的聲音：“小秦，小秦！開門，小秦，開門……”他先是急促地敲，很快就嘭嘭砸起來，巨大的聲音好像錘子一樣震得小秦的心砰砰的響。

小家伙嗝了一聲，細細嗚咽起來。

歐陽令在門外簡直要急瘋了，聽到小秦的哭聲更是拼命敲門，有心一腳踹開，又怕嚇著小孩子，不敢作出太出格的事情，只有一遍遍的敲門，一聲聲的叫：“小秦，小秦！小秦……”

今天本來是非常開心的一天，對歐陽令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快樂最幸福的一天，沒有之一。在那間溫暖的蛋糕房里，他無數(shù)次希望時間就這么停住，能安穩(wěn)的抱著小秦，就這么甜蜜著幸福著，生生世世。

然而時間，終究不會為他一個人停住。愿望并不總是實現(xiàn)，該來的還是會來。

比如，容婉。

容婉是個好女人，而且愛他，很愛很愛，就像當(dāng)年的郁嵐一樣——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歐陽令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他早就打算和容婉結(jié)婚，給她一個家，一個溫暖的依靠，甚至，兩個人一起慢慢變老。

但那是在，找到小秦之前。

現(xiàn)在，不管他愿意與否，他人生的天平，已經(jīng)全然傾向到這個可愛的孩子身上——尤其是，那不僅僅是父愛。

在隱秘的心靈深處，他希望，能夠——如果這個世界寬恕他罪惡的想法——能夠，和小秦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奢求有多么親密的關(guān)系，只是陪伴著他，看他長大，也許看著他結(jié)婚生子，兒孫滿堂……哪怕只是作為父親的身份，不管怎樣都好，只要能夠在他身邊，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

就像藍天寵溺著太陽，他愿意，一心一意，將自己的太陽細心呵護，直到地久天長。

然而，容婉呢？

這個默默愛著他，也悄悄希望被她所愛的女人；這個乖乖在他懷里，羞怯地吻著他的女人；這個為他付出了愛，奉獻了最美好的青春的女人……

她呢？她該怎么辦？

歐陽令行事向來果決，可在這件事上，卻總是難以決斷。此刻對容婉，他有憐惜，更多的是一種責(zé)任?？墒牵瑢π∏?，他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情和悸動。

他離不開小秦，卻不能負了容婉。

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陷入愛情的女人。

歐陽令變化，容婉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她直覺自己努力經(jīng)營保護的愛情受到了威脅，卻最終愿意相信歐陽令。

然而，在看到那個小小少年的時候，她的心里防線崩塌了。

原來，歐陽令還有這么大的兒子；原來，歐陽令在多年以前就有情人；原來，自己所不了解的他，還有很多很多……

她就像一只受驚的貓，拼命核查自己的地位，保護自己的城堡。

歐陽令知道，容婉沒有懷孕。他是何等謹(jǐn)慎，絕對不會做出讓女孩子未婚先孕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當(dāng)容婉干嘔不止的時候，相較于沈琳的失色，他卻相當(dāng)冷靜——只是普通的胃腸不適罷了。雖然這樣，容婉請求的眼神也讓他心軟，便一直送她回家，照顧著，讓她好好休息。

然而就在自己要離開的時候，衣袖卻被拽住了。

低下頭，容婉的眼神滿是哀求，帶著些微的希冀：“令……”

這是第一次，這么親密的稱呼。

卑微的祈求語氣，讓人憐憫。歐陽令嘆口氣，坐回床邊，梳理著她的秀發(fā)：“怎么了？”

“如果，”她緊張地，動動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如果我有了孩子……你會——會讓我生下來嗎？”

長久的沉默。

容婉看著英俊的男人，他一向從容，此刻卻深深皺眉，表情是從未見過的復(fù)雜與痛苦。

她忽然覺得冷，如墜冰窖。

也許這就是結(jié)局，她自嘲地笑笑，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愛情，竟會是這樣的收場。

“會，”仿佛天籟般的聲音，她睜大了眼。

歐陽令看著她，微笑，“生下來，我養(yǎng)?！?/br>
水蔥般的手指，忽然緊緊抓住男人寬大的手掌。那是救命的稻草。

這是我的，我不會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白色戰(zhàn)爭，是我直譯的，原文是whitewar，意為“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大家都懂的……

越來越覺得容婉挺悲劇的，她是有點心機，但我想在這種情況下，任誰也是會掙扎一下的吧，大家輕拍……

今天努力寫兩章，爭取明天上午發(fā)。

26

26、第二十六章無理取鬧...

大晚上的，小少爺躲在房里哭，先生在外頭急得不行，哄著勸著，砰砰把門拍的震天響，宅子里一下吵鬧起來，把一樓休息的家人都給鬧醒了，幾個小姑娘睡得淺，揉著眼睛就要出來看怎么回事，都被管家兩句話給說回去了。

先生和小少爺，唉，看不得，更是說不得。

剛才他好歹聽了一點，知道是關(guān)于容小姐的事情，便明白這事兒不一般。按理說，夫人去世好幾年了，歐陽令再婚根本就是合情合理也合法，何況容小姐是個不錯的姑娘——以前歐陽令忙了，節(jié)日禮物都安排管家給容婉送去，也就見過幾次，印象很好。

從管家這方面看，容小姐生性溫柔大方，與夫人頗為相似，估計老爺子也會喜歡，對歐陽令來說，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