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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一陣兇猛的攻占之后,我輕銜住他的下唇,用牙齒扯了扯。我們鼻息交融,我眼睛含笑,無聲問他:慫了?終于,唐奕川像是受了激,趁我不備奪回了主動權(quán)。他咬住我的下唇撕磨片刻,然后強(qiáng)勢地頂入了他的舌頭。他的吻極富侵略性,儼然絕非生手,他冰冷的手指卡在我的脖子上,像切割般描畫我的喉結(jié)。懲罰要求我們連續(xù)接吻三分鐘,然而我們吻了足足五分鐘。這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五分鐘。吻過之后,唐奕川直接起身走人,臨了低頭看我一眼,不屑地拋下一句:“誰說他吻技好了?”待唐奕川離開,殷妲趕緊湊過來,問我:“怎么樣?”我以拇指輕擦嘴角邊的唾液,沖殷妲搖了搖頭,嘆氣道:“死心吧,mygirl?!?/br>殷妲一臉懊喪,垂頭想了想,仍不甘心地問:“他真是基佬?”“我不知道。”我笑笑說,“但他是我的?!????第7章其實(shí)我一早就知道唐奕川有個竹馬,俗話叫男朋友,更高雅點(diǎn)的稱呼是戀人。我與唐奕川激情一吻后沒兩天,我就攤上了事兒了。一個周末,返校路上,不知哪兒冒出一伙人,滿口打打殺殺,對我圍追堵截,窮而不舍。跟上回三個調(diào)戲殷妲的流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這伙人提鐵棍,抄砍刀,如果不是中二病,那就是實(shí)打?qū)嵉暮谏鐣韺こ稹?/br>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自知打不過,拔腿就跑,結(jié)果被他們逼進(jìn)了一條小巷子里,勉強(qiáng)招架一陣后頭部挨了一記重棍,兩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虧得路人及時報警,我才沒爛在那小巷子里,后來我在醫(yī)院里醒了過來,意識率先恢復(fù),但頭疼欲裂,便懶著不肯睜眼。頭一個傳入我耳朵里的聲音不是我媽,竟是唐奕川。他正在打電話,似乎與那頭的人發(fā)生了相當(dāng)激烈的爭執(zhí),他喊了一個洪什么的名字,以一種既驚又怒的口吻說,“你派人監(jiān)視我?!”不知那邊回了什么,但顯然將唐奕川的怒氣引至頂點(diǎn)。這位模范精英三好生居然冒出了F開頭的四字母單詞,然后用一串純美式口音的英語質(zhì)問對方。簡單翻譯一下就是,這只是一個游戲懲罰,一個吻沒有任何意義。就算對方心存疑問,也該向他求證,而不是去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我當(dāng)即聽明白了,這個毫不相干的人就是現(xiàn)在病床上的我,這是一個熱吻引發(fā)的血案。“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唐奕川冷笑一聲,可能沒注意到我已經(jīng)醒了,猛然回頭見我睜了眼,話音戛然而止。我沖他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絕非有意偷聽。此一役,我肋骨斷了兩根,顱骨滲血,肺部戳穿,怎么也夠得上兩年有期徒刑。我家雖不比周揚(yáng)家大業(yè)大,但也是市里排的上號的名流豪紳,公檢法都有關(guān)系,要查一伙流氓根本不是難事,還能順藤摸瓜揪出始作俑者。我這人向來主張有仇必報,丫敢使陰招揍我,我讓丫下半輩子眼淚和著牢飯吞!然而對方顯然熟識唐奕川,為免把他拖下水,最后我一咬牙,還是決定忍了。所以當(dāng)院領(lǐng)導(dǎo)和辦案民警一起來人醫(yī)院問我情況,我故作失憶,插科打諢,反正就是表明態(tài)度,這事兒我不想追究了。待人都走后,病房里只剩唐奕川,他以一種挑剔的、懷疑的乃至苛責(z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我數(shù)十秒,終于問出心中所惑:“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告訴警察你從我電話里聽到的事情?”“那人是男朋友?”我不答反問,“我是想問,打我的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唐奕川微微一愣,然后大方承認(rèn),他確實(shí)有個男朋友,自幼相識,但目前人在美國。最后一絲僥幸蕩然無存,知其確實(shí)名草有主,我仰對天花板而長嘆:相見恨晚。異地戀可能產(chǎn)生很多問題,瘋狂的占有欲與疑心病只是其中很小部分,聽唐奕川的意思,那個姓洪的小子本質(zhì)不壞,只是如今兩地分隔,加之因?yàn)閷Ψ礁赣H干的一些事情,兩人分歧已久,矛盾重重。“這很復(fù)雜。不管怎么說,這事兒是我欠你的。”唐奕川在我病床邊坐下,一貫倨傲冷硬的面孔柔和一些,問我,“想要什么?”我剛動嘴唇還沒出聲,他又冷著臉威脅我:“別說以身相許這種蠢話,我會讓你在醫(yī)院里多待倆禮拜。”我沖他搖頭一笑,嘆氣道:“我確實(shí)對你很有感覺,但沒打算窮追猛打,橫刀奪愛。所以你不欠我什么,你依然是那小子的?!?/br>“哦?”唐奕川看似不信,神色譏誚地挑了挑眉,“為什么?”“這也很復(fù)雜。”我繁話簡說,因?yàn)檫@種橫插一杠的行徑會讓我想起我的爸媽,我媽用盡她全部的智慧與手段去爭奪一個男人,到頭來還得在原配面前找自己的存在感,而我爸唯唯諾諾,曾經(jīng)偷偷藏過一張妻兒的照片,被我媽發(fā)現(xiàn),輕描淡寫地讓他撕了。他就撕了。我幼年對于家庭的全部記憶,就是我的爸媽人前恩愛,人后沉默。他們一生都不痛快。“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們因?yàn)閯e的什么原因分手了,”我凝視唐奕川的眼睛,任我與他之間的氣流凝滯十余秒,然后輕輕唱出,“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唐奕川微微蹙著眉,長時間地看著我,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他這表情讓我有點(diǎn)不爽,仿佛我就是個喜歡乘人之危的yin棍,“我在你眼里品格就這么低劣嗎?”唐奕川居然鄭重其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他就笑了,真真地笑了。物以稀為貴約摸是真理,這小子雖然笑得少,但笑起來真的特別好看,春風(fēng)十里,不抵他這唇角輕輕一彎。晃神間,唐奕川忽然捧住我的臉,在我額前落了輕輕一吻。然后他站起身,走向病房門口,停下腳步。唐奕川回過頭,勾勾嘴角,半真半假地開了句玩笑:“傅玉致,我原本可能真的會考慮。”我仰面躺倒下去,拿起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雙手摁住邊緣死死下壓。消毒水的古怪味道鉆入鼻腔,將新鮮空氣一點(diǎn)一點(diǎn)擠榨出去。我保持這個姿勢久久不動,險些把自己憋死。還是后頭來探病的周揚(yáng)替我揭開了枕頭。“我他媽還沒見過自己把自己悶死的,”見我吐氣若游絲,臉色如豬肝,他大呼小叫,“傅玉致,你被打傻了嗎?!”“不是,”我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只是我現(xiàn)在就開始后悔了。”第8章我大三那年,國內(nèi)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唱紅打黑”運(yùn)動,由C市政府倡導(dǎo),各地紛紛響應(yīng)。當(dāng)時國內(nèi)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叫“新湘軍”,大當(dāng)家是個名為胡石銀的湖南漢子,經(jīng)歷相當(dāng)傳奇,若擱在以前,那就是黃金榮、杜月笙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