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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一對和羽翔在半決賽里提前上演內(nèi)戰(zhàn),教練組說不定會讓他和大寧子直接讓球!男雙組冠軍獎金三萬美元,并列第三名的獎金卻只有兩千五。這兩千五當然不是球員實際能拿到手的數(shù)目。國家隊隊員外戰(zhàn)的獎金一律上交組織,總局和隊里一道一道地截留抽成,落到隊員手里基本就剩下四成。自己偏偏是練雙打的,因此這四成需要兩名雙打搭檔平均分。而且這他媽的還是稅前收入!譚冰在心里默默地掰手指盤算,最后能拿到幾千塊人民幣,要寄給爸媽多少,自己能攢下多少。翔草和大寧子那樣的小孩都不需要養(yǎng)家,無債一身輕,可是自己還要養(yǎng)父母。Danny梁饒有興致地看著小冰花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憂郁表情,一杯一杯地給冰花倒紅酒。譚冰悶頭坐著,梁歌神問一句他答一句,表情漠然,一杯一杯喝紅酒。鋪著雪白桌布的餐臺擺滿了各式美味冷盤和精美西點。蕭羽站在餐臺前左顧右盼。展翔從身后走過來,手指若有若無地摸過他的后腰:“我給你盛,吃什么?”蕭羽擺出一副恃寵而驕的大爺表情:“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么?”展翔唇邊的酒窩緩緩旋出弧度,心里最喜歡這般不可言說的親近。蕭羽的盤子里迅速擺滿各式鹵味、咖喱烤串和番茄醬汁基圍蝦。“沒有我要吃的啊……”蕭羽嘀咕。“沒有什么?你還吃什么?”展翔問。蕭羽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聲音壓到最低:“嘿嘿,想吃你唄,桌上有么?用洗澡水焯一下,別過油,別上醬色,也別噴香水,就要你身上的原味……可好聞了……”展翔的額角驟然發(fā)紅,憋了一肚子想要親近和調(diào)/戲的話,無奈大庭廣眾人來人往,他發(fā)覺自己實在沒有蕭羽這小孩臉皮厚!餐臺對面?zhèn)鱽硪痪錁藴实闹袊?,略帶南方人口音:“蕭羽,展翔,你們好!?/br>蕭羽驚得猛一抬頭,差點兒把手里的一盤食物擲出去。方才言語調(diào)/戲翔草時明明清掃過四周敵情,怎么會有同胞在場!說話的正是倆人的手下敗將,大馬球員黃阿明,笑容略帶羞澀,靦腆地點頭。這人本就身材矮小偏瘦,被蕭羽放眼一掃,直接無視了。蕭羽也摸不準剛才那一句關(guān)于自己某方面飲食愛好的話,有沒有被黃阿明偷聽到,由不得一陣心虛肝顫:“阿明,你中國話怎么說得這么好!”黃阿明聳肩笑道:“我祖上是廣西人,父母親在吉隆坡做生意?!?/br>展翔橫了蕭羽一記埋怨的眼神,讓你發(fā)sao,被國際友人同胞當場捉住了吧!蕭羽無辜地垂頭。三個人端了餐盤坐到一張桌上,邊吃邊閑聊。黃阿明由衷地說:“蕭羽,祝賀奪冠,你的劈叉功夫真的很厲害!”蕭羽笑道:“呵呵,謝謝夸獎!”黃阿明道:“我還從來沒看到過男運動員在場上做劈叉救球的動作,以前只有我們大馬和印尼的女運動員有這么好的柔韌性。”蕭羽撓頭:“我這人……我這人條件特殊唄……”你的確特殊,你真特殊,展翔的嘴角極力繃直,臉上旋出的酒窩卻暴露了情緒,手下意識地伸到桌下,輕捏某鳥的大腿。他隔著一層褲子摸到昨晚在某鳥大腿根上留下的吻痕位置,又酥又癢的感覺,摸得蕭羽差點兒把一只基圍蝦噎進氣管。黃阿明又說:“也很羨慕你們中國的球員,能把最優(yōu)秀的人才都聚集到國家隊里,把最合適的人配對到一起練雙打!”蕭羽對黃阿明的話心有戚戚,回道:“你們大馬的國家隊實力也很強啊,單打雙打在世界前十占了好幾個席位呢!”黃阿明嚼著馬來半島人民最愛吃的椰香咖喱牛rou,搖頭笑道:“我們不行,馬來西亞這個國家畢竟太小,不像你們中國,你們的國家真的很有錢,很有錢!”阿明連用了兩個“很有錢”,眼睛里閃爍出一片黃澄澄的光芒:“你們中國,可以投入國家的力量去扶植競技體育。你們想發(fā)展一個奧運項目,甚至可以完全依靠投錢,就把這個項目栽培出來,從無到有,即使有些項目在中國乃至全亞洲,都沒有老百姓參與……真的很羨慕你們!”唐曉東也端了一大盤吃的溜過來,湊成一桌麻將。這家伙就專門喜歡往熱量匯集的地方湊份子。唐少對阿明擠擠眼,開玩笑道:“中國實力就是這么強!阿明,你當初怎么不考慮做個歸國華僑,代表我們中國隊參賽?。 ?/br>小阿明的靦腆笑容里摻進一絲狡黠:“呵呵,我可沒有那么笨!在大馬我是國家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雙打選手,我能參加超級賽,能參加全英。如果是在中國,我恐怕連國家二隊都進不去,只能在廣西省里打一打球……你們中國太強大了,你們的預(yù)備隊隊員若是放到別的國家,都可能有機會打奧運會世錦賽!”黃阿明說話間瞟向唐少,笑問:“曉東,你要是到了我們馬來西亞隊,就不用和別人爭奧運名額了,你的水平至少是第二單打,你愿意不愿意來呢?”唐曉東往嘴里塞了一塊鹵水鴨,撇嘴對著小阿明扯了扯衣服的左胸,嘴角袒露出一絲明明白白的驕傲:小屁孩,瞧見沒,本少爺胸前衣服上貼的可是五星紅旗!坐在一旁的展翔慢條斯理地吃rou,嘴巴不停咀嚼,眼皮子都沒有抬。還好敵方將士這一番游說是沖著唐少去的,要是敢對展翔說這種話,保不準我軍一炮打過去,就把小黃同學(xué)給秒了。黃阿明這樣對唐少說,其實是有原因的。上一屆奧運會,唐曉東沒能參加。中國隊在男單項目上只拿到兩個參賽名額,作為國家隊第三單打的唐少很遺憾地被卡在那一道門檻之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隊友們在奧運賽場上爭奪每個運動員夢寐以求的至高無上的榮耀,而自己留在總局大院的宿舍里,遠隔重洋,默默地守望下一個四年的輪回。蕭羽捕捉到小阿明眼神里一閃而過的同情和感慨。他忍不住想到在省隊苦熬等待一線生機的小輝輝。程輝絕不會比黃阿明吳永亮這樣的球員差,可惜他生在中國。那一條獨木橋太窄了,面前倨立的競爭對手又實在太多。馬來西亞這樣的國家,就相當于中國的一個省。人家是在一個省里選拔有運動天賦的小幼苗,而中國是在三十個省里選拔一支超一流的國家隊。多少棵曾經(jīng)生機勃勃的小樹苗,在慢慢艱辛長路上被壓彎催垮,直到枯萎凋零之際,都沒有機會觸摸到那一條遙不可及的終點線。這年頭就連大學(xué)都擴招了,拼一張國家隊的名額真的比考大學(xué)艱難許多。可是,國家隊畢竟是國家隊,是一個運動員奮斗多年的終極